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修正案對算命師的保護 - 彭博社》

攝影：Gretchen Ertl/《紐約時報》通過Redux一位名叫米歇爾·茲洛特金的65歲女性走進了一家簡陋的、桃色的佛羅里達州博卡拉頓的店面，店面宣傳着靈性閲讀。這是大約一年前的事，她剛剛從小學教學崗位退休。四十年來，她第一次不知道自己想要做什麼。她沒有結婚，也沒有孩子，年邁的母親住在新澤西州。

“我想，好吧，我得開始新的生活，”茲洛特金説。“所以當我經過這家店，店前寫着‘靈性治療師’和‘算命師’時，我停了下來，想着他們可以幫我。”

茲洛特金之前曾去看過她所稱的“靈性治療師”，並且總是覺得他們很安慰。“我坐下和一個叫特林蒂的傢伙談話，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接下來我意識到，我去他那裏的頻率比我應該去的還要高。”在接下來的六個月裏，她給了特林蒂130,000美元的禮品卡、手錶和現金，他告訴她，他在用這些錢把她最近去世的父親從煉獄中救出來。

將茲洛特金的故事視為迷信或過於輕信者的又一個不幸是很誘人的。對報紙記錄的搜索發現，類似的逮捕和審判可以追溯到至少19世紀。根據皮尤宗教與公共生活論壇的數據，在過去20年中，訪問算命師和靈性治療師的美國人比例保持在15%。顯然，並不是所有這些人都會像茲洛特金那樣為一位在購物中心工作的算命師購買28,000美元的勞力士手錶。但每年發生數百起這樣的事件，只有少數算命師會被起訴。

最近，案件數量似乎在上升。在一月份，指控被撤銷，一位奧蘭多的靈媒在她將10萬美元退還給一位支付她解除詛咒的客户後。九月份，一位名叫羅斯·馬克斯的62歲靈媒在佛羅里達州的法庭上被判定有罪，因在佛羅里達州勞德代爾堡和曼哈頓的商店中進行2500萬美元的詐騙；在審判期間，暢銷浪漫小説作家朱德·德弗勞克斯作證稱，她在近20年內支付了馬克斯1700萬美元。不到一個月後，一位名叫西爾維亞·米切爾的曼哈頓靈媒被判定有罪，因從訪問她格林威治村商店的客户那裏盜取了138,000美元。她面臨最長15年的監禁。

在低端，算命從簡單的手相開始。花幾美元，算命師會描繪你手掌上的線條，並給出你過去的模糊描述。靈媒告訴你，你遇到了麻煩，事情並不順利。與此同時，靈媒在觀察你尋找線索。

“他們非常擅長冷讀，我是指閲讀從街上走進來的陌生人的身體語言，”退休警官鮑勃·尼亞德説，他曾在紐約長島的納蘇縣警察局工作，現在是一名專門研究算命詐騙的私人偵探。尼亞德主要在紐約和佛羅里達州活動，他表示這些地方是“熱點”，有很多算命活動。茲洛特金是他的客户之一。

尼亞加德迅速指出，手相或塔羅牌閲讀本身並沒有什麼錯。事實上，算命在第一修正案下被視為言論自由。許多無害的靈媒會讓你一窺未來——儘管這種窺視可能並不準確——然後讓你繼續前行。尼亞加德並不擔心他們。“我説的是那些進行詐騙的人，”他説。

欺詐性的靈媒會經歷一長串客户，僅支付基本費用以體驗手相閲讀，心裏明白最終會有某個人走進 算命店，或者説算命的商店，他們的心理足夠柔韌，可以被欺騙。大多數算命詐騙的受害者情感脆弱且社會孤立。他們常常在經歷個人的心痛，比如離婚或破產。他們就像蒂芙尼，一個年輕的IT承包商，來自德克薩斯州，只願意提供她的名字，因為她為自己在2007年至2009年間給了一個在Craigslist上找到的靈媒40,000美元而感到尷尬。

“我失業的第二天，我的男朋友和我分手了。然後我爸爸生病了。我尋找靈媒，因為我在生活崩潰的時候想要並需要答案，”她説。蒂芙尼迅速指出，她受過大學教育（茲洛特金也是），通常不容易迷信。她最初尋找答案的過程與那些 根據靈媒提示進行股票交易的人並沒有太大不同——甚至是南希·里根，她 曾因占星師的建議而著名地安排白宮活動。在他的自傳中， 約翰·德羅寧寫道，當他的汽車公司在1982年進入接管時，他被欺騙給了一個手相閲讀者錢。

根據博卡拉頓警方的報告，茲洛特金最終提交了報告，她為第一次與特林蒂的占卜支付了80美元現金，特林蒂的真名是大衞·米勒·烏維奇。在占卜過程中，她説，烏維奇讓她購買一朵白玫瑰並裝滿一瓶海水。當她照做時，他在水中加入了油，並告訴她回家用它洗澡。她照做了。

烏維奇可能與玫瑰打交道，但尼加德説，標準的把戲實際上是一個新鮮的白蛋。受害者被告知購買一個，帶回家，或者在身體的某個部位摩擦，或者在牀下睡覺，有時兩者都做。當他們把蛋帶回ofisa時，靈媒會打破它，發現裏面有一些堅硬、黑暗和邪惡的東西。“這是一種心理操控，”尼加德解釋道。“他們想看看他們能讓你做什麼，你會走多遠。”這個蛋的把戲已經很古老，約瑟夫·米切爾在一篇1955年紐約客的特寫中寫到他當時稱之為“吉普賽人”的事情。“有時是一個纏結的頭髮球，有時是一個打結的繩子，”一位名叫丹尼爾·坎皮恩的退休警探當時告訴米切爾。尼加德向我描述它為“一個血腥的團塊。”

根據茲洛特金的説法，烏維奇的要求變得越來越奇怪和荒唐。他需要錢來建造一個盾牌，以便打敗魔鬼，這樣茲洛特金的父親就可以脱離煉獄。他需要那隻勞力士手錶，以便摧毀它並證明茲洛特金的父親已經放棄了世俗的需求。（警方後來在一個典當店找到了那隻手錶。）“我知道這聽起來荒謬，”茲洛特金説。“但他非常，非常，非常有説服力。”

為了給烏維奇他所需要的東西，茲洛特金説她耗盡了自己的積蓄，並提前兑現了退休計劃。但無論她給了他多少，她聲稱他總是想要更多。“那時我意識到，這傢伙在騙我。”當她在2012年12月去警察局時，“他們立刻給我看了一張他的照片，問，‘這是那個人嗎？’他們已經知道他的事了。”

在九月份，博卡拉頓警察局確定有足夠的合理依據逮捕烏維奇，懷疑他涉及有組織的欺詐和重大盜竊，但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被正式起訴。“像這樣的案件很棘手，因為你必須證明在他們給出錢的時刻，靈媒並不打算履行合同，”棕櫚灘縣檢察官戴夫·阿隆伯格説，他在2000年代初期負責該州的案件，針對經營米斯·克萊奧電視靈媒熱線的公司。“在米斯·克萊奧的案件中，我們從未討論過她是否是真正的靈媒，因為你怎麼能證明這樣的事情呢？”他説。“如果有人説，‘每月支付我100美元，我會努力解除一個詛咒，’那麼，我們怎麼知道他沒有努力解除那個詛咒呢？”

雖然棕櫚灘縣似乎在其案件上大多陷入困境，但紐約市正在積極追查算命欺詐。該州有一項法律禁止除娛樂以外的算命，這為當局在起訴像西爾維亞·米切爾這樣的人時提供了額外的槓桿，她上個月被判犯有重大盜竊和欺詐罪。

關於占卜禁令的問題在於，它們通常在法庭上被推翻。2009年，馬里蘭州的一家法院發現，因為“拒絕對某些言論給予補償會抑制這種言論”，禁止占卜師的做法與禁止報紙上的星座運勢或股市預測並沒有什麼不同。“第一修正案阻止政府決定哪些言論是我們可以聽的，”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的工作人員律師李·羅蘭説，該組織在許多此類案件中代表占卜師。“這不是他們決定我們是否太輕信以至於不能聽到某些事情。”

就其本身而言，紐約州似乎處於一個獨特的境地，既有禁令又允許占卜師繼續經營。這並不能防止欺詐，但有助於當欺詐被揭露後，幫助當局關閉這些企業。

米歇爾·茲洛特金不知道她的案件是否會被起訴。即使被起訴，她也不指望這能給她帶來多少安寧。“我仍然破產，”她説。她的信用卡已經用到上限。她還在為過早從退休賬户中取出的資金繳税。茲洛特金想搬到新澤西州與她的母親在一起，她的母親本週被送入臨終關懷，但她認為自己的信用不足以購買或租賃房屋。最糟糕的是，她仍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如此明顯的把戲所欺騙的。“當三位一體第一次告訴我我爸爸在煉獄時，我甚至不知道那是什麼，”她説。“我的家人是猶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