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興經濟體離婚率上升助力女性進步 - 彭博社

插圖由Crash!提供；照片由Getty Images拍攝一個鮮為人知的趨勢正在許多新興經濟體中蔓延：越來越多的人正在離婚。在北美、歐洲和大洋洲以外，聯合國有數據的三分之二的國家在2007年至2011年間離婚率上升。根據聯合國的數據，自1970年代末以來，墨西哥的離婚率從每千人0.3上升到0.8。在巴西，30年前結束婚姻是非法的，現在離婚率約為每千人1.4。在中國、泰國、伊朗和韓國，離婚率也大幅上升，過去幾十年中，韓國的離婚率增加了五倍以上。

在美國等西方國家，離婚率為每千人3.6，離婚的普遍性通常被視為一種令人遺憾的生活常態；證據表明，這可能是青少年犯罪和兒童福利下降的一個因素。然而，在亞洲、非洲和拉丁美洲，離婚既是社會變革的一個指標，也是推動因素，這些變革改善了女性的前景，減少了性別不平等，並促進了發展。這一切都表明，越多的人能夠擺脱糟糕的婚姻，他們的社會就可能越好。

許多離婚率上升的國家近年來也經歷了顯著的經濟發展。以中國、泰國和韓國為例——這三個國家的離婚人數與顯著的社會進步並行增長。韓國現在是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富裕國傢俱樂部的成員。1990年，中國約有3%的大學年齡兒童入學；今天這個數字是27%。泰國的嬰兒死亡率約為1989年的三分之一。

上升的離婚率如何與這些收益相關聯？有證據表明，給予發展中國家女性更多婚姻選擇的政策也會導致更高效的家庭。國際食品政策研究所的Neha Kumar和Agnes Quisumbing研究了埃塞俄比亞最近的離婚法變化，要求資產平等分配。他們調查了女性，以瞭解法律是否改變了她們對婚姻資產的看法。那些正確理解自己改善的法律地位的女性並沒有報告自己對生活的滿意度更高，但她們確實覺得自己對命運的掌控感更強。此外，她們的孩子——尤其是女孩——更有可能完成學業。

在一個社會中，離婚變得越普遍，追求離婚的個體所承受的傷害就越小。Matthijs Kalmijn的研究表明，離婚在稀少的社會環境中會導致更大的不幸福感。根據經濟學家Andrew Clark和Yannis Georgellis的説法，在英國，離婚前的時期與低生活滿意度相關，但離婚後的時期相對令人滿意，尤其是對女性而言。如果母親逃離了虐待關係，這對她們的孩子也是有益的。

在發展中國家，離婚的增加與性別平等指標的改善相呼應。在教育方面，全球女性在上學年限上正在追趕男性。自1990年以來，全球各地區女性在議會中所佔的席位比例都有所上升——在南亞，這一比例已經增加了三倍（儘管仍然只有五分之一）。一百八十七個國家已經批准了《消除對婦女歧視公約》。 （美國尚未批准，因為參議院對任何標題中包含“聯合國”字樣的條約持過敏態度。）根據聯合國的數據，全球有139部憲法保障性別平等，115個國家特別保障平等的財產權。

離婚本身就是規範變化的信號。在巴西，Rede Globo頻道播放了一系列肥皂劇，劇中有強大的女性主角，她們工作、做投資決策，並且像男性一樣頻繁地出軌。根據美洲開發銀行的研究人員，在1970年代和80年代，隨着Rede Globo的覆蓋範圍擴大，離婚率上升而生育率下降。這些肥皂劇幫助巴西人形成了對關係的新期望：一些女性決定少生孩子；另一些則尋求新的開始。這種賦權感與較低的母親死亡率、更高的教育水平（尤其是女孩）以及國家一半人口的更大經濟機會相關聯。

在性別之間的法律和實際平等方面，仍然任重道遠。例如，127個國家並未明確將婚內強姦定為犯罪，三分之一的國家缺乏針對家庭暴力的法律。根據世界衞生組織的數據，三分之一的女性曾遭受伴侶的暴力。女性整體賦權與家庭暴力發生率之間的關係是複雜的。在孟加拉國的一項最新研究中，家庭決策中擁有更多權力的女性被發現更容易遭受虐待。但在菲律賓，家庭調查表明，當女性在家中的權威較低時，家庭暴力發生率最高，隨着夫妻之間決策的平衡，這一關係會發生逆轉。

向更平等的性別關係過渡可能是痛苦的。但這更是國家應該讓女性更容易離開丈夫的理由，而不是更少。那些在一段時間前簡化離婚程序的國家的經驗表明，給予女性離婚的選擇可以使她們有能力改善糟糕的婚姻。1969年，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羅納德·里根（後來成為美國第一位離婚總統）簽署了美國第一部無過錯離婚法。類似的法律在美國和大部分工業化國家傳播開來。

前斯坦福大學經濟學家賈斯廷·沃爾弗斯的研究表明，儘管無過錯法律並沒有導致更多的離婚，但確實使得公平分配資產的分手選擇變得更加簡單，改變了仍然在一起的夫妻之間的關係性質。在與他的搭檔貝茜·史蒂文森（奧巴馬總統經濟顧問委員會的新成員）進行的研究中，沃爾弗斯還發現，無過錯離婚導致女性自殺人數顯著下降和家庭暴力減少。

西方的最新趨勢表明，發展中國家破裂婚姻的激增可能是暫時的——隨着這些社會中的男女變得更加平等，離婚率將開始下降。雖然在1960年代到1980年代期間，美國的離婚率大約翻了一番，但最近每千人離婚和 annulment 的比例從2001年的4降至2011年的3.6——在10年內下降了10%。類似的逆轉也發生在歐洲的許多地方。

我們應該只偶爾慶祝婚姻的結束。但是擁有離婚的選擇——包括兒童撫養和資產分配的法律規定——是有益的。讓更多女性在各地擁有這一權利，最終可能確保更多夫妻保持健康、富有成效和平等的關係。全球政策制定者減少失敗婚姻數量的最佳方法是讓離婚變得更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