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旭:中日東海爭端是日本侵略歷史遺留問題

日本近日再次挑起東海油氣爭端。先是右翼媒體《產經新聞》渲染性報道，繼而是日本外相、官房長官、經濟產業大臣三位重臣出面抗議，緊接着日本眾多媒體跟風報道，將中國開發完全不在爭議區的“天外天”油氣田列入“違約”之舉。據筆者觀察，這是日本週期性的表現。日本隔段時間就會挑起東海爭端，其戰略考慮意在以攻為守，企圖在中日領土爭端中佔據主動地位。而這恰恰是日本心虛的表現。

眾所周知，東海爭端的核心是中日雙方對中日海上分界線的主張不同。中國認為東海劃界應是按照國際上通行的大陸架自然延伸原則，而日本則要求在中日兩國之間以“中間線原則”來劃分東海，且以雙方爭議的釣魚島為日方領土的起點。如果不看歷史只看地理，必將陷入自説自話，爭端永無休止的境地。而回望一下歷史，其脈絡並不複雜。

僅140年前，中日之間既不接壤也不接海，因為雙方之間隔着一個琉球。琉球國位於日本九州島和中國台灣島之間，由三十幾個小島組成。自明朝始，琉球國與中國結成宗藩關係，最後一個琉球國王尚泰在1866年接受清朝冊封。日本明治維新之後，侵略矛頭向西，琉球成為日本第一個獵物。當時的清王朝雖然國勢衰落，仍因此和日本發生爭端。1872年，日本天皇強行冊封琉球國王尚泰為日本藩王，將其國民列為“華族”。琉球之失，曾讓中國著名詩人和學者聞一多“哭”出《七子之歌》。以今天的語境，琉球固然不能説是中國的一部分，但也絕不是日本的一部分，因為日本的吞併至今沒有得到國際承認。二戰結束後，美國幾次提出把琉球歸還給中國，只是蔣介石忙於內戰，沒有及時回應。新中國成立後，美國出於對抗東方陣營的考慮，不僅沒有讓日本把它在近代史上非法吞併的領土全部吐出來，還將釣魚島非法移交給日本。新中國從來沒有承認這一非法移交，但日本卻由此抓到跟中國“爭議”的藉口。日本之所以提出要跟中國平分東海，其依據就是認定釣魚島是日本領土。

從這段歷史可看出，中國和日本原本沒有東海劃界問題。之所以今天出現，完全是日本近代發動侵略，戰敗後又沒退回原點的結果。日本一些人並非不知道自己在歷史上的“心虛”，因此週期性挑起東海爭端，試圖就現實論現實，把水攪渾以便渾水摸魚。

與關於中日甲午戰爭、八年抗戰的刻骨銘心記憶相比，大多中國人對日本侵佔琉球的歷史記憶要模糊得多。縱觀新中國近60年來的對日政策，始終貫徹以友好為指南，為此做出了許多在世界歷史上絕無僅有的大義之舉。中國的誠意因此也感動了日本，使之成為先於美國與中國建交的國家。不幸的是，隨着中國改革開放的深入，日本政界很多人開始擔心中國發展會影響到日本的地位，因此想方設法予以牽制，甚至遏制。顯然，在日本挑起中日東海之爭的背後，有更深刻的政治根由。

現在中日在東海問題上取得的共識，是雙方運用外交智慧，巧妙迴避爭端的結果。但迴避不能解決問題。出於戰略考慮，今後日本仍將拿東海爭端説事。而擱置爭議不等於擱置真相。若我們把這段歷史搞清楚，或許日本就不會那麼理直氣壯了。▲

（作者是資深戰略評論員、空軍上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