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牀單”引網友連鎖追憶 老手錶搪瓷盆受捧
你家的國民物件是個啥?
“國民牀單”網絡爆紅》接續報道
城市晚報訊 長春市民王女士今年58歲,家裏有很多嶄新的“國民物件”,除了網絡走紅的牀單外,王女士還收藏了手帕、毛毯、枕套、臉盆、被面等很多牡丹花圖樣的物件。歷史學家説,在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生產力發展相對緩慢,擁有一個帶着印花物品的東西,就像今天擁有一個蘋果電子產品一般奢侈和驕傲。
珍藏的記憶 一隻牛皮箱珍藏了38年
在長春市民王女士的家裏,珍藏着一個牛皮箱,皮箱裏裝的盡是些上世紀七八十年代流行的東西,毛毯呀、緞子被面呀,還有一些50年前備受女士青睞的小花手絹兒。“無論我走到哪裏,都會把它們帶在身邊。”王女士説,這個皮箱已經陪着她走過了38年的風風雨雨。
1974年,王女士當時只拿17元的工資,每月除去要交給父母的錢之外,留在手裏的零花錢已經寥寥無幾了。那時,王女士被漂亮的緞子被面深深吸引。“緞子被面的顏色非常鮮亮,上面印着一隻只展翅飛翔的鳳凰,特別漂亮。”為了買下心儀的被面,王女士花了一年的時間,終於攢夠了70元錢買下了惦記已久的被面。“
1976年,王女士走進婚姻殿堂,母親準備了一件毛毯和幾套緞子料的被子作為陪嫁。這一堆寶貝,王女士沒捨得用,便把它們跟寶貝似的收藏了起來。“時間越久,感情越深,越捨不得丟棄。”王女士説。
/消失的手藝/ 那時人人都有手工棉襖
長春一位老人告訴記者,棉襖、棉褲才是70年代家家必做的“國民物件”,每家人手兩套,一薄一厚。每年翻拆一次,添一些新棉花。“那時候那棉襖暖和,但不靈便。”已經年邁的老人,記憶也有些模糊,耳朵也有些背,他始終不告訴記者自己姓什麼,自顧自地念叨當年的棉襖。
老人説,當時他家庭條件並不好,隨着越長越大,棉襖變小了。那一年是母親偷偷把自己棉襖上的棉花,添在了他的棉襖裏。
老人很懷念有母親的那些“暖冬”,“那些棉襖,現在一個都沒了,可惜了。”現在老人穿羽絨服,兒女給買現成的棉褲,用棉花做的棉襖,再也找不見了。
/撞衫的時代/ 衣服料子不是藍就是黃
吉林社會科學院的研究員王慶祥告訴記者,在上世紀60年代到70年代,所有的絲製品和菜都是憑票供應的。生產布料的就幾家廠子,所以幾乎所有人家裏的牀單、被面、手帕,甚至是衣服,都是一樣的花色,“撞衫”是一種極普遍的現象。
王慶祥的老伴是土生土長的長春人,她告訴記者,那時候誰家要是有一個在供銷社上班的,可牛氣了,因為能挑點好菜買。“每天早晨菜運來,最多隻能買一兩斤,買多了人家就不賣了。”
那時候穿的衣服,基本都是手工做的,衣服料子不是藍的就是黃的,全是織出來的橫豎紋布。王慶祥的老伴總能想辦法把每家領的二人布料,再給小孩子擠出一條褲子。
“那時候家家都會做點針線活。”王阿姨回憶,一條牀單鋪了很多年,中間的地方磨出洞了,很多人家便從中間剪開,然後把牀單的兩頭拼接在一起繼續鋪,這麼一鋪可能就是五六年。
歷史學家 時代刻下的特殊記憶
東北師範大學歷史系教授曲曉範説,在1956至1980年,物質生活相對貧瘠,10年甚至20年還是那個花色的物件,一種固定的生活模式,給那個時代人們留下了深刻的烙印。
曲教授説,那時幾年都不會更換一個牀單,擁有一條新牀單、新衣服、新褲子就像現在擁有一個蘋果電子產品一般驕傲和興奮,誰家若是結婚,要家家去湊布票給新人做被、做衣服。
“如果像現在的生活節奏這麼快,今年流行一個樣式,明年流行另外一個樣式,人們的印象就不會那麼深刻了。”曲教授説。
社會學家 國民物件是情感迴歸
刺繡的枕巾、回力鞋、的確良的衣服,這些其實反映的是國民懷舊的一種心態,這是一種羣體現象。他們經歷了那個年代,而這些帶有時代印記的東西恰恰成了大家抒發感情的一種媒介,或者説是一種途徑。
另外,從時間上來講,70後和80後都使用過這些東西,他們對那個年代都有很深的社會記憶。當國民牀單出現的時候,這些網絡羣體的成員得以迅速地傳播自己的思想和感想,讓國民牀單一夜爆紅。
其實,從實質上來講,現代社會更進步了,人們也就願意去尋找一種精神支點,而國民牀單就是對現下人們精神空虛的一種慰藉,它是一種情感的迴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