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迴避官員視察 北京律師遭遇“手銬清場”

10月16日,周澤(左)向出警警官講述自己的遭遇。
小楊攝
“如果我有個心臟病什麼的,那天估計就完了。”10月16日,北京律師周澤經歷了“憤怒而屈辱”的映秀之旅。那天下午,他先是被人掐脖子、上手銬,莫名其妙地被人折磨半天,然後又被莫名其妙地放開,眼睜睜地看着那夥人揚長而去,卻無可奈何。
即使事情已經過去五六天了,周澤仍不時接到朋友的慰問電話。他通常會苦笑着回答:“讓你們見笑了。”
“這個事説出來自己都感到丟人。一個四處為別人維權的律師,在遭遇如此暴力侵害時,竟然無計可施,不知找誰討説法,只能以受害者身份到網上去訴説。”周澤説,他之所以站出來現身説法,就是揭示他遭到的野蠻對待所隱含的公共暴力對每一個公民的潛在威脅。同時,也想揭示某些官員身上的封建遺毒。
“你打110也沒用”
這一控制過程持續了10多分鐘,圍觀的人也很多,但無人知道這夥人身份。終於,周澤掙脱了堵嘴的手帕,説趕緊打110。緩過神來的小楊這才掏出手機,撥打的時候,一個穿黑夾克的告訴她,“你打110也沒用”。
接電話的是一位男警員,小楊説:“我們在映秀中學遺址前,一位同行的朋友被不明身份的人上了手銬,限制了人身自由。”
“那人回答,要是有手銬的話,就説明是警察,在執行任務,應該是你們做錯了什麼,應該配合。我説,我們就站在路邊參觀地震遺址,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他們沒有穿警服,也沒有出示證件,希望110能解決。他説會與映秀派出所進行核實。”小楊回憶。
眼看着從映秀中學遺址處出來的那羣人上車了,這夥人要給周澤解開手銬,周澤不讓,不停地問,憑什麼銬我?但對方依仗人多很快就強行解下手銬,並立刻離開了。周澤問他們誰是負責人,一人説就是他負責,並説周澤聚眾擾亂社會秩序,“有意見的話可以跟我們走”。
周澤質問:“什麼叫聚眾,聚了什麼眾,為什麼要跟你走?”但對方不予理會,掙開他後,與那夥人一起離去。
“那10多分鐘把我搞得夠慘。”周澤説。小楊這時發現,周澤的嘴角滲出了血,手臂被勒出了道道血痕。他喘了半天氣,喝了一整瓶水,才算緩過勁兒來。
那夥人離開10多分鐘後,接警民警開車趕到。
周澤介紹完遇襲經過後,接警民警説要打電話瞭解一下,於是拿出手機一邊打電話一邊向警車走去,上車後居然徑直駕車離去。周澤撥通接警民警的電話,問他出警是不是就這樣完了,襲擊他的是些什麼人?接警民警告訴周澤:這是在執行秘密任務,還説周澤的行為是聚眾擾亂社會秩序,要是造成嚴重後果,要負刑事責任。
這時,圍觀的人羣中有人説:這些人都是一夥的,報警有什麼用。
無奈之下,周澤一行只能離開事發現場,前往墓園參觀。路上,他們遇到兩女一男三個弔唁者,男的問:“朋友,事情解決了嗎?”
這明顯是剛才事件的目擊者,“解決什麼呀,我連那些人是誰都不知道!”
“那就白打了?”對方問。周澤只有苦笑:“還能怎麼樣?”
參觀完墓園,一行人往成都趕。周澤説,在車上,大家都覺得很憋屈,不明不白地就遭到了這麼粗暴的對待,與遇到土匪何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