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論:"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大幅修訂有多大可能？

日前，馬英九指示全面檢討“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馬的這一表態與主張贏來不少肯定之聲，確實應給予鼓勵，也被認為是馬希望在第二任期讓兩岸關係進入一個新階段。同時，陸委會等有關部門也積極響應，希望能在“立法院”這個會期開始前完成相關法案的檢討。然而，能否全盤檢討與大幅翻修，則並不樂觀，變數不少。

民進黨定會抵制

“兩岸人民關係條例”全名為《台灣地區與大陸地區人民關係條例》，制定於上世紀90年代初。這是台灣方面制定的規範兩岸人民往來的基本大法。目前的許多規定已不能適應兩岸關係發展新形勢的需要，甚至成為兩岸關係向前發展的制度性障礙。然而，就台灣的政治現實與過去的經驗觀察，要大幅翻修這一重大法規則並非易事，反而困難重重，並不敢抱太大期待。

該“條例”是在民進黨對國民黨執政牽制較小的背景下完成立法的。如今民進黨已成為一個強有力的反對黨，制衡力大大增強。任何重大法案，只要民進黨反對，要通過就非常困難。更何況是更為敏感的兩岸關係法案，其面臨的困難可想而知。

近年來，對於任何有益促進兩岸關係發展的法案，民進黨都會堅決反對與抵制，甚至敢違背主流民意公然對抗到底。在“立法院”審議“陸生三法”問題上，民進黨堅決反對與阻撓，在“立法院”發生多次暴力衝突。最後，國民黨在做出重大妥協即提出“三限六不”的情況下才艱難地通過相關法案，實現了陸生赴台就讀。修正後的法案與原先預想的有了較大差距，法案雖然通過，卻留下諸多後遺症，陸生的權益受到種種限制與不公平待遇。在兩岸簽署ECFA問題上，儘管不涉及修法問題，民進黨同樣堅決反對與抵制。

國民黨已經打預防針

過去的經驗證明，馬當局或國民黨當局在與民進黨的政治較量上多是妥協的。在未來“兩岸人民關係條例”修訂問題上，一定是朝野艱苦協商的過程與結果，馬當局的主張與政策調整目標一定會打折扣，要做到“大幅翻修”的可能性並不大，但一定程度的修改，則是可期待的。

目前台大陸主管部門充分意識到修訂的困難，已開始打預防針，並提出三種論調。一是“區塊處理論”，即進行全面檢討，但修訂則不是“一次到位”，而是採取“分區塊”的處理方式，如將“陸生健保”、陸配身份證取得年限、兩岸租税互免等涉及的條文列為優先修訂內容。二是“民眾支持論”，即強調修訂內容要獲得民眾認同與支持。日前陸委會主委賴幸媛表示，“任何兩岸未來的提議或主張，都需要民眾支持”。看似很有道理，很合理，卻藏有玄機。三是“穩健論”，即不能太急躁，不能太快。賴幸媛表示，“穩健地、有節奏地推動兩岸關係非常重要。唯有穩健，才能讓民眾逐漸地感受到兩岸和平在生活上所帶來的實質利益；唯有穩健，才能讓實益轉化為對政策的支持與認同，去除擔憂與疑慮”。這種“穩健論”，與馬英九提出的“大幅翻修是有區別的”。可以預期，翻修“兩岸人民關係條例”，需要充分認識可能面臨的困難與挑戰，克難前行，期待修訂出一個更為開放、合理與有利兩岸關係發展的“兩岸人民關係條例”，為兩岸關係的健康發展提供充分的制度保障。

本報特約撰述人：王建民(中國社科院台研所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