翟華：奧巴馬的玩笑不好開

以“變革”為訴求而當選的美國新總統奧巴馬是否會為美國的社會和經濟帶來選民所期待的變革還有待觀察，不過這位美國史上第一位非洲裔總統的確與他的歷屆前任有一個最大的區別，那就是幾乎沒法拿他開玩笑，因為稍不小心就可能被視為是種族主義的表現。

不久前，意大利那位以“大嘴”著稱的總理貝盧斯科尼在莫斯科會見了俄羅斯總統梅德韋傑夫後拿奧巴馬開涮，當時有記者請貝盧斯科尼評論一下近年來漸趨緊張的美俄關係前景，他的回答是：“由於梅德韋傑夫和奧巴馬都很年輕，這使美俄兩國更容易合作。我告訴梅德韋傑夫總統，奧巴馬擁有與他達成協議的所有東西：他年輕、英俊、甚至皮膚也曬黑了”。此番言論果然引起了輿論大譁，意大利唯一的黑人議員圖阿迪説，貝盧斯科尼發表的言論令人難堪，他説：“在美國，這樣的笑話不僅在政治上是不正確的，而且是很大的冒犯。”

正因為開奧巴馬的玩笑太難，美國喜劇演員、作家安迪•包洛維茲（Andy Borowitz）編撰了幾個段子，謊稱是奧巴馬陣營正式認可的官版笑話，免費提供給電視主持人隨意引用。在這位喜劇演員和作家的筆下，這幾則偽官版“笑話”如同奧巴馬本人一般缺乏喜劇元素：

——— 一匹馬走進了酒吧。酒保問：怎麼臉拉得這麼長？奧巴馬説：它的主人剛剛喪失了每個美國人都應該有的健康保險。

——— 奧巴馬和一隻袋鼠在加油站加油。加油站的工作人員看着袋鼠驚訝地説：我們在這裏很少看到袋鼠。奧巴馬説：我可不感到驚訝，油價這麼高，我們一定要減少對進口石油的依賴。

——— 一個推銷員敲開了鄉村一家農户的房門，驚訝地發現開門的是奧巴馬，於是問道：“我本來以為開門的是農户的女兒。”奧巴馬答道：“她搬走了，農場因為次貸危機倒閉了，美國夢也破滅了。”

——— 一個基督教徒、猶太人和奧巴馬漂泊大洋上的一艘小船上……奧巴馬説：這個玩笑沒勁，因為船上沒有穆斯林。

上面幾個段子中的最後一則套用了美國民間調侃穆斯林的一個玩笑的套路，因為在競選中奧巴馬的反對者中有人把他視作是穆斯林，甚至與恐怖分子為伍，所以這個段子借奧巴馬之口説“船上沒有穆斯林”，也就是説奧巴馬並非穆斯林。因為實在缺乏笑料，美國電視主持人用傳統段子的套路（比如“換燈泡”、“過馬路”等）來談論奧巴馬也成了套路。比如：

問：需要多少奧巴馬的支持者才可以change（更換）一個燈泡？

答：一個都不需要，因為你們自己就是change（變革）。

還有一則“為什麼奧巴馬要過馬路”的段子：

問：為什麼奧巴馬要過馬路？

奧巴馬答：我還沒有過馬路。我的立場自從競選開始以來就是一貫的，如果你們認為我過了馬路，那是因為你們沒有聽我的話。

坊間流傳的這些關於奧巴馬的段子實在味同嚼蠟，我們還不如聽聽奧巴馬的自嘲。在當選總統之後的第一次記者招待會上，有記者問奧巴馬將為第一夫人和女兒尋找一條什麼樣的 “第一狗”，奧巴馬竟然拿自己的出身打趣，他表示目前正在尋找一隻不會讓女兒瑪麗亞過敏的純種狗，奧巴馬説，“理想上，這隻狗應來自流浪動物之家，但明顯地，許多動物之家的狗像我一樣是雜種（mutt）。”這種話，幸虧是奧巴馬自己説的，要是意大利總理貝盧斯科尼敢這麼説，那麼奧巴馬上台之時，也就是貝盧斯科尼下台之日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其即時下最敏感、最核心的問題還是新總統奧巴馬能否在未來幾年內扭轉乾坤，為美國帶來新的生機。如果他做到了這一點，將青史留名。對於這一點，奧巴馬本人深知任重而道遠，頗有自知之明。在競選期間，奧巴馬曾去南達科他州羅斯摩爾山朝拜華盛頓、傑弗遜、羅斯福和林肯這四位美國曆史上最偉大的總統的石雕頭像，當時有記者問奧巴馬是否想像有一天自己的雕像也會矗立其中時，奧巴馬顧左右而言他，拿自己的招風大耳調侃： 我覺得那兒放不下我的耳朵。▲

（作者是亞洲開發銀行項目官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