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創始人埃裏克·普林斯對戰爭商業的認識 - 彭博社

攝影：馬克·佩克梅齊安埃裏克·普林斯並不是在抱怨，他想讓這一點明確。“我所忍受的，無論是來自各方的攻擊，來自律師和官僚的攻擊，都與那些失去生命、受傷的人相比微不足道，無論是現役軍人還是承包商，”他説。“我只是給下一個愚蠢到跑去聽警報聲的人提供一個警示故事。因為政府可以在瞬間拋棄你，讓你孤立無援。”對於普林斯來説，在不到十年的時間裏，他將一個默默無聞的軍事訓練機構——黑水公司（Blackwater USA）通過政府合同轉變為一家價值十億美元的公司，並在2010年底將其出售，甚至算賬也是一種公共服務。

穿着深色西裝和白色開領襯衫，普林斯在紐約時代廣場上方的一間酒店套房中小心翼翼地坐着。多年來，他一直傳聞正在撰寫關於黑水（現在稱為Academi）的回憶錄，這個名字在公眾想象中與數十名伊拉克人和阿富汗人的殺戮聯繫在一起。現在，*《平民戰士：黑水的內幕故事與反恐戰爭中的無名英雄》*已出版，普林斯正忙於推廣它。作為一個私密的人，他接受採訪的熱情就像一隻在淋浴中的狗。然而，他也在等待這一刻——為自己和他的公司辯護，並將責任歸咎於他認為應該歸咎的地方：“如果我能給年輕的自己發個信息，那就是：絕對不要為國務院工作。”

在44歲時，普林斯始終努力成為那種在警報響起時衝向現場的人。在密歇根州的希爾斯代爾學院，他加入了當地的志願消防隊，成為一名救援潛水員。這是一項嚴峻的工作。緊急呼叫通常是針對那些掉入薄冰中的雪地摩托車手，而他們的生命往往無法挽救。然而，他覺得這很刺激：踏入一個黑暗的水域，只有自己的呼吸聲伴隨。

當普林斯在密歇根州自豪地保守的荷蘭鎮長大時，他的父親埃德加·普林斯通過製造汽車零部件積累了十億美元的財富。然而，當埃裏克大學畢業時，他選擇加入美國海軍，經歷了殘酷的地獄週考驗，並加入了海豹突擊隊第8隊。1995年春天，當埃裏克25歲時，他的父親因心臟病去世，一年後，埃裏克的妻子瓊被診斷為乳腺癌——她與病魔鬥爭了七年後去世。埃裏克離開軍隊照顧家人和父親的遺產。家族出售了普林斯汽車公司，埃裏克開始自己創業，在北卡羅來納州的偏遠地區建立了一處私人軍事訓練場。

該業務面向執法部門和軍方——冷戰後的裁員減少了訓練能力——但在最初的幾年裏很難找到客户。然而，在911事件之後，普林斯和黑水公司從訓練士兵轉向為他們尋找工作，派遣數千名退伍軍人保護和運輸美國外交官、援助工作者、政治家和中央情報局案件官員，經歷了兩場戰爭。最終，41名黑水承包商在執行任務時犧牲。他們所保護的美國國務院官員沒有被殺或嚴重受傷。在經營公司期間，普林斯表示，他為中央情報局做了秘密情報工作。

平民戰士是一本憤怒的書，普林斯的一些主張立即引起了頭條新聞：他認為不合理的國務院規定導致了黑水公司在伊拉克的多次交火；他指責前中央情報局局長倫·潘尼塔暴露了他作為情報資產的身份；他主張，如果黑水公司仍在為美國外交官提供安全保護，貝爾格萊德被殺的駐利比亞大使克里斯·史蒂文斯今天就會活着。

然而，平民戰士不僅僅是對政府無能的咆哮。這也是普林斯如何創辦、經營然後失去他的公司的故事。像許多硅谷企業家一樣，普林斯從未將黑水視為單純的賺錢項目。他希望它能證明他堅信的兩件事：私營部門的活力，以及一些世界上最令人沮喪的問題——海盜、軍閥、種族滅絕——可以通過小型的訓練有素的武裝團隊來解決。 黑水幾乎是偶然進入安全行業的。普林斯寫道，在9月11日的襲擊之後，他申請了中央情報局的國家秘密服務，但因缺乏實戰經驗而被拒絕——他在海豹突擊隊的五年中幾乎沒有見過戰鬥。然而不久之後，中央情報局向他的公司尋求幫助，他們建立了密切的關係。（普林斯的書經過了中央情報局的審查。）該機構的執行董事阿爾文·伯納德“巴茲”·克朗戈德聽説過黑水——他的兒子是一名海豹突擊隊員，在那裏接受過訓練。克朗戈德對該機構在阿富汗設立的設施中的一些當地保安感到不安，問普林斯黑水是否可以提供一些人來完成這項工作，利用其不斷增長的特種部隊退伍軍人名冊。這個合同在幾天內完成，是眾多合同中的第一個。

成立於2002年，黑水公司的安全部門很快開始為政府的其他部門提供保安服務。關鍵是，兩名黑水承包商被派往保護保羅·布雷默的美國陸軍團隊，布雷默是從2003年5月到2004年6月擔任伊拉克臨時聯合管理局負責人美國外交官。其中一位是弗蘭克·加拉赫，曾是一名特種偵察海軍陸戰隊員，曾為亨利·基辛格提供安全服務。當五角大樓在2003年8月決定將整個安保工作外包時，他成為了領導者。七天後，黑水找到了34名更多的人員——前陸軍遊騎兵和特種部隊、特種偵察海軍陸戰隊員、海豹突擊隊員和特警隊員——承諾每天支付他們600美元，並將他們飛往巴格達。加拉赫只有一天的時間來訓練他的團隊，然後他們就投入了實地工作。

加拉赫説，他們在實踐中學習。他們會派隊伍偵察布雷默訪問的地點，但他們意識到，過早進行偵察會讓叛亂分子察覺，因此他們開始僅在幾小時前進行偵察。加拉赫必須弄清楚如何將地面上的裝甲車與王子派來的三架靈活的“迷你鳥”麥克唐納·道格拉斯直升機協調起來，以為車隊提供空中掩護和偵察。人員流動很大。“我解僱了很多人，”加拉赫回憶道。“他們要麼身體虛弱，要麼心理脆弱，有些人則是完全害怕。他們會出現，24小時後就會説，‘我得離開這裏，我做不到。’”

然而，根據最基本的標準，這項安保工作是成功的：布雷默活了下來。“他們做得非常出色，首屈一指，”布雷默今天説。“我們經歷了多次對我生命的襲擊，他們讓我安然度過。”

平民戰士 開場就是一個：一枚簡易爆炸裝置炸燬了布雷默裝甲SUV的窗户，並使一輛跟隨的悍馬車癱瘓，隨後叛亂分子用AK-47開火。然而，車隊成功安全到達，沒有人受傷。這一敍述在很大程度上來源於加拉赫為 安全駕駛雜誌 撰寫的一篇文章。然而，在普林斯的版本中，有一個補充：小鳥直升機對敵人開火。加拉赫堅稱這並沒有發生，這一補充讓他感到煩惱。“事件本身已經足夠激動人心；沒有必要誇大它，”他説。對他來説，有一個更大的原則在於：加拉赫自豪地指出，在大使受到他們保護的整整一年裏，布雷默的隨行人員沒有開過一槍，這一點布雷默本人也證實了。關於黑水承包商向平民開火的指控直到後來才開始增加。

與布雷默的成功帶來了更多的工作。伊拉克和阿富汗充滿了私人安全公司。一些公司，如三重樹冠和DynCorp，來自與黑水相同的特種作戰社區；其他公司則規模較小，專業性較差。黑水贏得了作為一家能夠接受最艱難任務並能迅速填補合同的公司的聲譽。“黑水願意進入其他人不願意去的地方，想辦法快速而有力地進入，並能調動大量資源，”前SOC-SMG首席執行官約翰·龐西説。

黑水的速度在一定程度上是結構性的，弗雷德·羅伊茨説，他在2004年至2010年黑水出售期間負責合同的執行副總裁。“我們的決策週期比大型企業短；我們並沒有真正的官僚機構。”此外，黑水的動力也直接來自普林斯。作為公司的唯一所有者，他願意用自己的錢進行大賭注——例如購買小鳥直升機，然後在沒有其他人願意時自我投保。

這個地方的文化自信而急躁，經營公司的男人們大多像普林斯一樣，曾是海豹突擊隊成員。“那種‘我們就把這件事做完’的海豹心態對公司的早期成功貢獻巨大，”馬修·德沃斯説，他在普林斯於2006年收購德沃斯的公司——恐怖主義研究中心後，與黑水公司的高管們共事了三年。“我的意思是，撰寫一些在戰區提供PSD（個人安全細節）合同的事情，之前從未做過，但他有一支律師團隊，他們説，‘我們就把這件事做完，邊走邊想辦法’，以及‘在其他公司甚至能與他們的律師會面之前，我們就讓200人到位’。”當布雷默離開並將權力移交給新的伊拉克政府時，黑水公司獲得了為所有駐巴格達的國務院人員提供安全的合同；國家安全合同最終將使黑水公司獲得近十億美元的收入。

在2003年，普林斯收購了一家名為全球航空服務的航空貨運公司，並獲得了一份3480萬美元的合同，為美國軍方在阿富汗運營運輸和貨運航班。位於北卡羅來納州莫約克的訓練設施繼續盈利——其射擊屋和駕駛場地擠滿了前往海外成為黑水保鏢的承包商，也有水手、士兵、海軍陸戰隊員、警察、邊境執法人員和槍械愛好者。中央情報局仍然是普林斯的客户，通過黑水或他設立的殼公司進行合作。他僱傭了科弗·布萊克、羅布·裏徹和恩裏克·普拉多，這三位前高層CIA官員，收購了恐怖主義研究中心和一家小型戰略公司，並在2007年將新僱員和收購合併為總情報解決方案，德沃斯擔任其總裁，滿足財富500強公司的安全需求。

這種增長證明了普林斯對私營企業力量的信仰。普林斯是宗教信徒——他從童年時的荷蘭歸正教會轉信天主教——但他真正熱衷的事情是自由意志主義。“我見過的一些最投入、最熱情的人都是美國武裝部隊的一部分，”他寫道。“但我也知道，當五角大樓需要一百人來完成一項工作時，一傢俬人公司可以用十個人來做到。”為了證明他的觀點，他提到了他的飛機在阿富汗山區的火戰中為第82空降師的士兵補給的那次，當時空軍卻不願意出動。還有一次，在同樣的山區，一支黑水公司的團隊在陸軍之前找到了載有三位美國參議員——喬·拜登、查克·哈格爾和約翰·克里——的被困直升機。小型和私營的特點使得公司能夠承擔軍事指揮官不願承擔的風險。

並不是所有的風險都奏效。2004年3月31日，四名黑水承包商在伊拉克費盧傑市護送一輛卡車車隊時遭到伏擊並被殺，屍體在電視鏡頭前被肢解。布什政府的回應是派遣海軍陸戰隊出動，不止一次，而是兩次，進行一些戰爭中最血腥的戰鬥。2005年1月，承包商的家屬起訴黑水公司索賠，聲稱公司派遣團隊時人手不足、準備不足，並且沒有提供合同要求的武器和盔甲。普林斯認為，幾乎沒有什麼能拯救他們免於遭遇伏擊，而決定是否繼續行動的責任在於現場的團隊領導，而不是公司高管（該案件最終於2012年1月結束，公司支付了總計635,000美元，依據維吉尼亞飛行員的報道）。儘管如此，他承認黑水公司急於證明自己，在合同正式開始之前就同意開始保護車隊，明知道這意味着其承包伙伴承諾的戰術車輛和重機槍可能尚未到位。“黑水的員工總是先説是，”普林斯寫道。“我們會在過程中解決細節。” 公司的快速擴張很快導致了其他問題。伊拉克的暴力事件越來越多，叛亂分子變得更加複雜。士兵和私人承包商射殺平民的報告增加。一些在那裏工作的承包商認為，黑水公司最新的招募人員使情況變得更糟。巴特·科勒，一名前海軍陸戰隊員和槍械教練，是黑水在伊拉克的團隊領導，他認識在費盧傑遇難的那些人。“坦率地説，一些新來的傢伙從未在軍隊中持槍作戰，甚至可能從未在警察部隊中工作過，”他回憶道。隨着黑水在阿富汗和伊拉克贏得越來越多的合同，他説，“他們只是不得不用人填補空缺。我沒有去沃頓商學院或類似的地方，但我認為他們在管理增長方面確實存在問題。”

即使在伊拉克失控之際，普林斯手握現金，將黑水公司擴展到製造業。2006年，他在黑水公司執行副總裁兼律師比爾·馬修斯的領導下創建了一個部門，為美國軍方製造裝甲車。大約僱傭了100名員工來生產這種名為“灰熊”的15噸卡車。另一個團隊則製造了一種監視飛艇的原型。黑水公司購買了一艘183英尺的海洋研究船，並裝備了直升機和硬殼充氣艇。最初的計劃是將其作為訓練船，但公司決定將其市場化，向航運公司推銷，配備一支由前海豹突擊隊員組成的團隊，作為反海盜解決方案。由於對聯合國維和人員無法在達爾富爾等地帶來秩序感到沮喪，普林斯試圖引起國務院對一個1700名承包商的“維和套餐”的興趣，配備自己的空軍、海軍和作戰部隊。他稱之為“有牙齒的救援”。

“聽着，每一個無辜的生命損失都是悲慘的。那天有很多敵方火力反擊我們的隊員”

一些黑水公司的高管擔心，像灰熊這樣的實驗是一種昂貴的放縱和分心。在他們看來，普林斯對高風險、高科技解決方案的偏愛，正如德沃斯特所稱的“布魯斯·韋恩綜合症”，使公司走上了不盈利的道路。“如果它能飛，如果它能射擊，如果它能飛並射擊，那就是他想去的地方，”一位要求匿名的前黑水高管説。更平凡的可能性往往被忽視。“業務中有足夠的現金來啓動一個網絡部門，”這位高管説，或者提供情報分析師給聯邦政府的分支。“這些都是能賺錢的坐班工作，當時非常有利可圖。我們甚至沒有考慮過它們。我們無法將思維從戰術問題中抽離出來。”

與王子在海豹突擊隊服役的馬修斯將這種批評視為抨擊。他説，黑水公司總裁加里·傑克遜“已經盡一切努力説服埃裏克不要嘗試製造卡車，我們兩個都不太喜歡這樣做。但埃裏克來自密歇根州，擁有製造業背景。這是我們做的事情之一，因為他想這樣做。”

這些項目都沒有成功，王子估計他在這些項目上花費了1億美元。他並不後悔；他説，這就是創新的代價：“我父親通過提供客户想要的產品來建立他的業務。”埃德加·王子發明了凱迪拉克的原始照明鏡子遮陽板。“這就是我試圖做的。”他承認，增長帶來了一些不良僱傭——他指出，沒有公司是完全沒有的——但他辯稱，他很快就解僱了那些違反公司政策的人。然而，往往為時已晚。

2007年9月16日，巴格達的尼蘇爾廣場攝影：哈立德·穆罕默德/AP照片

2006年聖誕前夕，一名名叫安德魯·穆寧的黑水公司槍械技術員在酗酒後 allegedly 開槍殺死了一名伊拉克副總統的保鏢。黑水迅速解僱了他，但他從未被控以犯罪。2007年9月16日，黑水承包商在巴格達的尼蘇爾廣場為美國國務院的車隊停交通時，在擁擠的旋轉木馬上開火。一些承包商報告説遭到了來襲的火力，而一些則沒有；隨後進行的多項調查並沒有得出結論。但無辜的人被殺——伊拉克政府將死亡人數定為17人——這場大屠殺激起了伊拉克人對承包商的憤怒，他們在該國被廣泛視為專橫和愛開槍。美國司法部對一些承包商提起的過失殺人指控在2009年被美國地區法官駁回，因為該案件是基於交換免疫的證詞建立的。兩年後，這一決定被推翻。今年十月，聯邦檢察官對四名保安提出了新的過失殺人指控。

談到尼蘇爾廣場，普林斯堅持支持他的承包商。“聽着，每一個無辜的生命損失都是悲慘的，”他説。“那天對我們的隊員有很多敵方火力反擊。”他指出，調查人員在一輛黑水公司的卡車上發現了一顆嵌入的.30口徑子彈。

尼蘇爾是黑水公司走向終結的開始。伊拉克政府將驅逐該公司作為談判美國軍隊繼續在該國行動的條件。美國國務院在伊拉克的壓力下，放棄了黑水公司，轉而支持三重樹冠。隨着該合同的喪失，黑水公司一半的收入消失了。

代表尼蘇爾廣場家庭對黑水提起訴訟的律師，以及像加州民主黨人亨利·瓦克斯曼這樣的國會議員，他們都是普林斯書中的目標。但最大的惡棍是美國國務院。他認為，公眾對黑水的不滿很多是由國務院要求的。“每個公司，無論是DynCorp、三重樹冠，還是其他公司，基本上都是一個力量提供者。國務院會告訴他們去哪裏，執行什麼任務，交戰規則是什麼，以及其他所有事情，”他説。而普林斯表示，黑水公司更願意以低調的方式工作——使用在巴格達街頭融入的破舊車輛——但國務院要求其外交官乘坐顯眼的拋光SUV車隊出行。在普林斯看來，更糟糕的是，在尼蘇爾廣場事件後，國務院沒有公開為該公司辯護。

大衞·艾森伯格，一位在私人軍事行業廣泛撰寫的作者，對王子的論點有些同情。“任何曾經觀察過國務院的人都很清楚，承包商方面存在某種虛偽，”他説。“官方的説法是，‘遵循所有規則，尊重東道國的情感。’但最終，他們私下告訴王子和黑水公司的是，‘只需做你必須做的事情。’”詹姆斯“史蒂夫”羅傑斯，負責所有PSD合同的前國務院官員，不願對黑水公司發表評論，稱該部門曾勸阻他這樣做。他確實表示，“我對埃裏克非常看重。我們一直相處得很好。” 到2009年初，黑水公司面臨着大量的訴訟、刑事指控以及來自聯邦機構的調查，這些機構包括國税局和煙酒槍炮爆炸物局。為了進行危機控制，公司名稱被更改為Xe，這是惰性氣體氙的縮寫。2010年8月，該公司同意向國務院支付4200萬美元的和解金，以解決數百項出口管制違規行為。這些違規行為從看似微不足道的事情，例如在沒有提交適當文件的情況下培訓加拿大人，到更為嚴重的情況——在伊拉克丟失113件武器。違規行為的數量表明該公司並未密切關注法律。尼蘇爾的訴訟在2010年和2012年得到解決。在2011年8月的一起舉報者欺詐案件中，陪審團裁定該公司勝訴，而對幾名高管的武器違規指控在今年早些時候崩潰，導致輕罪指控。

在2010年12月，普林斯將公司出售給了一組投資者。在那年早些時候，他以2億美元的價格出售了航空部門。普林斯在1998年對黑水公司的最初投資為600萬美元。雖然前高管們認為他已經多次收回了這筆投資，但普林斯堅稱他的利潤微乎其微。“出售的條款是保密的，”他説。“但它的售價低於2002年時的商業價值。”新公司Academi試圖與黑水公司保持距離：除了其他事情外，它還宣傳自己因遵守聯邦法規而獲得的獎項。

在2010年1月的 名利場 雜誌的特寫中，普林斯抨擊了他懷疑泄露他為中央情報局工作的潘內塔和國會民主黨人。故事詳細描述了他為該機構所做的工作：最具爭議的是，監督一個承包商的黑色行動計劃，以尋找、捕獲並在必要時殺死恐怖分子。故事發表後不久，紐約時報 報道黑水公司正在失去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為中央情報局無人機裝載炸彈的秘密合同。由於 《平民戰士》 經過中央情報局出版審查委員會的審查，這些內容在書中沒有出現，除了軍事歷史學家馬克斯·布特所寫的簡短後記。

如今，普林斯的日常工作是經營邊疆資源集團，這是一個投資於非洲自然資源的基金。與第二任妻子離婚後，他與第一任婚姻的四個孩子一起生活在阿布扎比。（他的三個小孩與他們的母親生活在一起。）他定期返回弗吉尼亞州，那裏有他的莊園。

在阿拉伯聯合酋長國期間，普林斯與邦特蘭海警部隊有關聯，這是一支由南非顧問訓練的準軍事部隊，旨在打擊海盜——聯合國調查該項目是否違反了索馬里武器禁運——以及一家名為Reflex Responses（R2）的公司，該公司為阿聯酋創建了一支外籍士兵軍隊。根據一位前R2員工的説法，普林斯幫助創辦了這家公司，作為一個由阿聯酋主辦的情報收集機構，但實際上為美國政府服務。這位前員工表示，隨着阿聯酋政府逐漸將其從情報網絡轉變為地方軍事承包商，普林斯的參與已經減少。談到這兩個項目時，普林斯表示它們是他擔任顧問的事情。“我給人們提供解決棘手問題的想法，”他説。“我就説到這裏。”

至於黑水公司，他所保留的只是他創辦公司的商標。多年來，他參與了一些許可項目。有黑水品牌的刀具和黑水氣槍。甚至還有一款第一人稱射擊視頻遊戲。它的設計使得玩家無法射擊平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