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儲户湧向高收益銀行產品 - 彭博社

截至三月底的財富管理產品價值：8.2萬億元攝影：Tomohiro Ohsumi/Bloomberg張德發在一個炎熱的七月下午匆匆走進上海的一家中國工商銀行分行，氣喘吁吁地尋找經理。前一天，張收到一條短信，稱銀行正在出售一款37天的財富管理產品，預期年化收益率為5%，本金有保障。他來晚了。該產品的最低投資要求為50萬元（81,500美元），在不到三個小時內就售罄。張在短短五週內將淨賺2,534元。“這太瘋狂了，但如今我還能把錢放在哪裏而不失眠呢？”張説，他是一名退休工程師，已經將現金從儲蓄賬户轉移到這種投資中超過一年。“收益相當不錯，更重要的是，我知道我的錢在國有銀行是安全的。即使銀行沒有錢，政府也不會。”

根據政府數據，中國投資者持有超過32,000種財富管理產品，其價值從2009年到三月底激增了八倍，達到了8.2萬億元。（這幾乎相當於澳大利亞經濟的規模。）惠譽評級在五月份將這一數值更高，達到了13萬億元。而且這些數字還在增長：根據成都的一家諮詢公司Benefit Wealth的數據，在截至6月28日的兩週內，約70家銀行售出了創紀錄的1,137種財富管理產品，比本月前兩週增長了近50%。

儘管銀行提供投資，但政府官員認為它們是中國影子銀行體系的一部分，因為它們的監管不如傳統賬户嚴格，且通常不出現在資產負債表上。儲户喜歡財富管理產品，因為它們通常提供比銀行賬户更高的回報，而銀行賬户的利率固定在3%。銀行也喜歡這些產品：由於中國中央銀行對信貸的嚴格控制以抑制投機，它們越來越依賴這些高回報的工具來吸引可以用於放貸和投資的現金。

隨着投資者的湧入，金融機構需要更多的資金流入來償還到期的產品，這導致了不斷增加的風險，促使中國證券監督管理委員會主席肖剛在最新的創紀錄購買之前就稱其為龐氏騙局。“在流動性緊張的環境中，銀行將越來越難以吸引新資金來維持遊戲的進行，”位於香港的巴克萊中國銀行研究負責人梅燕説。

另一個擔憂是，大約70%的財富管理產品沒有銀行保證本金。根據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的數據，銀行將大約一半的資金投資於低風險的工具，如債券和貨幣市場貸款。其餘的則投入到風險更高的領域，包括股票、衍生品以及對地方政府和房地產開發商的貸款。

一些銀行在其分行入口處的屏幕上説明風險，但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在1月份表示，大多數客户將財富管理項目視為安全。“銀行有着悠久的接受存款的歷史，每個人都認為把錢放在那裏是沒有風險的，”中國銀行業監督管理委員會主席尚福林在6月29日表示。財富管理產品“實際上是一種投資”，“投資者必須承擔一些風險，”他説。“問題是，銀行是否明確告知他們這一點？”

到目前為止，這些高回報的銀行產品大多數都達到了預期。根據Benefit Wealth的數據，在2255個披露業績的到期財富產品中，只有四個與黃金和外幣的表現相關，未能提供最高預期收益。然而，如果出現更多失望，投資者可能會要求賠償。“大問題不僅在於銀行如何滿足日益增長的義務，還在於如何讓數億投資者意識到這些並不是真正的存款，”Benefit Wealth的分析師葉林峯説。“這種錯誤的認知對銀行來説是毀滅性的，因為它們實際上承擔了遠超過應有的責任和義務。”

像退休工程師張先生這樣的投資者表示，他們並不在意。“這些事情我不需要擔心，”他説。“銀行肯定知道得更好。我關心的只是我把錢放在這裏，所以我會在這裏取回，不會少一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