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黨在政府開支上的勝利代價高昂 - 彭博社

插圖：斯蒂芬·戴維森對茶黨共和黨人來説，可以説他們從不退縮。對於引發聯邦政府部分關閉沒有道歉，然後拒絕在沒有讓步的情況下提高債務上限。白宮、外國首都和公眾輿論的譴責如雨點般落下，但茶黨依然憤怒不已。

他們説他們別無選擇：赤字失控；必須採取措施，而且要儘快。“政治家們非常有效地讓美國人對政府上癮，但這並不可持續，”威斯康星州的共和黨參議員羅恩·約翰遜説。正是這種瀕臨災難的感覺激發了茶黨人決心戰鬥到底。對他們來説，參議院在10月16日達成的債務上限協議僅僅是停火。

但茶黨認為事情正在失去控制的信念是錯誤的。撇開平價醫療法案不談，自從2010年共和黨在中期選舉中奪回眾議院控制權以來，事件實際上一直朝着該運動的方向發展。可自由支配支出一直在下降。聯邦員工人數減少。自2010年以來，赤字減少的速度比二戰後解除動員以來的任何三年期間都要快。

如果茶黨幫助制定的法律保持不變，未來幾十年可自由支配支出（即不包括轉移支付和利息的支出）將會進一步下降。非黨派的國會預算辦公室預測，根據現行法律，到2038年，除了主要醫療保健項目、社會保障和利息之外的所有支出將下降到自1930年代以來經濟中所佔的最小份額。

羅納德·里根在縮減需要國會年度撥款的政府部分方面，今天的茶黨毫不遜色。“我認為，那部分預算已經被大幅削減，超過了任何人預期或認為在2010年選舉之前是可能的，”真相時刻項目的執行董事埃德·洛倫岑説，該項目是由預算削減倡導者艾倫·辛普森和厄爾斯金·鮑爾斯發起的。茶黨成員喜歡將自己視為與揮霍性支出作鬥爭的弱者。但事實是，他們已經贏了。

然而，這場勝利的代價很高。茶黨在經濟疲軟時推動了大幅削減開支，毫無必要地抑制了產出，並使失業率保持在高位。國際貨幣基金組織支持長期的赤字減少，並在6月聲明美國的計劃“過於迅速且設計不當。”穆迪分析公司的首席經濟學家馬克·贊迪表示，這幾乎使經濟陷入衰退。國會預算辦公室在9月估計，如果現在取消支出上限，到2014年底將創造約80萬個就業崗位。

更糟糕的是，茶黨所取得的削減幾乎完全發生在預算的可自由支配部分，壓制了從醫學研究到扶貧項目再到食品檢查的所有領域。可自由支配支出是最脆弱的，因為它必須每年撥款。茶黨和華盛頓整體幾乎沒有觸及真正的問題：如社會保障、醫療保險和醫療補助等權利，這些權利在未來幾十年將佔據國家收入的巨大部分。“大多數經濟學家，我敢説所有經濟學家，都認識到我們有一個需要解決的長期財政問題。但僅僅通過削減可自由支配支出來解決這個問題是行不通的，”位於聖路易斯的宏觀經濟顧問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喬爾·普拉肯説。

在政治上，茶黨採取的焦土政策產生了一些令人印象深刻的立法勝利，但卻損害了該運動的受歡迎程度。現在，它的粗暴戰術威脅着使赤字削減看起來像是一個邊緣問題，只是極端分子關心的事情。希臘國王皮洛士，他的名字被用來命名皮洛士勝利，曾經説過：“如果我們再與羅馬人打贏一場戰鬥，我們將徹底毀滅。” 要理解為什麼像德克薩斯州的參議員泰德·克魯茲和明尼蘇達州的眾議員米歇爾·巴赫曼這樣的茶黨英雄反對妥協，回顧茶黨最初是如何開始的就很有啓發性。在共和黨總統喬治·W·布什執政的八年間，聯邦債務增加了近5萬億美元，而大多數茶黨成員對他只有輕蔑。隨後，奧巴馬政府利用赤字支出應對自大蕭條以來最嚴重的經濟衰退。在奧巴馬總統的4年半任期內，債務又增加了6.1萬億美元，達到了當前的16.7萬億美元。每年在歷史性的債務增長中，赤字鷹派從兩黨領導人那裏聽到同樣的話：“現在不是控制債務的好時機。” “也許明年，當經濟更健康時。”

這種“也許明年”的信息讓茶黨成員決心不再上當。2010年中期選舉產生了自1948年以來最大的國會席位重組，使共和黨在眾議院獲得了多數。儘管經濟依然疲軟，但刺激措施從此被排除在外。2011年夏季的債務上限鬥爭給赤字鷹派提供了展示新力量的機會：從最後時刻的債務上限協議中產生的《預算控制法》對從今年開始的10年內的可自由支出設定了嚴格的上限。

然而，保守派共和黨人堅持認為，即使這些削減也不夠。因此，該協議還成立了一個由12名成員組成的兩黨超級委員會，以達成額外的削減方案。如果超級委員會失敗（而它確實失敗了），則後備方案是強制性削減：自動的、全面的支出削減。這些強制性削減本不應該生效，但由於國會無法就更合理的計劃達成一致，它們在3月1日生效了。

儘管強制性削減是無差別且具有破壞性的，但與今年秋季預算發生的事情相比，它顯得相對開明。由於國會未能通過2014年的預算或繼續決議以維持上一個財政年度的支出水平，政府在10月1日，即財政年度開始時，部分關閉。這使得支出低於強制性削減水平，同時對從“早期教育計劃”到拖欠税款的徵收等各方面造成了嚴重影響。它使經濟的年化增長率每週下降0.1個百分點（儘管可以推測，大部分損失的產出將通過補償性支出和補發工資得到恢復）。

情況可能會變得更糟。現在或將來未能提高債務上限將限制政府僅能支出收入。國家將立即實現預算平衡——而且，很可能會立即陷入衰退。

商業決策者感到擔憂，這正在限制他們的招聘，CEB（前稱企業執行委員會）的一項調查顯示。執行董事邁克爾·格里芬説：“這就像把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熊帶入董事會。即使你確信它不會逃跑，忽視它並繼續你的計劃也很困難。”

雖然向下的支出扳機獲得了大部分關注，但茶黨在税收方面也取得了勝利——成功堅持認為減少赤字應該來自降低支出，而不是提高收入。2010年，奧巴馬總統同意暫時延長2001年和2003年的布什減税政策。當時的理由是這些減税政策是一種刺激措施，儘管受益者主要是富人。去年冬天，在共和黨施加的巨大壓力下，奧巴馬簽署了一項法律，使大部分佈什減税政策永久生效，除了對年收入超過400,000美元的個人的減税政策。（該法案還結束了工資税假期，這本來就打算是臨時的，而且對富人來説價值較低。）自那以來，總統幾乎沒有提及增税；激烈的茶黨反對似乎將其完全排除在議程之外。

穆迪分析公司的贊迪估計，財政政策可能使2013年經濟增長率減少1.5個百分點，考慮到今年的支出削減和增税。由於聯邦基金利率已經為零，聯邦儲備委員會無法通過降低利率來抵消這種損害。因此，預計今年經濟增長僅約1.5%，勉強高於停滯速度。“在停滯速度下，”贊迪説，“就業增長不足以阻止失業率上升。一旦失業率上升，你就進入了衰退。你陷入了一個惡性循環。”他説，美國經濟應該避免這種命運——除非國會在某個時刻跌入違約。“一旦財政部不支付某人，我們就打開了潘多拉的盒子。”

如果華盛頓的關鍵參與者彼此之間更加信任，財政政策不會看起來像這樣。（沒有嘲笑。）茶黨堅持“提前削減”可自由支配支出，儘管這對仍在復甦的經濟和政府的結構造成了傷害，因為他們不信任其他人未來在某個時刻削減福利支出的承諾。信任的破裂是悲慘的，因為轉向長期的福利改革確實對所有相關方都更好。“我們已經漂流到這種由日曆創造的危機環境中，”宏觀經濟顧問公司的普拉肯説。“這不是任何人認為的最佳做法。”

普拉肯是長期赤字的鷹派，支持逐步、長期協議的想法。“如果我們的民選官員宣佈一些看似可信、現實的宏偉交易，並且有執行機制使未來的政權很難推翻，那不是很棒嗎？”他沉思道。“也許還伴隨着根本性的税收改革和更高的收入。在30年內實施，幾乎沒有造成財政拖累——那將是一個美好的結果。”

他説得對。聯邦政府確實需要最終收緊腰帶，但不是茶黨所堅持的那種規模和緊迫性。茶黨人士對細微差別毫無興趣。他們擔心共和國正面臨狡猾的自由派的危險，這些自由派擅長於邊緣政策。民主黨人在這方面“非常擅長。我們顯然非常糟糕，”保守派遺產基金會的政治部門遺產行動的首席執行官邁克爾·尼德漢本月對《華爾街日報》説。

事實上，茶黨在邊緣政策方面表現得非常出色。真正的信徒們正在華盛頓贏得他們的戰鬥。繼續失利的是全國其他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