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密文件：日錯判中美建交態勢

本報駐日本特約記者孫秀萍

明年是日中建交40週年，日本國內關於日中關係的報道日漸增多。NHK電視台２２日稱，日本外務省公佈了日中邦交正常化的秘密文件，披露了當時一些鮮為人知的內幕。

報道稱，1970年12月的一份外務省文件上寫道，當時承認中國共產黨政權是中國唯一合法政府的國家有31個，而支持台灣國民黨政權為“合法政府”的有10個國家。這10個國家中包括美國和日本。時任外務省外務審議官法眼普作認為，可以一邊提議中國共產黨政權加入聯合國，一邊確保國民黨政府在聯合國的席位，而且，他判斷在聯合國大會上，國民黨政權將以微小差距勝出。NHK電視台認為，這表明當時的日本政府對日中關係正常化的態度十分慎重。日本中央大學教授服部龍二則認為，當時日本外務省並沒有準確掌握世界潮流的動向。

日本時事通訊社稱，時任美國總統尼克松訪問中國之前，即1971年2月，中國總理周恩來曾透露中美關係走向和解的信息，他在會見時任日本外務大臣藤山愛一郎時説：“美國變身很快，在與中國關係方面，美國可能先走一步，把日本扔下。”但當時的日本首相佐藤榮作對日中關係正常化持消極態度，外務省也沒有放棄重視台灣的想法，因此沒有及時判斷出美國對華外交會出現重大的歷史轉折。

這具體體現在1971年2月，以外務審議官法眼普作名義撰寫的機密文件《處理中國問題上的感想》一文中，法眼批判中國的對日態度，包括中國要求日本廢止《日美安保條約》、攻擊日本的軍國主義（對天皇進行指責和攻擊）。他還表示，即使日中實現邦交正常化，也不會是真正的友好，最多就是維持一種適當的關係。如果日本放棄台灣支持中國共產黨，必遭指責。對此，時事通訊社稱，法眼此文表明日本外務省始終對日中邦交正常化態度冷淡，並對與中國建交採取否定態度。

共同社則強調，中國總理周恩來早就暗示中日政府間直接對話的必要性，他對日本政府相關官員強調：“對於中日關係這種重要的問題，日本不應該完全依靠事務官僚，政府間接觸的第一步是外務大臣或首相到訪北京。北京機場一直等待他們的到來。”

日本分析人士認為，在日中關係史上，1970年到1972年是十分重要且不能被忽視的，被看作日中關係的轉折時期。NＨK電視台稱，１９７１年7月，美國一反敵視中國的態度，派基辛格秘訪中國，並公佈了尼克松總統將訪華。這在當時被日本稱為“尼克松衝擊”。

《日本經濟新聞》稱，在那個年代，日本完全依靠美國提供的情報，並錯誤解讀了美國的對華態度。日本對基辛格當時的對華外交政策並不瞭解。１９72年美國總統大選時，日本外務省的中國課長橋本恕還斷定，中國問題不會成為美國的大問題。但隨後，日本遭受了“尼克松衝擊”。１９72年尼克松總統訪華，日本首相田中角榮緊隨其後，趕在同年9月訪華。

如今，日本外務省和過去已經大不相同，有不少被稱為“中國通”的官員，一些中文流暢的外交官活躍在外交前沿，比如日本駐華使館、有關情報蒐集和分析部門等。這些官員被稱為“中國學校”成員，不少日本外交官因親中也被劃到此列。“中國學校”成為日本重視中國派別的代名詞，其中的代表人物有日中友好協會前會長加藤弘一、前駐華大使阿南惟茂和谷野作太郎等。

除了日本外務省出現多名“中國通”外，國際報道部門的主管中文也十分流暢。記者在與日本外交官打交道時，明顯感受到當年“尼克松衝擊”給日本對華外交帶來的後遺症，很多人把這看成是日本外交的嚴重失誤，甚至是一種恥辱。

責任編輯：齊瀟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