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丹·貝爾福特，華爾街的真正狼 - 彭博社

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在《華爾街之狼》中飾演貝爾福特，12月25日上映

攝影師：瑪麗·西布爾斯基/派拉蒙影業喬丹·貝爾福特，即華爾街之狼，討厭人們把他描述成一個罪犯。“‘被定罪的股票詐騙犯’——這就像刺痛了我的心，”他説，幾乎顫抖着。“我知道這是真的，但這不是我。我對我的兒子説，我對我試圖指導的每個人説：我們不是過去的錯誤。我們是從過去中汲取的資源和能力。這是非常真實的。”

“我曾是個壞人。而且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你會對自己的行為麻木——在華爾街很容易。”

對貝爾福特來説，這是一個微妙的論點。他將永遠與斯特拉頓·奧克蒙特聯繫在一起，這是他在1990年代經營的長島小額股票炒作公司。斯特拉頓在其巔峯時期僱傭了超過1000名經紀人，直到1998年證券交易委員會關閉了公司，聯邦調查局逮捕了貝爾福特。2003年，他因洗錢和證券欺詐被定罪，判處四年監禁——他只服刑22個月——並被命令向受害者賠償基金償還1.104億美元。他所建立和經營的這種機構的其他稱謂是“拉高出貨”和“切割車間”。“欺詐”和“騙子”這兩個詞也經常出現。“當我想到這些時，我有點哽咽……我曾是個壞人。而且我並不是一開始就是這樣的，”他説，聲音變得緊繃。“你會對自己的行為麻木——在華爾街很容易。在你意識到之前，似乎每個人都只是一個數字。”他繼續説道：“我其實不應該在乎人們對我的看法……我知道我很好。但當然我還是在乎。”

彭博社商業週刊埃隆·馬斯克對美國政府的攻擊內幕國家橄欖球聯盟的缺陷DEI計劃仍然優於大多數公司的做法亞馬遜和SpaceX想要進入印度的衞星互聯網市場埃隆·馬斯克在財政部支付系統內部貝爾福特，51歲，十月份在沃斯堡待了兩天，向年輕總統組織演講，這是一個為45歲以下的首席執行官和其他高級管理人員提供的秘密網絡組織。他的主題，和往常一樣，是他從自己的經歷中學到的，關於其他人如何避免他造成和經歷的痛苦。貝爾福特的膚色像約翰·博納一樣健康，他進行了一場光鮮亮麗、自嘲的表演，描述了他如何因貪婪、毒品和過度消費而將自己的生活推入深淵，如何從人們那裏偷走數百萬並因此入獄，以及他如何重新塑造自己成為一名合法商人。他是一個天生的表演者，儘管他的背景有些污點——或者更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觀眾似乎對他所説的話感到真心感動。開場時播放一段關於華爾街之狼的預告片，這部基於他故事的電影，經過一些剪輯問題後，定於聖誕節上映，這並沒有壞處。

“令我震驚的是，它被選中，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和布拉德·皮特之間展開了競標戰，”貝爾福特説，“我選擇了萊昂納多和馬丁·斯科塞斯。”除了從書籍和電影交易中流入的幾百萬美元外，貝爾福特每次演講的報酬大約為30,000美元——對於一個小時的工作來説並不算差，儘管這要求他在沃斯堡過夜。他收入的一部分將用於償還他所損失的投資者的資金。

現實生活中的狼

攝影師：傑夫·布朗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貝爾福特的生活非常富裕，但與他曾經每天創造的數百萬相比，這只是微不足道的零頭，他曾在奧蘭多向退休人員推銷劣質的4美元股票。除了環遊世界演講外，他還作為個人公司的顧問，談論商業倫理或教授他的銷售技巧——這些技巧曾推動他的經紀公司，他認為這些技巧也可以很好地利用。貝爾福特表示，他已被聘請為達美航空（DAL）、賽門鐵克（SYMC）、維珍航空、温德姆（WYN）、澳大利亞電信（TLS:AU）、德意志銀行（DB）、費爾法克斯媒體（FXJ:AU）、南十字星澳大利亞廣播公司和阿布薩銀行等公司工作。到目前為止，他幾乎所有的企業客户都在國外；在美國，他的刑事案件的包袱可能讓他難以應對，儘管他希望這種情況會有所改變。

“從我們收到的信件和其他東西來看，我認為美國很多人認為喬丹對他所做的感到興奮，並且他狂歡得很厲害，”貝爾福特的未婚妻安妮·科佩説，她和他一起在加利福尼亞州赫莫薩海灘經營他的生意。“他希望[美國]成為他的主要市場，但他想確保他的消息是純粹的，並且人們對此做出適當的反應。”

貝爾福特説他不想從他的罪行中獲利，但當然如果沒有這些，就不會有 華爾街之狼，沒有聲名，沒有救贖故事，沒有人付錢讓他談論他的生活，也沒有與萊昂納多交往，貝爾福特對此聽起來有些星光熠熠。“你無法改變你所做的事情，你只能從中學習，努力成為一個更好的人，接受它併成長。我不是説我是甘地，或者我發現了治癒我所有情感問題或不安全感的良方。但，你知道，我每天都努力成為我能成為的最好的人。”

貝爾福特的3萬美元贖罪演講非常真誠。他的書， 華爾街之狼及其續集， 捕捉華爾街之狼，沉迷於犯罪和奢華生活。它們詳細敍述了他每一顆藥丸的服用，每一次乘坐協和飛機的經歷，以及他僱傭的每一個妓女，因為他將他的骯髒帝國斯特拉頓·奧克蒙特建立成“華爾街歷史上最大且最瘋狂的經紀公司之一。”書中描繪的誇張行為就像是提交給 Penthouse Forum 的作品：一位年輕的女銷售助理輪流為辦公室的男人服務，就像一個擦鞋匠；有藥物影響下的直升機之旅和在私人飛機上的狂歡旅行；貝爾福特與穿着得體的瑞士銀行家一起購物妓女。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貝爾福特特別訓練的經紀人們向輕信的投資者出售毫無價值的股票，賺取數百萬的背景下。“去你媽的這個，去你媽的那個！這裏是屎，那裏是屎！這就是華爾街的語言，”貝爾福特寫道，描述他公司那寬敞擁擠的辦公室裏的喧囂。“這是強大咆哮的本質，穿透了一切。它讓你陶醉。它誘惑你！它他媽的解放了你！它幫助你實現了你從未想過自己能夠做到的目標！而且它把每個人都捲走了，尤其是我。”始終如一的是他對自己賺了多少錢以及他是多麼奢華地花錢的無恥炫耀。

貝爾福特的公司用來賺錢的計劃，即使是證券交易委員會（SEC）最初級的執法律師也會感到熟悉：斯特拉頓·奧克蒙特會積累所謂的便士股票，這些股票通常交易稀少，貝爾福特稱之為“老鼠洞”的秘密賬户中藏匿這些股票。銷售人員們會瘋狂地打電話，像大衞·馬梅特（David Mamet）劇中的角色一樣進行冷撥電話。當股票價格逐漸上漲時，貝爾福特和他的合夥人會以盈利的方式拋售自己的股票，然後在事情崩潰時退開。政府指控他欺詐投資者超過2億美元。

貝爾福特表示他無法相信自己曾經在那裏。“我有很多人告訴我，他們通過閲讀這本書變得成功，因為這激勵他們克服生活中的障礙——我喜歡那些電子郵件，”他説。“然後我偶爾會收到一個混蛋寫給我，‘哦，我想去做你做的事，我想去做奎阿盧德（quaaludes）’。顯然，我對此並不太喜歡，好嗎？”

與現在住在佛羅里達州博卡拉頓的波魯什（Porush）在一起。

喬丹·貝爾福特（Jordan Belfort）提供1994年，斯特拉頓·奧克蒙特與SEC達成了一項民事證券欺詐訴訟的和解。該公司同意支付250萬美元的罰款，貝爾福特和他的合夥人丹尼爾·波魯什（Daniel Porush）和肯尼斯·格林（Kenneth Greene）各自同意支付10萬美元的罰款。在和解中，三人均未承認或否認SEC的指控，儘管波魯什後來因斯特拉頓·奧克蒙特入獄。格林在2003年對與另一個“鍋爐房”操作相關的刑事指控認罪。貝爾福特被終身禁止進入證券行業，並於1998年被起訴。他與FBI合作，揭發了他的前僱員。

他在2004年被送往加利福尼亞州塔夫特的一所聯邦監獄營。在那裏度過的22個月裏，他決定寫下自己的回憶錄。令人難以置信的是，他的獄友是湯米·鍾，來自“奇奇與鍾”的組合，他因銷售毒品用具——特別是水煙壺而被判處九個月的監禁。正如鍾所描述的，塔夫特聯邦懲教機構的舒適程度可以與許多曼哈頓的酒店相媲美。他説貝爾福特的到來“就像貓王進了監獄”，而他的室友則每天打網球和下雙陸棋，巧妙地僱其他囚犯為他做雜務。

“我們是精英團伙的一部分，”鍾説，並補充説在一段時間裏，他們與另一位著名囚犯，因毒品指控而服刑的PGA巡迴賽球童埃裏克·拉爾森一起以“好傢伙-風格”用餐。拉爾森“在花園裏工作，種植這些新鮮、美味的蔬菜，並且他會做飯，”鍾説。“我們每晚都有這些美麗的素食、健康的餐點，喬丹也是這個團伙的一部分。我們在這裏有一個不錯的小等級制度，聰明的名人們聚在一起。”

“他會激勵銷售人員基本上去搶劫別人。”

鍾正在寫一本書，在聽貝爾福特講述他自己瘋狂的生活故事後，他鼓勵他把這些故事寫下來。“所有的故事實際上都是關於他如何應對自己的不足，你知道嗎？”鍾説。“就像，他是個天才……但他個子矮，比大多數人都矮，而且是猶太人，所以他用錢來彌補，你知道的，能夠賺很多錢。但他賺錢的方式是他天才的一部分，因為他會激勵銷售人員基本上去搶劫別人。”

貝爾福特説他模仿了湯姆·沃爾夫的寫作風格，後者是《虛榮的篝火》的作者。亨特·S·湯普森也激勵了他。當他完成手稿後，他很快發現聲名狼藉可以帶來豐厚的利潤。多家出版社對他的書感興趣，最終以超過100萬美元的預付款將其賣給了蘭登書屋。電影版權的選項又帶來了大約100萬美元的收入。那時，貝爾福特剛剛從塔夫特大學畢業並處於緩刑中，他的50%的收入都要用來償還投資者。他決定嘗試演講巡迴，開始在大學免費講述他的生活故事。金融危機正在肆虐，貝爾福特説：“沒有錢進來。我們在所有信用卡上都拖欠了。這太糟糕了。”

與他的第二任妻子納丁

由喬丹·貝爾福特提供在Facebook上建立了他的作者頁面後（FB），他驚訝地發現自己在澳大利亞有着龐大的追隨者。他在那裏找到了一個代理人，並進行了演講巡迴。這導致了與公司的合作——貝爾福特列出了維珍、賽門鐵克和德意志銀行作為最初的一些公司，並指出維珍創始人理查德·布蘭森對他特別感興趣。即使他的勵志演講事業逐漸起步，他仍然對嘗試將他認為自己擁有的唯一真正有價值的技能——教別人如何銷售——進行貨幣化感到猶豫。這就是他如何驅使長島的幾十個孩子讓投資者購買他毫無價值的股票。“想象一下，如果蘋果有足夠的零件製造一百萬部iPhone，但他們説，‘好吧，讓我們製造500萬部——等我們用完好的零件後再把那些垃圾零件放進去，’”貝爾福特説。“這真的是我犯的錯誤。我的銷售能力超過了我製造好交易的能力。”起初，他不願意分享他的技巧，因為他通過艱難的方式瞭解到激進的銷售策略可能被濫用。但最終，科佩和其他人説服他嘗試教給公司。甚至迪卡普里奧也參與其中。“夥計，你到底怎麼了？”貝爾福特回憶迪卡普里奧説。“銷售沒有錯。錯的不是銷售，而是你用它做了什麼。”

貝爾福特稱他的方法為直線説服系統。“在某人説‘是’之前，有一些影響的元素你必須排列好，”他説着，拿出一支筆開始在他面前桌子上的傳單上塗寫。“在最高層次上，銷售是情感的轉移。而你所轉移的主要情感是確定性。”他畫了一條線來表示從1到10的確定性連續體，解釋説幾乎任何人都可以學習如何推動猶豫不決的客户，無論他們是在考慮購買房地產還是你公司的股份，沿着這個尺度向被推崇的10移動，通過降低他們的“行動閾值”——無論是什麼促使他們購買——和他們的“痛苦閾值”——無論是什麼讓他們對交易感到不舒服。“你知道，”貝爾福特説，“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有一種天賦，不僅能銷售，還能培訓銷售人員。”

當被問及他必須小心翼翼地走的那條細線，以確保其他人不會像他曾經那樣濫用他的方法時，他有些防禦。“世界上可能有10,000個銷售培訓師。沒有一個人比我更關注倫理，”他説。“如果我認為我在一個會濫用它的地方工作——而我確實有過——我會走人。”

他為做這一切得到多少報酬？“就説吧，你知道，我的時間價值超過5,000美元一天。嗯，10,000美元一天，”他説。“説超過五千或一萬。”然後：“一天多達五萬美元。”但他補充道，“在接下來的五年裏，我所賺的最多的錢將是書籍和電影，可能會有兩千萬、三千萬美元，而我甚至沒有得到一分錢。我把100%的收益都返還給了[斯特拉頓·奧克蒙特]的投資者。”

貝爾福特仍然欠投資者多少是一個有爭議的話題。10月11日，紐約東區美國檢察官辦公室在布魯克林向負責貝爾福特刑事案件的法官提交了一封信，稱他已支付總計1160萬美元用於他1.104億美元的賠償判決。“美國政府認為，被告仍有義務按照判決中規定的其總收入的50%繼續支付賠償，”信中寫道。

“這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大規模的司法錯誤。”

信中表示，到目前為止，他支付的賠償大部分是他被要求向政府沒收的1040萬美元資產。在得知貝爾福特的書籍交易後，政府向他的出版商發送了限制支付給他的通知。隨後，政府與貝爾福特達成了一項協議，提取書籍收益的50%。貝爾福特表示，他試圖將書籍交易的錢100%交給政府，但他們不接受。“我不想讓這些書像一隻信天翁一樣壓在我脖子上，”他説。“這對我來説是負能量。”美國檢察官辦公室表示，2007年收到382,910美元，2008年收到148,799美元，2009年收到170,000美元。2010年，政府表示，貝爾福特根本沒有支付任何款項。

2011年，紅花崗影業以104.5萬美元購買了 狼及其續集的版權，信中稱（該版權在2007年已被華納兄弟公司選中），貝爾福特獲得了940,500美元；另外還有25萬美元即將到來。同年，政府認為，貝爾福特支付了21,000美元的賠償。2012年，政府直接從紅花崗收到125,000美元，使他當年的總貢獻達到158,000美元。信中概述了貝爾福特過去幾年的演講和諮詢收入的估算——一些收入數字因隱私原因被塗黑——並得出結論認為他支付不足，請求法院裁定貝爾福特違約。

這種嚴厲的會計促使科佩在10月22日提交了一封自己的信，辯稱貝爾福特一直在努力誠實地償還他的債務。“這現在已經成為一個大規模的司法失誤，”科佩寫道。貝爾福特的律師辯稱，他有義務在2009年他的緩刑結束時歸還每一分錢的50%。他們表示，他和美國檢察官需要制定一個可行的還款計劃。美國檢察官在10月25日撤回了對貝爾福特違約義務的動議，以便各方可以繼續談判。

與此同時，貝爾福特正在為他的下一本書工作，同時與他的孩子們共度時光，他們分別是20歲、18歲和16歲，併為即將到來的電影宣傳做好準備。他每年只能發表有限的演講——他發現不斷的旅行有些令人疲憊。他表示，他考慮過嘗試將他的銷售培訓業務擴展到線上，甚至通過培訓其他人來教授他的方法進行特許經營，但到目前為止，沒有人能做到像他一樣好。

10月6日，位於密歇根州大急流城的JW萬豪酒店的一個相當大的舞廳幾乎座無虛席，前來參加市經濟俱樂部主辦的午餐會的當地商界人士雲集。貝爾福特走上舞台，雙手不停地動作，身穿淺藍色襯衫，像個火花塞。他帶領觀眾走過他的故事：他來自長島的一個良好中產家庭；為了取悦父母，他在牙科學院待了一天，但隨後輟學；他嘗試作為一名上門海鮮推銷員賺錢，他對此相當擅長；然後他聽説鄰里一個孩子去了華爾街並賺了一大筆錢。貝爾福特對這個想法產生了迷戀，不久之後，他就在自己的草坪上墜毀直升機，並與高價陪酒女吸毒。

“在倫理方面，你不能半懷孕。每次你越過界限又回來的時候，界限就會移動一點，”他向人羣保證。“在商業中，沒有最高的倫理標準就無法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