鉛漆訴訟的最後機會？ - 彭博社

攝影：岡本直樹鉛漆曾被認為是下一個石棉或煙草——這是一個關於如何通過大規模訴訟來馴服一個失控行業的例證，並且不無意外地為原告律師帶來一筆鉅額收益。對含石棉產品和香煙製造商的大規模訴訟在1990年代導致了數十億美元的和解。然而，在同一時期發起的鉛漆訴訟大多以失敗告終。

現在，在鉛漆責任戲劇的最終章中，行業被告正在與一個已有13年的案件在聖荷西的州法院進行鬥爭。結果可能對未來試圖在法庭上追究大型企業因有害產品而承擔責任的嘗試具有指導意義。

經過多年的初步爭鬥，加利福尼亞的審判終於在7月中旬開始。舊金山、聖地亞哥、洛杉磯縣和其他七個社區正在試圖迫使五家制造商支付10億美元的費用，以清除數百萬棟老舊私人住宅中的鉛漆。被告——舍温-威廉姆斯、BP的大西洋理查德單位、NL工業公司、康納格拉食品公司和杜邦——本週開始傳喚證人作證。這些製造商試圖證明，自1978年聯邦政府禁止在家庭使用鉛漆以來，鉛漆的危害在幾十年前銷售這些產品時並未被完全理解。

製造商已經抵禦了州和地方政府以及學區提出的數十起過去的訴訟。法官駁回公共部門案件的原因包括：確定哪些公司生產了特定建築中使用的鉛顏料的困難、僅根據被告的市場份額分配責任的猶豫，以及不願將鉛漆問題視為類似於工業污染的問題（在法律術語中稱為“公共滋擾”）。

儘管滋擾案件在七個州失敗——俄亥俄州、羅德島州、密蘇里州、新澤西州、伊利諾伊州、紐約州和威斯康星州——一對重量級原告律師事務所再次在加利福尼亞州嘗試。Motley Rice來自南卡羅來納州，Cotchett Pitre & McCarthy來自加利福尼亞州，他們寄希望於加利福尼亞州更廣泛的滋擾法（至少在他們看來）作為勝利的跳板。原告強調了一系列他們聲稱的關於低水平鉛暴露危險程度的行業誤導的久遠例子。該訴訟試圖將油漆製造商描繪成類似於煙草公司（和石棉產品製造商），這些公司積極尋求掩蓋將致命疾病與其產品使用聯繫起來的科學。

油漆公司回應稱，恰恰相反，他們做了正確的事。“當50多年前製造鉛基室內油漆時，它是一種合法產品，需求量很大，因為它易於清洗且耐用，”一份行業白皮書聲稱。“當1948年底首次懷疑剝落和脱落的室內油漆存在健康風險時，行業與公共衞生官員密切合作以調查風險。從資助‘無條件’研究到在聯邦行動之前數十年自願撤回鉛基室內油漆，這些公司採取了負責任的行動。”

加利福尼亞案件中有三項公共政策考慮因素。首先，加利福尼亞州立法強制實施的公共衞生項目在降低兒童血液中的鉛含量方面取得了巨大成功。其次，原告所尋求的補救措施——去除舊鉛漆——實際上並不是公共衞生專家所推薦的。相反，聯邦和州的環境與健康官員通常建議保持鉛漆完好並進行維護。如果遵循這一做法，並防止兒童食用舊漆片，通常不會存在健康風險。最後，加利福尼亞州已經要求房東處理任何現存的鉛基塗料危險。未能維護塗漆表面才會造成直接的健康危害。

這三項考慮因素可能被用作反對通過法院追究製造商責任的論據，因為這項價值十億美元的倡議可以説是多餘且不明智的。不過，聖克拉拉縣地方法院法官詹姆斯·克萊因伯格暗示被告不應自滿。在七月底的審理過程中，克萊因伯格在沒有陪審團的情況下主持此案，敦促雙方達成和解。“如果你想賭博，就去雷諾和拉斯維加斯，”法官説。“如果你想聰明一點，你就必須現在解決這個案件。這不是羅德島，也不是密爾沃基。”由於被告在羅德島和密爾沃基獲勝，這條建議對克萊因伯格法庭上的塗料製造商來説無疑是個不祥的預兆。

然而，被告決定冒險。他們必須假設，在他們完成證據陳述時，法官會支持他們的觀點。審判預計還將持續兩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