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大通130億美元和解：傑米·戴蒙不再是巨人 - 彭博社

曾經是金融危機的白衣騎士，如今卻被迫為華爾街的罪行買單照片插圖由布勞里奧·阿馬多提供；照片由J.斯科特·阿普爾懷特/AP照片提供130億美元需要一些視角。摩根大通暫時同意支付給美國司法部的創紀錄金額，以解決對其在2008年金融危機前出售的抵押貸款支持證券的民事調查，相當於納米比亞的國內生產總值。這比美國所有主要職業運動員的總薪水還要多，剩下的錢足夠給每個美國人買一個體育場熱狗。對摩根大通的高管和股東來説，更重要的是，130億美元相當於該銀行2012年所有利潤的61%。在10月初預期和解時，該銀行在首席執行官傑米·戴蒙的領導下記錄了其首次季度虧損。

這對於全國最大的銀行來説，確實是一筆真金白銀。儘管遭受重創，但公司仍有理由鬆口氣。57歲的戴蒙從與美國司法部長埃裏克·霍爾德的交易中獲得的最有價值的東西是清晰度。討論中的協議包括與各種聯邦和州監管機構的和解，包括聯邦存款保險公司和加利福尼亞州和紐約州的檢察長。摩根大通在9月份談判了類似的策略，以近10億美元的罰款（與2012年倫敦鯨交易醜聞相關）換取一次性解決兩個國家的四項調查。在這兩種情況下，該銀行的股票幾乎沒有波動；其股票今年回報率為25%，與標準普爾500指數的表現完全一致。

摩根大通能夠承受懲罰和監管壓力，這些壓力足以使許多競爭對手癱瘓，這既證明了該銀行的巨大資源，也證明了領導者的影響力。9月26日，迪蒙抵達司法部與檢察長會面的場景突顯了迪蒙與華盛頓決策者之間的非凡聯繫——儘管這位華爾街首領確實不得不向街上的保安出示他的紐約州駕駛執照，以示謙卑。隨着與司法部和解的消息逐漸傳出，迪蒙的崇拜者們急忙為他辯護，認為他達成了他能爭取到的最佳協議。“如果你是一家金融機構，並且面臨刑事起訴的威脅，你就沒有談判的能力，”伯克希爾·哈撒韋董事長沃倫·巴菲特在接受彭博電視採訪時表示。“基本上，你必須像一隻露出喉嚨的狼，當事情發展到最後時，你無法贏得勝利。”

迪蒙和他的公司面臨的挑戰遠未結束。儘管支付了130億美元的賠償，摩根大通仍然是其抵押債券銷售的刑事調查的對象，這可能導致對該銀行或其高管的指控。此外，其他聯邦調查——涉及中國的涉嫌賄賂、該銀行在伯尼·麥道夫龐氏騙局中的角色等——仍在進行中。

不斷的審查損害了迪蒙的公眾形象，或許是不可逆轉的。曾被視為金融危機的白衣騎士，如今他卻成為了為華爾街的不當行為買單的高管。隨着銀行的法律鬥爭持續進行，值得問問這位以好鬥著稱的迪蒙還能承受多少次打擊。

儘管130億美元的和解金額將成為受監管資本主義歷史上最大的一筆，但將其拆分成各個組成部分後，情況看起來大相徑庭。雖然相對金額可能會有所變化，但預計摩根大通將因在次貸住房繁榮期間虛假陳述其出售的抵押證券質量而支付僅為20億到30億美元的罰款。負擔沉重的房主將獲得40億美元；另外40億美元將用於聯邦住房金融局，該機構監管 房利美 和 房地美；約30億美元將支付給在證券上虧損的投資者，彭博新聞報道。

摩根大通只會支付與其自身行為相關的罰款（與對投資者的賠償或房主救助不同）——而不是貝爾斯登或華盛頓互助銀行的行為，這兩家在危機期間以折扣價被該銀行收購的困擾機構。除了在最終和解金額上削減一些未知的數額外，這一條款還增強了迪蒙作為那個時代最精明銀行家的聲譽。在2008年，在美國財政部和聯邦儲備委員會的支持下，他們將摩根大通視為風暴中的避風港，迪蒙以僅34億美元的價格獲得了這兩處資產。貝爾斯登和華盛頓互助銀行使摩根大通在一夜之間擴展了其在佛羅里達州和加利福尼亞州的零售業務，幫助該銀行在2011年成為美國最大的銀行。與它們的責任相關的和解部分幾乎肯定會被它們帶來的利潤所超越，並將繼續帶來利潤。

摩根大通似乎從迪懞直接參與與霍爾德的談判中受益匪淺。作為第二任期的檢察長，霍爾德擁有一個他拒絕放棄的無可匹敵的優勢：對抵押債券銷售的刑事調查。他拒絕了摩根大通最初提出的顯著較低的罰款。但在一系列電話中，迪蒙為他的公司贏得了一定程度的了結。奧巴馬政府獲得了創紀錄的金額，而摩根大通則清除了其日程上的民事調查，以專注於刑事調查和其他訴訟困境。

剩餘調查的命運將在很大程度上定義迪蒙的遺產。在他後危機時期的自信巔峯，迪蒙在公眾面前激勵頂級監管者，即使他沉浸在被稱為奧巴馬總統的“最愛銀行家”的光環中。他的形象此後有所減弱；60億美元的倫敦鯨損失和隨後的處罰結束了他作為華爾街最佳風險管理者的所有討論。儘管他在5月擊退了一項關於他是否適合同時擔任摩根大通董事長和首席執行官的股東公投，但迪蒙在資本市場上現在顯得遠不如以前那樣令人畏懼。根據《華爾街日報》，在10月初白宮的一次銀行高管會議上，迪蒙被擠到了房間的一個角落。曾經看似合理的想法，即奧巴馬或任何一方的繼任者可能會邀請迪蒙擔任內閣職位，例如財政部長，現在已成為一個笑話。

話雖如此，奧巴馬政府並沒有像巴菲特的狼類比喻那樣撕裂迪蒙的喉嚨——通過堅持要求他辭職作為和解方案的一部分。由於政府停擺，雙方的談判進展緩慢，停擺於10月16日結束，正值一個可怕的最後期限——美國首次違約其債務，這可能會引發全球金融災難，甚至可能超過2008年的危機。迪蒙可能在一個令人不安的聯邦審查陰雲下經營一家銀行。但隨着美國在2月7日面臨另一次債務上限違約，政府在讓他處於上次需要救星時所佔據的同一位置上是有價值的。

在可預見的未來，戴蒙對他工作的掌控是安全的。然而，毫無疑問，他的權力已經被削弱——仍然是一個大型金融機構的成功高管，但不再是一個能夠將市場和政策制定者屈服於他意志的巨人。摩根大通的盈利業務將繼續進行，但與銀行仍然陷入的眾多調查作鬥爭的成本也將繼續增加。分析師預計，銀行將在第四季度恢復盈利，賺取超過53億美元。在10月11日的電話會議上，戴蒙回答了一個關於銀行每季度在訴訟費用上支出高達20億美元是否是“新常態”的問題。戴蒙表示是的。“這會隨着時間的推移而減輕，而公司的基本實力你可以看到，”他説。“我希望我能給你一個更好的答案，但有一天這不會是一個大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