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巴黎的亞洲食物這麼差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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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lickr/faungg巴黎——從紐約這樣的城市搬到巴黎的外籍人士可以預見到一些刻板印象中的事情。在積極方面——當地麪包店的新鮮、温暖的法棍,街角市場美味且便宜的奶酪,以及通常稍慢的生活節奏,伴隨着在美麗的鵝卵石街道上懶散的漫步,周圍是更美麗的人們。至於權衡,你可以合理地預期那些優秀的麪包店和街角市場在週日會關門,而那些美麗的鵝卵石街道上可能會被狗屎弄髒,這大概要歸咎於那些在你身邊經過時向你臉上吹煙的美麗人們的粗心大意。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地震,無論大小,都在九月的緊張氣氛中震撼墨西哥城範德比爾特大學租賃掙扎中的紐約市神學院以擴展校園紐約市市長埃裏克·亞當斯在聯邦腐敗調查後被起訴新澤西交通局和阿姆特拉克列車在紐約市附近出軌後延誤在來到一個國際知名的城市如巴黎時,完全意想不到的一件事是缺乏好的泰國、中國或越南餐廳,這裏的“好”是關鍵字。毫無疑問,泛亞風味的外賣店並不少見——幾乎每個巴黎社區都有這樣的店鋪,而且越來越多的泰國和越南餐廳在地圖上冒出來。
巴黎的國際美食選擇,尤其是亞洲美食,往往與其他全球城市的選擇相比顯得蒼白。“巴黎人喜歡亞洲食物,但在我看來,這裏的亞洲食物與倫敦和紐約相比實在是平庸,”亞歷山大·洛布拉諾説,他是紐約時報的現任美食和旅行撰稿人,也是最近的飢餓的巴黎:城市102家最佳餐廳的終極指南的作者。“實際上,除了北非美食外,巴黎並沒有接受幾乎每個大城市都盛行的那種美食國際主義。”
缺乏好的亞洲餐廳讓人感覺巴黎是一座對其人口國際化程度存在否認的城市,尤其考慮到過去一個世紀亞洲移民模式對這座城市的影響。法國在印度支那的殖民角色顯然對該國的移民人口產生了重大影響,但亞洲移民到法國的情況本質上是複雜的。雖然1940年代、50年代和60年代大量越南、柬埔寨和老撾社區遷移到他們的殖民保護地,但60年代和70年代亞洲的政治動盪導致了一些來自東南亞的華人移民到法國。最後,近年來,這座城市見證了中國移民的激增。這些模式有助於解釋巴黎餐廳所提供的泛亞洲混合,或者説Lobrano所稱的“一個奇怪的混合,停留在泰國、越南,並大幅繞道中國。”
如今,大約14%的法國移民來自亞洲,主要的華人和越南社區在兩個巴黎社區中佔據主導地位:一個在左岸,靠近第13區的意大利廣場,另一個則是最近在貝爾維爾,這個跨越巴黎右岸四個區的多元文化社區。
那麼,如果這個社區在巴黎存在,為什麼城市中卻缺乏優質的亞洲美食呢?
問題的一部分源於亞洲餐飲業者在獲取合適的農產品和食材時所遇到的困難。“我們的廚師來自曼谷,找到完全合適的蔬菜非常困難且成本高昂,”新開業的 Kunchapai,一家位於第17區的泰國餐廳的老闆説。除了 Tang Frères,一家位於第13區的大型亞洲超市,亞洲產品在光之城中很難找到。也許這就是為什麼Kunchapai的綠咖喱中點綴的是意大利茄子而不是泰國茄子,他們的泰式炒河粉上裝飾的是甜竹筍而不是酸豆腐。
法國的共和主義意識形態也鼓勵整合過程,這無疑進一步稀釋了移民羣體在城市中的存在。“法國民族將其原則與抽象的政治項目混淆,以消除種族或宗教的區別,”這是 國家移民歷史中心網站的一部分內容。這種以整合取代多元文化主義的方式似乎隨着時間的推移,轉化為巴黎對亞洲美食的簡化處理;為了迎合更安靜、更微妙的法國味蕾,亞洲移民減輕了他們的菜餚中根深蒂固的辛辣、鮮豔和濃烈的味道,將法國對種族區別的抽象傳遞到他們的廚房中。
然而,考慮到巴黎對亞洲美食日益增長的需求,持續缺乏好的選擇令人驚訝。在最近的一個星期五晚上,在貝爾維爾的中國區,Le President——一家位於貝爾維爾地鐵站腳下的大型、燈光刺眼的中餐館,讓人聯想到一個共產主義食堂——大部分是中國員工,快速且便宜地提供一份半不錯的中餐、越南菜和泰國菜的豐富菜單。餐館大約有一半的客人,這在考慮到巨大的空間時算是相當可觀的人流。長長的、過時的桌椅上坐滿了外國人和法國人,兩個巴黎人,一對母女,從餐館走出,表示對他們的餐點感到滿意。“我們經常來這裏,主要是為了中餐和越南菜。這裏的食物真的很好,真的很正宗,”她們説。“我們大多數時候出去吃民族食品,因為,嗯,我們在家做法國菜。”
在貝爾維爾街上,Lao Siam,是一家令人失望的泰國/老撾餐廳,但仍然常常受到巴黎美食博客的推崇,這家餐廳擠滿了年輕、時尚的巴黎人。即使到晚上10點,外面仍然在排隊。兩位來自附近的穿着考究的男顧客聲稱值得等待,他們認為這裏的食物“非常好且正宗。”儘管承認無法區分泰國、中國和越南菜,一位巴黎人對巴黎的南亞餐廳充滿了潛力。“我認為它會越來越發展。”他説,“法國人非常好奇,食物美味且種類繁多。”
法國人對不同形式的美食的好奇心仍然是一個相對較新的現象。幾個世紀以來,巴黎的美食場景保持靜態,法國菜在事實上佔據主導地位,幾乎沒有給外國餐廳留下任何獲得認可的空間。“這種非常自信的優越感,大多數時候並非沒有道理,某種程度上讓法國人在接受或誠心好奇其他國家的食物方面變得盲目,”曾擔任Gourmet雜誌歐洲通訊員的洛布拉諾説,該雜誌在2009年停刊,洛布拉諾在此工作了10年。
法國小酒館一直是巴黎美食的巔峯,至今仍然如此。但巴黎人不應該為了其他形式的民族餐廳而犧牲他們高質量的法國菜,外國餐廳在巴黎餐飲界有獲得發展空間的潛力,同時民族美食與法國口味結合,創造出有趣的融合菜餚的潛力也存在。
對於在巴黎生活了25年的洛布拉諾來説,一些新的巴黎廚師正在為法國首都的多元文化餐飲場景鋪平道路。“在我住在這裏的這段時間裏,巴黎的外國料理髮生了很大的變化,”他説。“我剛搬到這裏時,有一些真的很糟糕的黎巴嫩餐廳,但在第二區有一家新的Liza……它和你在貝魯特找到的一樣生動和美妙,而且非常成功。”
至於巴黎餐飲場景的未來,洛布拉諾充滿希望。“我認為巴黎正處於變革的邊緣。所有的禮賓廚房——意大利、西班牙和葡萄牙——以前沒人會認真對待,但這已經改變。現在黎巴嫩食物很好,北非料理在這裏比其他任何主要歐洲城市都要好。但就亞洲料理而言,我認為巴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照片來源:faungg / Flick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