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民為何成為新的同性婚姻”議題——彭博社

2013年6月21日，移民們在布魯克林舉行的歸化儀式上成為美國公民攝影：John Moore/Getty Images上週四，參議院通過了一項移民改革法案，其範圍和潛在影響都極具戲劇性。該法案在眾議院的未來尚不確定，但圍繞該法案的討論已經明確了一件事：移民不再是一個政治經濟問題，而是一個文化問題，人們的觀點是由對外國人的態度驅動的，而不是出於經濟考量。這對於有意義的移民改革的前景是好是壞仍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但另一個備受爭議的問題——同性婚姻——的文化轉變速度，為樂觀情緒提供了一些理由。

在參議院投票前夕，國會預算辦公室發佈了一份分析報告，顯示參議院的移民法案將導致到2023年人口比原本多出1040萬。這是一個相當大的數字——約佔當前美國人口的3%。但國會預算辦公室認為，與這一人口增長相關的所有經濟影響都是積極的。到2033年，整體經濟規模將擴大5%，人均GDP、生產率和平均工資都將略有提高，該法案將在2014年至2033年間減少近9000億美元的預算赤字。國會預算辦公室估計，與技能分佈中等的工人相比，技術工人和非技術工人的相對工資可能會略有下降——下降幅度不到一個百分點。但所有工人的絕對工資都會更高，無論他們的技能水平如何。

國會預算辦公室的研究結果進一步印證了越來越多分析的觀點：移民對美國的影響總體上是積極的，對低收入工人最不利的情況也只是邊際性的負面影響。更多非技術移民不會搶走本土非技術工人的工作，不會顯著降低他們的工資，也不會導致企業在"不公平"競爭中破產。事實上，美國國家經濟研究局的研究表明，移民反而為低技能本土工人創造了更多就業機會——尤其是因為移民增加了對美國產品和服務的需求。而技術移民作為純粹的經濟增長動力，其積極證據更為確鑿——以至於幾乎所有人都支持為外國留學生畢業證書直接附上綠卡。

這種現象不僅存在於美國。在整個發達國家，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更多移民對絕大多數本土出生人羣的益處介於相當多數到絕對多數之間。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的研究也呼應了國會預算辦公室的結論，該組織對其富裕成員國進行考察後指出，平均而言"移民的財政影響近乎為零"——而在美國等社會福利較弱的國家甚至略有正面效應。

將移民的經濟影響與國際貿易——這個政治經濟學的真實議題——進行比較。雖然受益者多於受損者，但自由貿易確實會造成明顯的輸家：那些在外來競爭下倒閉的企業，以及因此失業的人羣。麻省理工學院的大衞·奧特爾研究發現，僅從中國進口的製造業產品就導致1990至2007年間美國製造業減少了多達150萬個工作崗位。儘管美國出口行業確實僱傭了1000萬人，廉價進口也是提升美國國內和出口行業競爭力的因素之一，且讓民眾的購買力增強。但不可否認，缺乏補償機制的貿易必然同時製造贏家和輸家——這繼而會引發政治問題。

儘管傳統基金會等團體試圖以相當可悲的方式暗示相反的觀點，但移民改革遠未帶來如此多的經濟負面影響。這解釋了為什麼伯克利大學的傑克·西特林及其同事的研究——以及其他人的研究——長期以來表明，對移民改革的態度並非由個人經濟狀況驅動，而是對國家經濟狀況的感受以及對移民羣體的整體態度。移民是一個社會問題，而非經濟問題。當然，這並不意味着它無關緊要——遠非如此。但這確實表明，最好將移民政治視為類似於墮胎權或同性婚姻等問題，而非勞動法或貿易協議。

如果你支持移民改革，目前尚不清楚這是好消息還是壞消息。當然，經濟利益集團可能是反對變革的強大力量。但另一方面，文化特殊利益集團也成功阻止了推動合理槍支法律的努力。然而，公眾對同性婚姻態度的演變——如今大多數美國人支持——表明，當條件合適時，文化轉變可以迅速而劇烈。也許美國公民將開始意識到，更多人渴望成為美國人並不會對美國的制度構成威脅，正如他們逐漸接受更多人想要結婚——包括與同性結婚——並不會對婚姻制度構成威脅一樣。

歸根結底，移民改革最積極的影響體現在移民羣體自身及其來源的發展中國家身上。國會預算辦公室（CBO）估算，獲得合法居留權的無證工人工資將增長12%。哈佛經濟學家蘭特·普里切特推測，若所有富裕國家按照略低於參議院議案建議的規模通過移民擴大勞動力，這將為貧困國家公民帶來3000億美元的福利收益——上下浮動範圍內，這略超全球年度援助總額的兩倍。因此，當社會文化認知從將移民視為需要防範的外來者，轉變為視其為值得歡迎的人類同胞時，這對美國和全球生活質量的提升將是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