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DP無用？聯合國不這麼看！-德斯蒙
近日，聯合國計劃發展署發佈了《2013年人類發展報告》，報告裏出乎國人的意外，作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國在人類發展程度上僅名列101位，似乎多年的GDP高速增長並未給中國社會帶來質的提高，為近年來甚囂塵上的GDP無用論提供了鐵的證據。然而細讀這份聯合國出版的權威文獻，會發現實際結論恰恰相反。
按照聯合國定義的人類發展指數，其組成包括三個部分：人均預期壽命，受教育年限和人均國民收入。粗看起來跟經濟發展水平關係有限，但人均預期壽命和受教育年限的提高卻完全建立在高水平的經濟基礎上。報告將186個國家分為四個組別：極高人類發展水平、高人類發展水平、中等人類發展水平和低人類發展水平，每個組別的平均人均國民收入如下：
由上表可見，高人類發展水平是與高人均國民收入遙向對應的，而中國101位的排名位於中等人類發展水平國家（從95位開始）的頂端，相應的人類發展指數0.699和人均國民收入7945也正恰好位於高人類發展水平組和中等人類發展水平組的中間線下。可見，哪怕是代表綜合社會發展水平的指數，其基礎也是建立在經濟水平高度發達，人均收入遠超世界平均水準的基礎上。也許還有人覺得人均國民收入不等於GDP，但報告顯示中國的人均GDP僅為7418美元，實際還要低於人均國民收入。也就是説，沒有高人均GDP，根本不可能實現高人類發展水準。
報告發表的同期，有些媒體引用了其中的一句話“經濟增長不能成為國家的唯一依賴”，想以此證明GDP不是唯一，其證據則是報告中提到的“韓國雖然經濟增長速度不如中國，但人類發展指數提高的幅度卻最大”。但這其實僅僅是個數字遊戲而已。
表一
表一是報告中給出的論據，韓國、伊朗和中國分別排名前三位。乍看韓國的增幅最大，實則該增幅的定義是指與最大人類發展指數值（1.000）間差距的減小幅度。也就是説韓國的增幅高只不過因為它90年就已經是高人類發展水平國家的一員，與指數最大值的差距較小而已。實際上人類發展指數的年均增長率是在另一個表格中體現的：
表二
由表二可見，真正的人類發展指數年均增長率排名卻是反過來的，中國第一，伊朗第二，韓國第三。再比較這三個國家在1989年和2011年的人均平價購買力GDP（以不同年份美元為單位）（表三），會發現人均GDP的增長幅度是韓國第一、伊朗第二、中國第三，也就是説中國用更低的人均平價購買力GDP增長速度實現了更快的人類發展指數增長。即使按照現價美元計算，中國的人均GDP增長率和人類發展指數的增長率之比8.29仍然低於韓國的8.66。
表三
由此可知，即使按照聯合國定義的國家綜合發展水平指數，GDP仍然是一項決定性的因素：沒有高人均GDP就不可能成為高人類發展水平國家，沒有人均GDP的快速增長，也不可能實現社會整體水平的快速提高。發達國家之所以成為發達國家，前提就是他們的人均GDP是世界平均水平的2倍以上。
最近一段時間，隨着中國成為世界第二大經濟體和社會矛盾的增加，媒體中開始出現一種GDP無用的論調，描繪了一幅經濟增長社會水平反而停滯不前的景象，甚至某些政府官員的觀點也開始從保增長轉向了所謂協調發展。現在這份聯合國推出的人類發展報告可以説及時地潑了一盆冷水，事實證明社會發展水平的提高根本不可能離開經濟的快速增長。
自從中國GDP總量超過日本成為世界第二之後，在西方有目的的吹捧下，部分媒體和中國人開始陷入了一種不切實際的自大，時時刻刻以世界第二發達國家來要求政府和社會提供相應福利，一旦沒有得到滿意的回應，就開始怨天尤人，指責經濟發展未帶來相應的社會水平提高。然而需要澄清的一個事實是，總量GDP可以衡量國家地位，衡量全球影響力，但不可能衡量人均生活水平。中國人口數量是日本的十多倍，即使GDP總量超過了日本，人均份額也僅僅不過是其十分之一，對應生活水平只有日本的十分之一天經地義，何況現在的日本還遠沒有中國的十倍。換成個人角度，如果一個二十口人的大家庭收入和一個兩口之家一樣，難道這兩家能過上同等水平的生活？所以一個很簡單的道理，既然中國的人均GDP還不到世界平均水平，社會發展程度自然也不可能達到世界平均水平，須知提高人類生活的醫療教育沒有一項是可以脱離高收入而存在的。
當今的中國，雖然表面看起來輿論中存在着多樣的聲音，真正有影響力的還是少部分富裕的中上階層。以目前被認為最自由開放的網絡輿論為例，實際發言有多少來自農村？其大部分都是生活在城市中的人。按照中國的城鄉貧富差距，反過來證明所謂網絡的聲音充其量只能代表那些收入是占人口總數60%以上的農民2倍的城市居民。而且哪怕是在網絡上，有影響力的言論也同樣是少數。根據香港大學新聞及傳媒研究中心的King-wa Fu和商學院Michael Chau的研究，在中國上億微博用户中，約70%處於30歲以下年齡段，80%以上擁有高等教育學歷，其中只有5%不到屬於活躍用户。也就是説，被捧為民意的微博只代表了極少數高學歷年輕人的話語，完全不能反映整個社會的意見。事實上根據筆者一位在邊防工作朋友的統計，所有以定居為目的的偷渡都以發達國家為目標，以巴西、南非等國家為目標的偷渡則是為了賺錢，至於媒體上被廣泛頌揚的印度和不丹，在他整個職業生涯中從未見過有人想要偷渡。顯而易見，人民羣眾已經用腳做出了真實選擇，想要過得好必須去高人均GDP的發達國家。
中國現今存在的一個現象是地域和城鄉經濟差別過大，部分沿海大城市如北上廣的人均GDP已經超過15000美元，接近中上等發達國家水準，當地居民有些要求均衡發展的呼聲也未可厚非。但中國畢竟是一個13億人口的大國，更有遼闊的內陸和邊疆，大部分國民創造的收入還遠遠不如世界平均數。對於這些人來説，提高生活水平的首要條件就是發展經濟，增加人均GDP。作為一個負責任的領導者，中國政府應當也必須積極回應這種需要，不能任由某些少數羣體和代表其的媒體，為了自身的私利或目的放棄以經濟建設為中心的基本路線，從而造成大多數沉默國民實際利益的損失。中國人真要享受高人類發展水平的生活，首先把人均GDP提升到3萬美元之上再説GDP無用也不遲！
附註：所有數據除標明外均引自聯合國計劃發展署編制的《2013年人類發展報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