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油税費改革的共識如何達成

作者：周東飛

直到12月5日傍晚，紛紛擾擾的燃油税費改革方案才終於從傳聞層面落到實地，撩開了最後一縷面紗。國家發改委、財政部、交通運輸部、國家税務總局聯合發佈公告，就《成品油價税費改革方案》公開徵求意見。

若從燃油税這種提法肇始算起，14年時光已經悄然溜走。對這個以規範政府收費行為、促進車主負擔公平為初衷的税種，多年來絕大多數公眾幾乎是千呼萬喚，但始終未能盼來它的真正開徵。人們一直以為，其羞抱琵琶的阻力，無非是油價長期高企難以擇到最佳時機，以及利益相關部門在幕後的利益掣肘。這一輪開徵燃油税説法爆出以來，輿論的變化與反覆卻讓人備感意外。公眾從燃油税的鐵桿支持者，變成了滿心焦慮的懷疑論者。

信息披露未及而傳言四起，這些傳言又恰恰將民眾推上了利益受損者和改革買單者的位置，或許這就是輿論風向變化的原因。比方説，此前的不少新聞借“權威人士”之口，言之鑿鑿聲稱開徵燃油税後車主將增加負擔，並指明燃油税的終極目的就在於遏制燃油浪費。在這樣的説法面前，要車主們高調聲明無論如何都將顧全大局，那顯然並不現實。好在，隨着《成品油價税費改革方案》徵求意見稿的公佈，傳聞當然經不住權威確鑿信息的對質。傳言止於智者已不再是至理，新的名言當改作傳言止於及時的信息公開。

概覽徵求意見稿全文，權威版本與傳聞版本的區別不小。最緊要之處在於，徵求意見稿明確改革的前提是不提高現行成品油價格，那麼公眾將不會因為燃油税費改革而加重負擔。而流傳甚廣的“燃油税”説法亦不見於官方版本，取代6種收費項目和二級公路收費的税種，將是成品油消費税。這一税種在此前較早時候已經開徵，這一次的變化是税額的提高。當然，也有一些內容被先前的傳聞言中。比如，成品油消費税仍不包括二級公路以上的過路費、過橋費，成品油將實行最高零售價格管理，零售加價幅度不超過4%。

對於公眾尤其是車主來説，徵求意見稿所傳達的最重要信息，或許在於自己的負擔將不會因為成品油税費改革而增加。在這一點之外，或許仍有公眾對於以税代費的不徹底感到遺憾，或者對於成品油價格形成機制的合理性持保留意見。事實上，有關部門發佈徵求意見稿的目的，一方面在於傳達權威信息，一方面在於向公眾徵詢意見建議。在此後的一週裏，公眾的討論將比基於流言的爭議更加有的放矢，也更能在促進重大決策的科學性方面發揮作用。

所有的改革都以共識為出發原點，就改革方案徵求意見是一個釋放民意的過程，更是一個吸收民意，進一步形成改革共識的過程。但願這樣一個過程，會使一度惴惴不安的輿論得到釋然與平復，並在此基礎上生成一種助推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