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音樂為何面臨危機——某種程度上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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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喬伊·米勒和其他演員在2013年9月28日於紐約布魯克林音樂學院的馬克-安東尼·特納奇的《安娜·尼科爾》最後一場演出後的謝幕時攝影:伊藤宏之/《紐約時報》十月對古典音樂愛好者來説似乎是一個嚴酷的月份。明尼蘇達管弦樂團的管理層在一年前將其音樂家鎖定,而音樂家們在上週末拒絕了管理層的最新提議:一份為期三年的合同,年均薪資為104,500美元,比到期合同低近23%——這份協議還附帶一筆由富有的贊助人資助的一次性簽約獎金20,000美元。(在撰寫本文時,管理層和工會正在會面以解決這場激烈的爭端。)紐約市歌劇院可能在9月28日進行了最後一場演出,除非一個口袋深厚的贊助人意外出現。
明尼蘇達管弦樂團和紐約市歌劇院只是長期古典音樂衰退中的最新受害者。最近的管絃樂危機長長的名單包括2013年的舊金山罷工、2011年費城管弦樂團的破產申請(它在2013年夏季的最後幾天走出破產),以及2010年底特律交響樂團樂手的罷工。
大蕭條加劇了許多交響樂團、歌劇院、室內樂團和其他致力於演奏古典曲目的高技能、高薪音樂家的機構本已困擾的財務狀況。根據國家藝術基金會2012年《公共參與藝術調查》,2012年有8.8%的成年人蔘加至少一場古典音樂活動,而2002年這一比例為11.6%。古典音樂行業似乎陷入了終末疾病的狀態,搖搖欲墜地從危機走向危機——尤其是交響樂團,古典音樂生態的皇冠明珠。
從其他指標來看,古典音樂的經典作品似乎健康,甚至可以説是充滿活力。國家藝術基金會的調查指出,18%的成年人通過電視、廣播和互聯網收聽古典音樂——這一比例超過了聽拉丁音樂、西班牙音樂、薩爾薩音樂或爵士樂的人數。
在寫這篇專欄時,我在背景中聽着巴赫的布蘭登堡協奏曲——由內維爾·馬里納指揮的聖馬丁學院版本——這是在 iTunes 上可下載的180多張此類專輯之一。(在 Amazon.com 的音樂部分搜索“布蘭登堡協奏曲”得到了1510個結果。)在大多數市場,古典音樂愛好者可以在公共廣播中收聽肖邦、西貝柳斯和貝多芬。事實上,如果明尼蘇達管弦樂團再也不演奏任何音符,當地的競爭性演出也不會短缺。我可以跨越密西西比河去聽附近的聖保羅室內樂團(最近剛結束自己的罷工),參加明尼阿波利斯的任何音樂會,或者下載我最喜歡的錄音。
古典音樂面臨着當今所有娛樂形式都存在的問題:激烈的競爭爭奪觀眾、座位和金錢。視頻遊戲產業在最近幾十年發展成為一個數十億美元的行業,遠離了早期的吃豆人時代。週日,美國人可以選擇在音樂會、讀書會、講座中度過他們的晚上,或者觀看備受期待的《絕命毒師》最後一集(更不用説《週日夜足球》了。)從這個角度來看,值得注意的是,21世紀的歷史藝術形式是多麼健康。
古典音樂並不是因為它是一個註定要與馬車鞭一起被遺棄在歷史垃圾堆中的衰亡產業而陷入困境。實際上,古典音樂的現狀之所以令人擔憂,是因為它是一個在新興數字經濟動盪中掙扎的創意產業。傳統的古典音樂商業模式,距今不到半個世紀,正面臨失敗的經濟,即使新的、更具創業精神的實驗正在進行中。古典音樂正被席捲流行音樂、新聞、圖書出版,越來越多地被大學和學院的講座廳所影響的數字風暴推向一個不確定的未來。在許多方面,流行音樂、媒體、書籍和古典音樂的消費從未如此廣泛和民主,儘管利潤對組織來説依然難以捉摸,技術專業人員的工資也面臨壓力。
古典音樂的商業模式並不奏效。城市交響樂團中主導的勞動關係模式是工人受到集體談判協議的保護。關鍵時刻出現在1965年,當時福特基金會開始了一項重要的配套贈款計劃,以改善專業音樂家的經濟生活。這個行業在增長,管理層希望獲得資金,而這一倡議的效果是將音樂家的工資和福利從可變成本轉變為固定成本,羅伯特·弗拉納根,斯坦福大學商學院的經濟學家如是説。
未來財務不確定性的加劇還在於政府支持的減少,以及富有的私人慈善家對支撐一個失敗的商業模式的意願減弱。然而,正如其他創意產業一樣,令人振奮的跡象在於創業音樂家的崛起。著名女高音多恩·厄普肖正在錄製流行的美國歌曲。鋼琴家克里斯托弗·奧賴利演奏古典音樂會,並用單人編曲的電台頭歌曲吸引觀眾。自稱為世界旅行鋼琴家和企業家的金博爾·加拉赫在私人住宅和肯尼迪中心等音樂廳演出。傳奇大提琴家馬友友靈活地在多種音樂類型中游刃有餘。音樂家大衞·卡特爾在描述自己時捕捉到了音樂實驗的創業精神,他稱自己在“爵士和古典作曲家、鋼琴家、教育者、編曲家、指揮家、合作者、音樂會製作人、作家、博主、顧問和演講者”之間保持平衡。藝術家們不僅在擁抱數字音樂商店、流媒體服務和網絡廣播站以接觸更廣泛的觀眾,他們還利用所有社交媒體工具與粉絲直接聯繫。
藝術家,如古典音樂家、作家、紀錄片製作人、畫家和舞者,正處於經濟重大轉型的前沿。從德克薩斯州的奧斯汀到紐約,豐富的創造力和技能在多媒體熱點中蓬勃發展。要在許多經濟部門(包括古典音樂)中鼓勵更具創業精神的商業模式,將需要一個實用的全民醫療保健和退休福利體系。在關閉的華盛頓,這兩者都不太可能很快實現。但隨着數字經濟的出現,這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