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的隱形紳士化者 - 彭博社
Feargus O’Sullivan
路透社我有時仍然想起這個春天我差點買下的柏林公寓。公寓有魚骨拼花地板和一個面朝白樺樹和松樹的大陽台,兩間房間的價格大約是倫敦最便宜的單間的一半。地鐵就在拐角處,一個巨大的 新公園 離得很近,我幾乎可以從廚房窗户扔一個啤酒墊進去。在多年往返於英國和德國之後,我終於可以在柏林有一個永久的基地(每年幾個月),當我不在城裏時,還可以通過互聯網出租給遊客。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解鎖區域規劃的隱藏力量,無論好壞對美國地方選舉官員的威脅正在上升,越來越多的工作人員辭職倫敦的超富人逃離税收上升的威脅貝爾法斯特的中央車站為北愛爾蘭的公共交通創造了新時代然而,與柏林的朋友交談時,我意識到購買這套公寓會讓我變成這個城市當前的惡棍之一:像蝗蟲一樣的外地買家,他們據説正在剝奪城市的吸引力房產,只留下稀疏和糠秕給當地人。隨着柏林假日公寓在線上供過於求——一些估計數字高達25,000——一些人認為旅遊住宿實際上正在損害這座城市。
在充滿迷人20世紀初公寓的中心社區,如 普倫茨勞貝格、 克羅伊茨貝格 和 米特,許多公寓已成為度假租賃,以至於一些建築現在的臨時居民比永久居民還多。不可避免地,這意味着全職當地人有時會難以找到負擔得起的居住地。這當然是一個在全世界各地都在講述的故事——使柏林略有不同的是,被指責為價格上漲的紳士化惡魔常常被傳言根本不住在那裏。
人們在柏林克羅伊茨貝格區的傳統MyFest街頭節日中穿行。法布里齊奧·本奇/路透社這種專注於購買度假租賃公寓,而不是長期出租的做法,對外人來説可能聽起來很奇怪。這是如此普遍,因為任何想快速輕鬆賺錢的人都會像看到即將爆炸的炸彈一樣尖叫着逃離普通的德國租賃合同。就目前而言,德國是一個租户的天堂。簽署租賃合同後,公寓基本上就是你的——房東只能通過追你到法庭以追討未付租金,或者證明他們想自己搬進去來驅逐你。
房東在出售房產時甚至無法讓租户離開。新買家必須自己追趕現有租户,證明他們計劃搬入。對現有租户的公寓租金上漲也受到嚴重限制,這意味着如果房東將租金推高到當地市場專家認為不可接受的水平,就會面臨罰款。
我只是覺得同時懷念柏林的過去和加速其衰亡並不舒服。所有這些使得德國房地產對缺席房東的吸引力降低——在市場上找到一套看起來便宜的公寓,通常裏面有長期租户以象徵性的租金居住。這些嚴格的法律可能被 追求利潤的人視為對房東的打擊,但它們在全國範圍內有效地確保了公平、穩定的租金,並且(直到現在)使德國免於像西方目前正在爆發的住房泡沫。在一個(截至去年) 90%的居民租房的城市裏,這無疑使大多數人的城市生活更加宜居。
不過,很容易理解房東為什麼會搶購空置公寓,並更喜歡遊客的短期租賃而不是長期租户的承諾。他們不僅保持控制,還可以根據市場情況收取每晚的租金(儘管如果你查看Airbnb,你會發現柏林的價格通常是合理的)。然而,這些手段嚴重激怒了當地人,作為不公平的後果,柏林正經歷一波 Touristenhass(“遊客仇恨”),這或許是一個相當誇張的説法,歸根結底不過是抱怨,以及塗鴉上寫着“再也不想看到行李箱”的話。
臨時住在私人住宿的客人可能會顯得不太友好,但一些評論者也在反對旅遊的情緒中發現了醜陋的排外主義。著名作家大衞·胡根迪克最近在 Die Zeit(德語鏈接)中評論道,在受遊客歡迎的地區:
突然間,投訴不僅僅是關於入口大廳的嘔吐物,而是關於是誰造成的。當地的德國醉漢被視為需要保護的地方特色,而西班牙學生則應該回去,在他們來的地方嘔吐。
雖然柏林人確實可能顯得有些脾氣暴躁(他們的經典特質被認為是一種 壞脾氣的機智),但顯然需要改變的東西很多。德國的租賃法律不太可能是問題所在——實際上,情況正朝着相反的方向發展。今年夏天,柏林參議院正在討論引入強制性的度假公寓許可證,可能會對非法出租處以50,000歐元的罰款。漢堡在今年早些時候引入了類似的法律,並已經威脅非官方的旅遊房東出庭。儘管如此,實施這項法律將證明是複雜的。一個企業家將10套公寓從租賃市場中撤出所造成的社會影響更容易證明,但比如説,一個每年在城裏待七個月的家庭通過幾個月的轉租來降低開支呢?在各處都有灰色地帶,政府正在為一場艱難而複雜的鬥爭做好準備。
無論發生什麼,我已經決定我寧願保持距離。我撤回了對公寓的報價,而這顯然在同一天就被一位洪堡大學的新生的父母接手了。我不後悔放棄它。最初吸引我來到這裏的部分原因是低租金,我不想再從租賃市場上抽走一套房子,以進一步加速它的消失。租金當然會在沒有我的情況下上漲,但我就是不想在懷念柏林的過去和加速它的消亡之間感到不舒服。
頂部圖片:人們在柏林重新開放的Konnopke’s Imbiss小吃攤前排隊。(托比亞斯·施瓦茨/路透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