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尼邊界看“喜馬拉雅國門”

本報記者 吳傑 楊麗莎 仲偉東

生活在和平年代，內地人對邊疆的概念逐漸趨於淡化，但對駐守在中國西藏自治區各邊防口岸的邊防人員來説，一點都不能掉以輕心。更為重要的是，各個口岸作為入藏的咽喉要道，是維護祖國西南邊疆安全、穩定，防止“藏獨”勢力滲透的“橋頭堡”。《環球時報》“讓邊疆不再遙遠”活動報道組近日來到有着“喜馬拉雅第一國門”之稱的樟木口岸和交通環境惡劣的吉隆口岸採訪。中國邊防與尼泊爾邊防一緊一鬆形成的鮮明對比，讓記者感受到，在熱鬧的邊貿往來背後，邊防檢查站的工作實際上更加複雜艱鉅。

中尼邊防一緊一鬆

樟木口岸位於日喀則地區聶拉木縣，是318國道的終點，因背靠高聳入雲的連綿羣山，坐視尼泊爾，地理位置十分險要，被譽為“喜馬拉雅第一國門”。因口岸距離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只有90多公里，許多境外遊客和尼泊爾商人又把這裏當成進出西藏的大門。

樟木鎮是一座“懸掛”在半山腰之上的鎮子。鎮子規模不大，但樓房林立，設施齊全，網吧、酒吧、旅館、銀行、商店等應有盡有。作為西藏最大的貿易口岸，樟木鎮的貿易額佔了西藏貿易總額的絕大部分。西藏社科院經濟戰略研究所副所長王代遠告訴《環球時報》記者，中國入世10年來，樟木口岸每年的貿易額都以百分之幾十的速度增長，邊境小額貿易對“興邊富民”的貢獻明顯。記者在樟木鎮走訪夏爾巴人商人桑姆，20世紀70年代，她們家還一貧如洗，如今已擁有一棟七層的樓房、一家“夏爾巴進出口商店”店鋪和一家賓館。

歷史上，尼泊爾廓爾喀人曾入侵過西藏，其中一次是乾隆年間被清朝軍隊在樟木擊潰。如今，樟木已成為中尼兩國邊貿相對活躍的一個地方，日均入境外國遊客及商人（主要是尼泊爾人）約4000人，中方邊檢人員時刻不敢掉以輕心。口岸的“中尼友誼橋”以中間的紅線為界，一側屬於中方，另一側屬於尼泊爾。在“中尼友誼橋”上的國界線兩側，中方一側站立着兩名錶情嚴肅的中國邊防士兵，而尼方一側原本應當站立尼泊爾軍人的位置卻空空如也。邊防戰士告訴記者，尼方邊檢人員大都放假回去過“德賽節”了，留守人員不多且愛待在邊檢站的房子內。與中國的邊檢設施相比，尼方的設施略顯“寒酸”。記者詢問聶拉木邊檢站的何濤中隊長：“是不是尼泊爾方面不重視邊防工作？”何隊長表示，實在是尼方經濟上有些難處。儘管當天入境的尼泊爾人不是非常多，但是中方邊檢人員依然堅守崗位。請求入境的尼泊爾人依次排隊接受邊檢戰士檢查其證件。聶拉木邊檢站政委趙繼明説，尼方的邊境管理較為混亂，以前尼泊爾人入境時都是蜂擁而上，是中方讓他們養成了排隊的好習慣。

接受採訪的中方邊防戰士説，有時尼泊爾人為了多賺點錢，會把從中國購買的啤酒等物品藏在懷中，以此試圖避過尼方的檢查。如果被尼方邊檢人員發現，雙方就會展開“拔河”，一方硬要奪這些東西，一方則護住物品往後退，等到尼泊爾人又退到中尼邊界線中方一側後，尼方的邊檢人員就放手了。

吉隆口岸位於日喀則地區吉隆縣，與樟木口岸隔山為鄰。從吉隆鎮到吉隆口岸只有23公里，但記者乘車卻經過了一個半小時的顛簸。一路上都是曲折、坑窪的盤山公路，時常能看到泥石流過後留下的痕跡。吉隆口岸與樟木口岸截然不同，至少從經濟層面講，隨着樟木口岸的繁榮，吉隆口岸的進出口貿易基本停止。在樟木邊檢站的貿易市場，尼泊爾商户和遊客絡繹不絕；但是在吉隆口岸，因交通非常不便，記者未見到一名尼泊爾客商或者遊人經過。

吉隆口岸位於日喀則地區吉隆縣境內，喜馬拉雅山中段南麓吉隆藏佈下遊河谷，與樟木口岸隔山為鄰。在吉隆口岸，矗立着48號界碑。邊防戰士們還用紅色磚塊排成一個邊長約1.5米的正方形，將界碑圍在其中，並在界碑前面用紅磚排成“中國”兩個字。站在吉隆口岸48號界碑旁，可以看到一座新建的吊橋連接中尼兩國。不遠處，在建的公路橋已立起兩座橋墩，但由於尼方擔心公路橋可能會損毀己方的一處“文化遺產”，暫時停止施工。記者近距離觀察了尼方的這處“文化遺產”，這是一座100米長、高約兩米的防禦工事的遺蹟，透過古蹟碉堡上漏斗狀的射擊孔，可以清晰望見對岸的中方建築，不過也有一些射擊孔被磚塊堵塞。

從吉隆口岸遙望尼方境內，在幾公里處隱約可以看到尼泊爾的村落一角。據邊防戰士介紹，這是尼泊爾距離吉隆口岸最近的村落，而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離吉隆鎮也不過80公里遠。儘管位置重要，但同記者在聶拉木邊檢站看到的情形相同，並未見到尼泊爾邊防戰士執勤，反倒是在中方一側的邊防戰士持槍目不轉睛地守衞着兩國的邊界線。等了一會，記者終於看到了從尼方的執勤點———一間破舊的房屋內走出一名身穿灰色外套、腳蹬拖鞋、手拿對講機的尼方邊防人員。據中方邊防戰士介紹，這是尼方的一位排長。見到中方人員之後，這位排長還親切地打起招呼。當問到為什麼尼方執勤人員特別少時，他解釋説，尼泊爾在“德賽節”放假半個月，而尼方這個邊界執勤點一共才部署了4名邊防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