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旬老人談親歷“九一八”：炮彈從屋頂飛過(圖)

九旬老人張瑞。

今年是“九一八”事變的八十週年，八十年前的今天，盤踞在我國東北境內的日本關東軍精心策劃製造了震驚中外的“九一八”事變，進攻東北軍的駐地北大營，拉開了日本侵華戰爭的序幕。本報記者近日採訪了一位當年親身經歷這一事件的常州籍老人張瑞。如今，這位老人已經九十多歲了，目前住在溧陽市的一家養老院裏。

張瑞5歲那年，就隨父母到了東北，其父親當時在“東三省兵工廠”的槍彈廠工作。“九一八”事變時，張瑞才12歲，在當時的“奉天省省立第一小學”念四年級。張老告訴記者，當時他們一家住在瀋陽市大東邊門裏1號，離東北軍的駐地北大營並沒有多遠。當晚（1931年9月18日晚）九點多鐘，張瑞在屋裏聽到許多炮彈發出唏唏的聲音從他家屋頂飛過，然後落在了不遠處北大營“咣、咣”地爆炸了。然後，他就聽到了屋外異常激烈的步槍、機槍聲。不久，駐守在北大營的東北軍也開始還擊，雙方交起火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槍炮聲突然小了許多，我的父親和舅舅把門打開，到院子裏去看看情況。”張老告訴記者，家門打開後，他就看到整個院子都已被紅光籠罩。站在院子裏往北大營方向一看，我們發現整個北大營都已經燒了起來，火勢十分兇猛，火光把整個院子裏都照得紅彤彤的。

日軍把工廠機器搶掠一空

就這樣，激烈的槍炮聲一直持續到天亮。張瑞告訴記者，天亮後，槍聲和炮聲突然沒了。他出門一看，北大營方向已經冒起了黑煙，整條街上一個人都沒有，而街上所有的店鋪都門窗緊閉，沒有一家開門營業。“當時整個東北軍都已經撤退了，到了早上七點多鐘，日本人的裝甲車開始進城了。”年幼的張瑞當時在門縫裏看到，日軍的裝甲車從他家門前經過，後面還跟着不少卡車，這些車直接開到不遠處的兵工廠裏。“他們到了兵工廠以後，就把工廠裏的成品、半成品以及所有的機器都洗劫一空，裝上卡車運走了。”張瑞後來聽人説，日本人把這些東西都運到了火車站，後來這些東西又被運到了大連。

到了上午九點多鐘，日本步兵排着四列縱隊開始進城了，並且大街上也出現了巡邏的日本軍人。“一直到十一點多鐘，老百姓才敢把門打開出來，看着日軍從自家門前經過。”張先生一家也出門查看情況。在大街上，張先生看到有一個工人騎着自行車從幾個日本兵身邊經過，日本兵看見了就追上去準備搶車，這個工人便與兩個日本兵搏鬥起來，不久周圍出現了不少十分憤怒的中國市民，日本兵見狀便停下手，讓這個工人騎着車走了。

他考上了軍校參加抗戰

“九一八”事變後，張先生一家不願意當亡國奴，便離開了東北，張先生也隨父母入了關，他們一家先後到了天津、北平等地，後來最終搬到了上海。1938年，張先生考上了中央陸軍軍官學校上饒三分校軍需科，他在那裏接受半年的培訓，畢業後被分配到第二游擊戰區，軍銜為少尉，一直參加抗戰直到結束。

張老先生告訴記者，自己的大兒子也已經有六十多歲了，退休後還在單位發揮餘熱，沒有精力來照顧他，二兒子和二兒媳身體很差。“我現在住在這個養老院裏，每天可以跟一大堆人在一起聊聊天，打打牌，就跟在自己家裏一樣。”老人笑呵呵地對記者説。

周萌 肖蔚 文/攝

責任編輯：賀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