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穩定機制生效 歐盟遠未擺脱債務危機泥潭

原題：歐洲穩定機制生效 歐盟經濟持續低迷

觀察背景：10月8日，歐元區財長會議在盧森堡舉行，歐元區永久性救助基金——歐洲穩定機制(ESM)正式生效。這標誌着歐元區永久性金融“防火牆”在經歷了一年半的磋商論證後，終於從計劃變成現實。被任命為ESM理事會主席的歐元區集團主席容克指出，ESM生效是規劃歐洲未來貨幣一體化前景的一個里程碑式事件，它既是歐元區永久性的金融”防火牆”，也是歐元區應對危機的重要措施。11月22日傍晚，歐盟27國領導人特別峯會舉行，峯會旨在解決有關歐盟委員會提交的2014--2020年總額約1萬億歐元經費計劃的爭議。該預算比2007--2013年預算增加了5%，相當於同期歐盟國家國內生產總值的1.05%。由於支持增加預算與反對增加預算的國家分歧顯著，峯會各方未能達成一致。歐元區上空依舊陰霾難散。

2012年，歐盟債務危機應對取得較大進展，在貨幣政策方面，歐洲中央銀行繼續實施“量化寬鬆政策”，特別是在9月份正式宣佈實施“直接貨幣交易計劃”，實質上承擔起最後貸款人角色。在財政政策方面，“歐洲穩定機制”(ESM)在歷經波折後於10月正式生效。ESM作為一個常設性救助機制，在一定意義上承擔起了歐元區的財政轉移功能，是歐元區機制建設的重要舉措。目前看，ESM雖然只有7000億歐元的資金規模，其中800億為現金，6200億為政府擔保，但由於歐洲中央銀行實施了“直接貨幣交易計劃”，ESM實質上能獲得無限量的資金支持。因此，這兩大措施出台後，對債務危機的影響可以説是立竿見影，意大利、西班牙等國國債收益率直線下降。但這並不意味着債務危機的終結，歐盟仍遠未擺脱債務危機的泥潭。

其一，歐元區機制缺陷仍未得到有效彌補。在12月的冬季峯會上，歐盟就建立銀行業聯盟只達成有限一致。歐元區銀行的共同清償機制以及共同存款擔保機制仍將遙遙無期。其二，債務國結構性改革是一個痛苦漫長的過程，特別是在歐盟整體及全球經濟不景氣的大背景下更是如此。如果債務國改革不能持續，無法履行對德國等債權國的改革承諾，歐元區債務危機還會持續加深。其三，經濟增長是走出債務危機的根本保證，但從目前看，希臘等重債國經濟仍在持續衰退，歐元區火車頭德國經濟增長出現明顯下滑，這些都增大了重債國的減赤減債及走出危機的難度。

綜合而言，至少從中短期來看，債務危機仍將持續，但在應對危機的過程中，歐洲一體化仍將會有一定進展。一方面，德法發動機雖然減弱，但仍將對歐洲一體化產生帶動作用。德、法作為歐盟兩個主要大國，對歐洲一體化進程賦予了極高的政治意涵，對於這一點，歐洲之外甚至歐盟其他國家特別是英國往往估計不夠。為維護歐洲一體化事業，德法兩國仍將相互妥協，共同應對危機。另一方面，債務危機壓力仍在，將推動歐盟特別是歐元區國家不斷採取行動，即所謂“倒逼效應”。儘管歐盟各方分歧較大，困難重重，但由於各國均有維護歐元區完整性的較強政治意願，在市場重壓下，歐盟還將推出更多的應對措施，在這一過程中推動歐洲一體化小步前行。

長期而言，歐元區“一統歐盟”的步伐可能加快。目前，歐元區雖然危機四伏，但已安然度過最艱難階段，解體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向好的可能性則開始顯現。一方面，重債國結構性改革當前雖然痛苦，但正效應將逐漸顯現。研究顯示，這些國家單位勞動成本近年來大幅下降，經濟競爭力已有明顯提升。另一方面，歐元區機制改革也在逐步取得進展，包括設立永久性的歐元區救助機制ESM、簽署“財政契約”，等等。未來，一個經濟恢復增長、機制更為完善的歐元區對非歐元區國家來説將更具吸引力。留在歐元區外的歐洲國家會越來越少，最終可能只剩下英國、丹麥等極少數國家。(張健 作者為中國現代國際關係研究院歐洲所副所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