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灰狗巴士上不交朋友 - 彭博社

路透社我們這些定期乘坐公共交通的人欣賞在擁擠的地鐵車廂中有時奇特的體驗，共同孤獨。我們都希望在擁擠的地鐵車廂中儘可能多地保持隱私，這通常意味着完全忽視另一個與自己衣服相碰的人。在狹小的公共空間中維持秩序往往需要我們尊重他人，假裝他們不存在。

社會學家厄爾文·戈夫曼曾稱這種行為為“文明的忽視”。戈夫曼的術語涵蓋了短暫的互動，例如在地鐵上乘坐幾站或在城市人行道上擦肩而過的陌生人。但在長時間被擠在狹小空間中的情況下，比如城際交通，情況又如何呢？在這種情況下，我們的孤立向前邁出了一步，變成了主動的“社會脱離”，根據耶魯大學博士生埃絲特·金的説法。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解鎖區域規劃的隱藏力量，無論好壞對美國地方選舉官員的威脅正在上升，更多的工作人員選擇辭職倫敦的超富人逃離税收上升的威脅貝爾法斯特的中央車站為北愛爾蘭的公共交通創造了新時代金姆乘坐灰狗巴士兩年，記錄了社會脱離的規則。在她經歷的描述中，準備發表在期刊象徵互動中，金姆説我們通過表現出一種“計算的社會表演”來與他人保持距離，讓在共享公共空間中的陌生人知道我們不想被打擾。她總結道，這種行為旨在讓我們在“否則不確定的社會空間”中保持安全和不受干擾：

在這樣的空間中，人們表現出非社會性短暫行為；他們精心設計並仔細協調互動儀式，通過避免附近的人並滑入個人空間來實現。……

對於灰狗巴士的乘客來説，乘客的短暫特性、對潛在危險的恐懼、身體疲憊以及在沒有隱私的小空間內的限制，導致人們主動脱離。

從2009年到2011年，金姆在美國各城市之間乘坐灰狗巴士。她的旅行包括幾條長途路線，包括從康涅狄格州到新墨西哥州和從科羅拉多州到紐約，這要求她和其他乘客在相對狹窄的公共空間中共享數天。在旅行期間，金姆記錄了人際行為，並偶爾參與自然對話，但從未強迫任何交流。

金姆記錄了在城際巴士上支配個人互動的“無聲行為規則”（儘管美鐵乘客會認出其中許多）。首先是當有空座位時，不坐在別人旁邊的習俗。下一個目標是坐在“正常”的人旁邊。雖然每個人對這個詞的定義不同，但一般的灰狗心態是，正常的人是指個人衞生良好且性格不侵擾的人。正如一位乘客對金姆解釋的：

你不想坐在一個瘋狂的人、一個胖子、一個喋喋不休的人旁邊，尤其是一個有異味的人。……你也不想坐在剛充好電的手機旁邊，因為你知道他們會一直在上面。

一旦乘客找到座位，他們就開始表演以勸阻潛在的鄰座夥伴。他們避免眼神接觸，伸展腿部以覆蓋空位，把包放在空座上，坐在過道上並大聲播放耳機，假裝睡覺，呆呆地看着窗外。他們還扭曲表情，擺出“別打擾我”的臉或“仇恨的凝視”，金姆寫道，後者的説法借用了戈夫曼。當共享座位不可避免時，乘客有時會挪動身體，為那些看起來符合“正常”標準的人騰出更多空間。

乘客們自己監督這些行為規範。在金姆提到的一個情況下，一位年輕女性對一位打擾公交車安靜的老年男性進行了對峙，因為他在手機上講話，幾乎要動手。“她生氣不僅是因為他在打電話，還因為他違反了這個空間的潛規則，”金姆寫道。最終，這次爆發強化了無聲的規則，接下來的旅程中沒有其他人發言。

金姆提出了這種主動“社會脱離”的兩個主要原因。第一個是安全。像2008年那位在灰狗巴士上刺殺並斬首旁邊人的新聞，證實了關於“瘋狂”乘客存在的刻板印象，金姆寫道。最終結果是普遍的孤立氛圍；根據金姆的經驗，一個人寧願坐在灰狗車站的地板上，也不願要求某人把包拿開。

第二個原因是與灰狗巴士體驗相關的一般煩惱和疲憊。這部分源於缺乏睡眠：即使你幸運地有一個座位，巴士每隔幾小時就會停下來，讓乘客下車。還有一部分來自於延誤或故障。在一次旅行中，金買了一張11:15的巴士票，但直到下午4:20才出發。這樣的經歷非常普遍，以至於其他乘客甚至沒有抱怨，她寫道：

在這種情況下，個人似乎認為應對挫折的最佳方式是撤退。……等待的乘客感到不安，毫無社交的心情。

金承認並不是每個人都遵循這些我們可以稱之為的脱離規則，但她表示，在灰狗巴士上社交的人是例外而不是常態。“[T]乘客與他人一起旅行的時間越長，他或她就越會避免與他人互動，”她總結道。“這些非社交的過渡空間不是社交空間，身處這個空間的個人只是期望到達他們的目的地。”

金所識別的現象可能獨特地適用於灰狗巴士，而不普遍適用於城際旅行。火車和飛機上確實有社交脱離的跡象，但並沒有金所描述的那種極端，而在這些交通方式上自發的友誼則少得多。再者，值得注意的是，飛行和乘坐美鐵是高度受控的體驗：飛行通過座位分配和嚴格的安檢，乘坐則通過多個列車員和隨意更換座位的能力。金在灰狗巴士上發現的可能部分是主動的社交撤退，但這也可能是試圖在某種程度上缺乏穩定性的環境中施加穩定性。

照片來源：香農·斯塔普爾頓/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