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家：中國做好最壞打算 威懾應奉行先發制人

近來，隨着中國海洋利益頻繁遭遇周邊國家的挑釁，國內專家學者主張“亮劍”，通過軍事手段震懾相關國家的言論不絕於耳。然而，軍事威懾畢竟不是上策，在當前的國際國內環境下，通過軍事手段解決爭端的條件並不成熟。有人説，正是因為抱着這種“迴避軍事手段”的態度，以至於讓一些周邊國家頻頻挑釁，出現“小國”欺負大國的怪現象。

事實上，因為中國具有強大的國防防禦力量，以及確保二次摧毀的核遏制能力，這足以懾止任何可能針對我的大規模戰爭。“但不敢向中國開第一槍，未必就不敢侵犯中國國家利益”。目前的困境是：一方面中國國力及軍力迅速提升，戰略威懾能力大大增強;但另一方面，面對他國挑起的各類政治、經濟、外交等非軍事衝突和軍事的冷對抗，中國卻缺乏應對的有效手段，戰略威懾猶如“高射炮打蒼蠅”，既沒必要，也不可行。顯然，在戰略威懾與實際爭端中，我們還需要構建一箇中間層次的威懾能力，更具針對性、更為靈活、更為可行，我們可稱之為“靈巧”威懾。

首先，“靈巧”威懾奉行“先發制人”的積極防禦戰略。威懾是為了維持現狀、制止衝突，是一種預防性策略，目的是為了避免未來的被動。之所以倡導“先發制人”，是因為“後發制人”策略在實際操作往往難以實施。一是在危機中迴旋空間較小，對方決策者難以妥協。在當今公開外交的時代，公眾的參與程度越來越高，在媒體情緒化的渲染下，在對方民眾的高度關注中，要讓對方領導人改弦更張並非易事。二是國際社會偏好既成事實原則，升級危機的行為易受到孤立。通常是不論是非，“各打五十大板”，強調不得采取擴大爭議、刺激危機及衝突升級的行動，破壞現狀者，尤其是武力破壞現狀者總是遭遇更大的外部壓力，“後發往往受制於人”。因此，我們必須未雨綢繆，而不能繼續被動地亡羊補牢。

其次，“靈巧”威懾講究的是精確打擊，而非組合拳。威懾要有針對性，採取的措施最好能直接擊中對方要害，組合拳雖然聲勢浩大，但未必能最大程度地維護自己的利益。為了對症下藥，就必須得搞清楚對象的軟肋在哪裏，採取什麼類型的打擊行動能逼退對手。為此首要任務是加強綜合研究及部門協調，搞清楚自己能夠付諸行動的手段和能力。威懾需要做到言既出、行必果，不能將威懾流於形式和口水仗。

最後，“靈巧”威懾強調全面的力量建設和能力提升。經濟上，應該加強科技創新和對國際機制的建構，在做大經濟規模的同時，注重經濟權力的拓展，提高經濟槓桿的作用;外交上，強化以及合理安排外交資源，積極提升外交能力;軍事上，在立足於打贏高新技術條件下的局部戰爭的同時，加強準軍事力量或執法力量的建設，以應對突發事件、民事糾紛及海上危機等，增強中國力量預防、控制及解決實際問題的能力。

中國還遠未到必須與人開戰的地步，在做好最壞打算的同時，也需要重視威懾的有效性、針對性和可行性，構建強有力的“靈巧”威懾體系。(作者胡波系北京大學中國戰略研究中心研究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