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青在嫁給毛澤東之前的“複雜”過去
徐明清記得,那一天,田沅忽然陪着一位山東姑娘來到工學團。她細高個子,穿一件藍布旗袍,長得俊俏而性情活潑。這姑娘就是李雲鶴,即後來的江青,而當時的名字叫李鶴。
徐明清那時的名字叫徐一冰,雖然她只比江青大三歲,政治上卻比江青成熟得多。她不僅領導着“晨更工學團”,而且還是上海“左翼教育工作者聯盟”的常委。
田沅介紹説,李鶴剛從山東來上海,想在工學團謀點事。徐明清看江青不僅識字,還能唱歌、演戲,工學團當時正好缺教員,就把她留了下來。最初,徐明清分配江青在店員識字班當教員,教唱歌,輔導識字、讀書。
工學團其實是個很鬆散的組織,並非正規學校。最初只是借用陳更村幾間農舍辦學,非常簡陋,經費也極拮据,靠着一位“交際家”、上海商務印書館交際股的股長黃警頑在外募捐,使“晨更”得以維持。
“晨更工學團”的教員們,當時只有一碗飯吃,並沒有工資。江青在那裏除了教學員認字外,還和田沅一起,編演一些小節目,諸如田漢編劇的《放下你的鞭子》等,組織學員到附近農村演出,宣傳抗日救亡。
當時晨更工學團裏的女教員並不多,只有徐明清、江青和一個名叫李素貞的寧波姑娘。她們三人同住在那座小樓頂上的閣樓,每天爬着竹扶梯上去。小閣樓上只有一扇老虎窗,沒有牀,三個姑娘在木樓板上鋪了草蓆就可以睡覺。
三個女教員的關係很融洽。彼此稱呼都很親切。江青叫徐明清“一冰”,徐喚江青“小李”,而對李素貞,她倆都稱呼“寧波李”,“寧波李”是共青團員,受徐明清領導,江青因為沒有組織關係,只是作為徐明清手下的一名普通教員、進步青年,沒有參加黨組織的活動,因為她會演戲,當時參加了“劇聯”,後來又參加了“教聯”。
天天生活在一起,徐明清和江青慢慢熟悉起來,當時江青一頭短髮,一身藍布旗袍,從不塗脂抹粉。徐明清記得,江青那時很活潑,教唱歌、演戲,跟女友們相處得不錯。
可是每當一回到小閣樓裏,江青往往就判若兩人,常常獨自唉聲嘆氣,久久凝視着北方,一言不發。徐明清看出她有心事,但又不便於問她。有時,江青從身邊掏出一封信,細細地看,看完又收了起來。
很偶然,有一次這封信掉在了小閣樓的地板上,徐明清拾了起來。出於好奇,也出於想了解江青究竟為何苦悶,她打開了這封信。一邊看,一邊不由得大笑起來。
許多年過去了,但徐明清仍記得,那封信開頭的稱呼是“進子”兩字(江青的原名李進孩,又叫李進),落款是“小俞”。雖然時隔七十多年,信的原文大多不記得了,但信中有一句,她印象很深:“你是我心中的太陽。”一看這封信,徐明清明白了江青為什麼苦悶。
當徐明清把信交還給江青時,問起了小俞,江青也道出了心裏話。“小俞是我的愛人。這封信,是我們談戀愛時,他寫給我的。我們結婚以後,他被捕了,我不知道他現在究竟在哪裏!非常想念。”
徐明清好言勸慰了江青一陣,要她不要過於擔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但當時徐明清對江青的身世和來“晨更”前的經歷並不清楚,直到後來,才慢慢知曉了這些謎。
江青1914年出生于山東諸城東關一個手工業者家庭,乳名李進孩,自上小學時,校長看她長得又高又瘦,雙腿細長,故給她取了學名“李雲鶴”。她父親李德文以木匠為業,在縣城開了個木匠鋪。娶了兩個妻子,李雲鶴為庶出。
1926年,李雲鶴的母親因不堪丈夫的粗暴打罵,帶着12歲的女兒離開了諸城,投奔親戚,又隨親戚從天津到了濟南。為了長久生計,李雲鶴在濟南報考了山東省實驗話劇院,並學習了話劇和古典音樂等。在這裏,她結識了當時頗具社會聲望的劇院院長兼青島大學教務長的趙太侔。一年多後,在北平演出受挫的江青不得已返回濟南,通過趙太侔的關係,進入青島大學圖書館當了一名管理員,同時在中文系旁聽。
就在這時,青島大學一個物理系的19歲的學生,深刻影響了江青的一生。他就是趙太侔的妻弟俞啓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