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沙特女性開始了“無臉實驗” - 彭博社

路透社拉娜·賈爾布正在進行一項實驗，以自己為實驗對象。在為期一週的時間裏，這位30歲的沙特阿拉伯利雅得居民在離家時都穿着面紗——一種傳統服飾，遮住女性的所有頭髮和麪部，只有眼睛露出。賈爾布在她的博客上記錄這一經歷，沙漠雨。

賈爾布是一位沙特本地人，正在撰寫一本關於阿拉伯國家塗鴉的書，通常在日常生活中穿着阿巴亞（或長袍）和通常佩戴頭巾。在她的家鄉沙特首都，這樣的穿着並不總是能讓周圍的人滿意，她在這裏長大，後來在黎巴嫩、巴林和美國生活了幾年後又回到了這裏。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黑色神話：悟空》吸引了大量遊客湧向偏遠的中國省份揭示區域規劃的隱藏力量，無論好壞對美國地方選舉官員的威脅正在上升，更多工作人員選擇辭職倫敦的超富人逃離税收上升的威脅“我被認為是‘叛逆者’，因為我鬆鬆地戴着頭巾，有時甚至不戴，”她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我注意到……露出頭髮會吸引注意。人們認為只有外國人才會露出頭髮。我常常僅僅因為用沙特口音説話並露出頭髮就讓人感到震驚。”在一次事件中，一位在商場裏穿着面紗的女性因她的外表指責她，暗示她如果不完全遮住自己就不可能是真正的沙特人。

選擇因宗教原因佩戴面紗的女性在全球面臨着自己的歧視。在美國、加拿大、西歐國家以及阿拉伯世界，女性在 駕照照片中佩戴面紗的權利受到限制， 在法庭作證時， 上大學時，甚至在 簡單地離開家時也面臨限制。在埃及，佩戴面紗的女性——許多人因穿着而無法找到工作——已經 開設了自己的電視頻道，以對抗佩戴面紗女性的負面形象。

我第一次在 全球聲音網站上了解到拉娜·賈爾布的項目，她寫道她“決定進行這個實驗，以充分理解、體驗和感受面紗背後的生活。”拉娜·賈爾布發現，佩戴面紗一週——她稱之為“無面實驗”——給了她一個反思面紗、女性氣質和人類身份複雜性的機會。

賈爾布對隱藏面孔或展示面孔的探索可能看起來像是一種文化特定的努力。但正如任何曾在城市街道上走過的女性所知，女性在公共場所幾乎總是開放接受評論和評判。女性的身體，往往被視為一個公共場所。

面紗和其他傳統的端莊服裝本應保護女性的身體免受審視，提供安全感。在她的實驗中，賈爾布正在探索這種權衡的代價。遮住面孔將如何影響她的身份感和個體性？

當賈爾布在她購買面紗的商場女性洗手間裏戴上面紗時，她説她注意到自己受到的對待有所不同：

沒有人盯着看，更不用説注視了。這感覺非常非常解放。我走向一個正在接近的電梯，那個男人停下來讓我先走，甚至在我上去後等了幾秒鐘給我“空間”。直到我走出去，真的，沒有人盯着看！是的，我在沒有面紗的情況下習慣了被盯着的目光。

她寫道，那些目光不一定來自好色的男人。它們是因為她作為一個有時讓頭髮露出的沙特女性顯得“奇特”。

然而，在實驗的第五天，賈爾布發現面紗並沒有讓她像她想象的那樣匿名。她去沿着一個為散步行人設計的人行道鍛鍊。

[在]這個散步的地方，男人們確實看着並盯着。甚至有些人還給了我目光、微笑或低聲説了些什麼。我在黑色的面紗下戴着耳機，所以我什麼也沒聽到。

她走進附近的公共廁所，進行一次“呼吸休息”，因為她發現黑色面紗在炎熱的天氣中令人窒息。在那裏，她看到塗鴉廣告為一個“米斯雅爾新娘”——一個願意進入一種由伊斯蘭法律認可的修改版婚姻的女性，在沙特阿拉伯越來越受歡迎，但仍然有爭議。

賈爾布發現，面紗並沒有消除男女之間的互動。“我也開始注意到女性可以以多種方式表明她們是否有興趣見面，儘管她們戴着面紗，”她寫道。“這是一種微妙的語言，而面紗實際上使這變得更容易。”

隨着實驗的進行，賈爾布表示這影響了她對自己的認知。她發現不與店主互動感到壓力，不在當地咖啡店與人分享微笑。

我感到疲憊。這感覺像是一種我想打破的嚴格飲食。我實際上“作弊”了，就像你在飲食中作弊一樣，昨晚在車裏摘下了面紗幾分鐘。那幾分鐘讓我感到極大的解脱，儘管我一直害怕再把它戴上……

儘管如此，我仍然感到疲憊。因為外出而感到身體疲憊，但因為在拉娜和戴面紗的拉娜之間來回切換而感到精神疲憊。事實上，我永遠無法成為“拉娜”。當我試圖成為“拉娜”時，我就是戴面紗的拉娜。否則我只是一個戴着面紗的女人。我開始把面紗視為一種面具。沒有更多，沒有更少。只要你的身份被隱藏，它就是面具。否則，為什麼女性會在所有女性的地方戴上這個面具呢？

女性在公共場所的待遇以及她們對自身安全的感知，常常被用作衡量一個社會整體安全的晴雨表。賈爾布擔心，試圖通過着裝規範來解決這個問題是徒勞的。

“我知道性騷擾在世界各地都存在，”她説。“保護我們免受潛在騷擾的唯一方法是通過法律，而不是一塊布。這是整個實驗的最終動機。當沒有法律，更不用説邏輯時，不要指望個人道德。”

頂部圖片：穆罕默德·阿卜杜·埃爾·加尼/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