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塗鴉藝術家的孤獨生活 - 彭博社

德布拉·布魯諾北京——讓中國來想辦法把塗鴉變成奢侈品。

幾年前，國有報紙中國日報報道了“室內塗鴉，”中國的公寓居民僱傭藝術家為他們的牆壁作畫。這個故事配有一幅畫，展示了一位藝術家的兩個動漫風格的天使坐在鮮豔的粉色蘑菇上。僱傭藝術家在公寓牆上繪製“塗鴉”意味着“年輕人完全自由和奢華的生活，”一位為自己家僱傭塗鴉藝術家的客户這樣説。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獨家：帕洛阿爾託女子學校借款1.06億美元用於校園建設紐約MTA警告不要借款超過130億美元等待教堂轉為住房開發的奇蹟埃裏克·亞當斯對修復紐約市“不公平”財產税的消失承諾在中國，這個不以鼓勵異議而聞名的地方，塗鴉顯得不那麼張揚。

看看離北京四惠地鐵站雜亂入口不遠的混凝土牆，那裏有一排北京塗鴉藝術家的作品。

自稱Tin的藝術家指着一幅精心繪製的作品，黑色背景上用紅色、橙色和黃色的風格化漢字寫着。“它説，‘你看到了，但你不知道意思，’”Tin用普通話説，他的妻子Rity翻譯。

西方人認為塗鴉藝術是在向體制挑釁，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這算是最具顛覆性的表現。

“如果你真的沒有惹惱任何人或冒犯任何人，他們就會放過你，”電影製作人蘭斯·克雷恩説，他是一位駐北京的德克薩斯人，最近完成了一部關於北京塗鴉世界的紀錄片。

噴漆北京 展示了這座城市的一小部分年輕藝術家。而這就是全部：一小部分。在這個超過2200萬人的城市裏，只有大約30人自稱為塗鴉作者，而其中只有大約15人在夜間積極“標籤”城市的牆壁。影片配有中國嘻哈音樂，展示了幾乎全是男性的塗鴉作者在黑暗中創作藝術。你會感到在這個特定城市中這樣做是有危險的。

但現實情況要複雜得多。中國的塗鴉確實是一個“看不見就不説”的案例。城市中的許多塗鴉地點都是隱藏的，遠離公眾視線。克雷恩説，當他第一次開始拍攝這些作者時——塗鴉從業者更喜歡稱自己為“作者”，而不是“藝術家”，他們認為這樣更能描述他們所做的工作——“我有點害怕，拍攝的時候想着，你知道的，你不能用相機拍這些傢伙，你得出去，你也得藏起來。很多塗鴉藝術家不想被跟蹤，因為這會引起注意。”

六個月後，他説，他意識到他可以在晚上8點或9點和作家們出去，架起三腳架，慢慢拍攝。有時警察會來，但他們常常會告訴作家們可以繼續塗鴉。有時牆壁會被塗掉，但這在任何地方的塗鴉都是如此。Crayon説，塗鴉的懲罰非常輕微，以至於作家們會根據提前製作的草圖仔細繪製他們的作品。“他們會花一個小時，這對於任何塗鴉作品來説都是一個不可思議的時間。”

中國的塗鴉作家們所避諱的是在他們的藝術中發表政治聲明或談論政治。Crayon説，他為他的電影採訪的塗鴉作家“並不想談論任何政治，我也不想問。”他説：“這沒有地方。”

Tin，Kwan-Yin Clan這個九人幫派的一員，表示他經常被商店、一所大學、購物中心接洽，讓他在牆上或畫布上畫一些前衞的東西。他也為客户繪製過公寓牆壁。

Tin最近在Sihui附近的牆上塗鴉，畫了一幅他的朋友請他畫的畫，作為他兩個朋友訂婚的紀念。這是年輕人送給他即將成為妻子的訂婚禮物。

無論是顛覆性的還是安全的，Crayon預測塗鴉將在未來五年內在北京蓬勃發展。“五年後，當塗鴉在中國爆發時，我認為會有其他歐洲藝術家或美國藝術家看到這部紀錄片時會説，我們認為中國是一個完全的極權警察國家，在那裏你會因為塗牆而被關進監獄一年。事實遠非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