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4架轟炸機駛入飛行禁區 為避險空中疊羅漢
作者:沈选

姚寶松在飛機起飛前檢查飛行儀表。張大賓攝
[“全天候,all-weather!”](https:///>點擊查看更多軍事圖片<em data-scene=)
在海軍航空兵某轟炸機團採訪,這個航空術語時不時迴響在記者耳畔。起初沒在意,後來發現,這是飛行員們在喊他們的團長。
“你們真是翅膀硬了,敢拿團長開涮!”飛行員們笑了:“這是尊稱,團長姓姚名寶松。”
原委何來?飛行員們翻開《軍事大辭海》第1072頁,白紙黑字寫着:“全天候特指‘4種氣象飛行’。”哪4種?即晝間和夜間的簡單氣象條件與複雜氣象條件4種天氣。簡單的咱不説,就説最複雜的“夜間複雜氣象飛行”,也就是在黑夜環境、水平能見度小於5000米,空中雲量多於七成的雲上或雲中飛行。
但這些定義在姚寶松眼裏,離打仗的標準還差得很遠。他説:“戰場環境比這要險惡!”
一天,海上風急雨驟,團隊開展超氣象飛行訓練,突擊海上之“敵”。命令剛剛下達,機場黑雲壓頂,大雨傾盆,能見度不足1000米,跑道一片水霧。
指揮所詢問:“能不能飛?”“能飛!”姚寶松帶領機羣強行起飛,機輪犁開跑道上的積水,戰鷹直刺蒼穹。
穿過海風和積雲,戰鷹一路爬升,進入預定攻擊高度。姚寶松舉目四顧,攻擊航線上佈滿了層雲,導彈只能在雲中發射,難度可想而知。
他冷靜地啓動雷達搜索,迅速鎖定目標,機翼下火光一閃,導彈雷霆出擊,“敵”軍艦艇灰飛煙滅……
險情突來,就像在刀尖上跳“芭蕾”。一次聯合演習,姚寶松率領4架戰機計劃在3000米高度編隊,可一直爬升至7800米仍未衝出積雨雲層。
更危險的事出現了:機翼和發動機進氣道開始結冰,轉眼間蒙上一層冰的“盔甲”,從舷窗望去,細長的機翼顫顫巍巍,彷彿就要折斷。姚寶松臨危不亂,指揮各機打開除冰設備,化解險情。
驚魂未了,一座座山似的濃積雲橫亙眼前,擋住航線。氣象信息顯示,前方還有更加兇險的雷暴區,都是“完全不宜飛行”的禁區。怎麼辦?
“繼續飛!”姚寶松的命令震動着飛行員們的耳鼓。雨霧遮蔽了視線,4架高速飛行的戰機密集飛行,戰機之間機翼近在咫尺!姚寶松一推操縱桿,下降高度,命令各機依靠儀表和雷達,保持每機100米的高度差重疊飛行。
此舉好比轟炸機“空中疊羅漢”,分外驚險。如果有一股縱向氣流猛地襲來,百米間隔須臾變化,就有相撞危險!
然而,姚寶松堅持冒險飛行,帶領機羣飛行了1小時50分鐘!
抵達目標區,上空依舊是大片雲層。姚寶松令各機下滑,在4500米高度會合編隊。然而,戰機高度從7000多米降到3000米,還是沒能衝出厚厚的雲層。
“再降!”姚寶松果斷命令。當4架轟炸機鑽出雲層重新會合時,距離地面的高度已不足500米,“敵軍”灘頭陣地清晰可見。
攻擊準備時間僅有數秒,姚寶松率先發起空襲,“敵”水岸灘際陷入一片火海……
返場,仍舊風雨交加。雲底高100米,能見度500米,跑道上的積水已達30多釐米。全團人都揪心地站在雨中凝望,他們清楚,重型轟炸機正常着陸時速為250公里。如今,轟炸機在這種情況下降落就像“溜冰”,稍有操縱失誤就很難剎住車。“檢查剎車系統,選好下滑路線,保持低速,依次降落!”下達完指令,姚寶松的長機呼嘯着降低高度,對正跑道,調整姿態。
“哧”的一聲響,着陸的戰機如同一艘乘風破浪的艦船,在跑道上劈開一道長長的水簾……
點評兩三句
都説我們團長訓練膽子大。依我看,凡是練兵膽子大的人,其實心裏都有一種東西“最害怕”,那就是最害怕打仗打不贏。軍人有所怕,才能有所不怕!
——轟炸機團飛行一大隊中隊長 李紅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