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夫山泉與媒體“打水仗” 瓶裝水標準遭質疑
農夫山泉與《京華時報》、《新京報》等媒體圍繞瓶裝水標準問題吵翻了天。農夫山泉自4月以來在各大媒體刊登整版廣告,堅持其產品水質毫無問題。而媒體則以農夫山泉的水質標準漏洞為突破口,連續進行大幅報道。
生活飲用水、自來水、天然山泉水、礦泉水……雙方爭執不下,消費者卻看得一頭霧水。
農夫山泉與媒體目前各執一詞。
媒體批評的是“水質標準”——農夫山泉內部的生產標準,以及該公司所在的浙江省地方飲用水標準低於國家標準。5月3日,《新京報》發表題為《瓶裝水中有多少不為公眾所知的秘密?》。文章稱,農夫山泉所參照的浙江省地方標準(地標),明顯不如自來水國標,遭輿論詬病。文章發問:“本應5年前‘自行廢止’的浙江地標,被企業使用多年,相關企業和部門是否存在失職甚至違法行為?”
截至目前,已有包括雲南、貴州、湖南、廣東、河北在內的多個省份出台“山泉水”地方標準,有的名為“天然泉水”,有的則名為“天然山泉水”。事實上,國家早已制定了“天然礦泉水”的國標,地方紛紛卻訂立“山泉水”地標。一些山泉水地標對於礦物質含量的要求較為寬鬆,《新京報》稱。
農夫山泉則堅持產品的“實際水質”符合標準。該公司5月3日在《東方早報》、《解放日報》刊登整版聲明,標題頗為悲情——“人在做 天在看”。
農夫山泉在聲明中強調,其產品品質不但全面優於GB5749(國家生活飲用水標準),也全面優於美國FDA瓶裝飲用水質量標準。
雙方似乎“驢頭不對馬嘴”,不是在説一回事兒:一個談的是標準低,另一個則説實際生產的品質沒問題。
截至到目前為止,尚未出現農夫山泉水質實際問題的檢測報告。事情變得有些荒誕:如果農夫山泉的水質確實優於國標和“地標”,為何不直接修改本公司的生產標準?但另一方面,如果農夫山泉的水確實不合格,媒體直接買瓶水送去檢測機構,拿一份報告出來,不是最直接的回應嗎?
這場口水仗吵了一個多月,雙方卻沒有亮出一擊致命的“殺手鐧”,實在是令普通消費者摸不着頭腦。
這次農夫山泉的“標準門”之爭,起源於一次發佈會。
4月9日,華潤怡寶純淨水在北京釣魚台國賓館陽光廳,帶頭首發《中國瓶裝水企業社會責任倡議書》,在這次會議上,華潤怡寶公共關係部總經理陳越作為企業代表宣讀了《倡議書》,並呼籲行業同仁主動擔當對環境、社會和人民飲水安全的責任。
隨後的第二天,《京華時報》一篇《農夫山泉被指標準不如自來水》的文章,把農夫山泉推向了輿論的風口上。對此,農夫山泉發聲明稱,農夫山泉飲用天然水的產品品質始終高於國家現有的任何飲用水標準;農夫山泉有理由相信隱藏在幕後的策劃者就是華潤怡寶。
據農夫山泉介紹,早在3月22日,華潤怡寶就推出文字宣傳廣告歷數了中國近10年來的所有水污染事件,進而指出“大自然搬運過來的水,你還敢喝嗎”?廣告語矛頭直指農夫山泉。
4月16日,陳越接受《華夏時報》採訪時表示,“這是農夫山泉對號入座,同華潤怡寶無關,如果自己心正的話,也不會怕別人去説,他們總是對號入座,我們也沒辦法。”陳越稱,華潤怡寶已經正式起訴農夫山泉了,是在深圳南山區法院,在經濟索賠方面只要1元錢,主要是恢復名譽。

市場競爭?媒體營銷?
《新金融觀察報》4月21日援引中投顧問提供的數據,稱當前飲用水行業內前三名的品牌是康師傅、農夫山泉、娃哈哈,其市場份額依次是23%、22%、18%。
“近年來國內瓶裝水市場格局較為穩定,由於各大企業對渠道的把握能力較強,在產品方面也並未有大動作,所以其市場份額並未有明顯改變。”中投顧問食品行業研究員簡愛華對新金融記者説。
“這兩年農夫山泉發展得非常快,也因為發展得快才會出現問題。”上述觀察人士認為。
在競爭激烈的瓶裝水市場,農夫山泉一直是營銷高手。“農夫山泉有點甜”的廣告語耳熟能詳。可惜的是,這一給農夫山泉帶來諸多收益的廣告語,在2002年也被揚州市一消費者訴諸法庭。據媒體報道,該消費者認為農夫山泉沒有像廣告詞説的那般有“甜”味,於是要求賠償1元錢。法院認為農夫山泉公司沒有對廣告中的“甜”作出明確的答覆,因此應當賠償原告因維權所支出的郵資、交通費等損失1元。因為輸掉了官司,農夫山泉不得不放棄對這一廣告語的使用。
農夫山泉也曾從媒體營銷大戰中獲益。
2000年4月24日,農夫山泉的母公司“養生堂”宣佈,該公司從當年開始停止生產純淨水——因為“經過實驗證明,純淨水對健康並無益處”。農夫山泉的有關廣告也演示了純淨水和天然水的對比實驗,並得出純淨水對健康不利的結論。此舉在中國飲用水行業引起了強烈的反應,並揭開了中國包裝飲用水的水源(種)之爭的大戰。
而當時的中國瓶裝水市場還是娃哈哈、樂百氏等企業稱雄。
2008年8月6日,《每日經濟新聞》率先把未經證實的網文報道“康師傅礦物質水水源竟是自來水”一文,披露整個事件來龍去脈。
康師傅公司公關部相關負責人表示,康師傅杭州生產基地所生產的礦物質水,的確是用城市自來水經水過濾系統過濾。康師傅水源事件立即引起北京、上海等媒體廣泛關注,媒體報道升級。
2008年8月8日,康師傅控股有限公司在官方網站上首次公開發表《“康師傅飲用礦物質水”的説明》:“該公司生產之‘飲用礦物質水’,系以純淨水的基礎再添加符合‘食品添加劑與營養添加劑’國家標準的礦物質原料,完全符合國家標準GB10789飲料通則中有關‘飲用礦物質水’品類的定義。同時,考慮產品安全與衞生,公司使用水源,無論是使用自來水、地下水或其它天然水,都符合國家標準GB5749‘生活飲用水衞生標準’。”
2008年9月2日,“水源門”風波持續一個月後,水行業巨頭康師傅高層管理人員首次集體出席新聞發佈會,向受邀的京津地區的媒體就礦物質水產品廣告中標示“選用優質水源”一事造成的認知差異向消費者公開致歉。但《每日經濟新聞》立即以道歉沒誠意為主題, 評論此一事件。
媒體在食品安全的問題上,屢屢衝在第一線,既為普通消費者提供了監督服務,也為報紙博得了超越商業利益的話語地位。
但是,《北京商報》5月2日僅憑超市裏“9.9元/箱”的換購促銷信息,便推斷農夫山泉“大量滯銷”,產品“少有人問津,貨物上覆蓋了一層的灰。”則不免令人有些生疑,這樣的推斷是否太過武斷。
此番農夫山泉“標準門”將如何收場?如果《京華時報》抓不到農夫山泉產品的實際水質問題,這場圍繞“標準”的交鋒,似乎已經與普通消費者沒有了直接的關係。唯一能肯定的是,農夫山泉與媒體的這場“水仗”,明天還會繼續。媒體的勝利,如能換來民眾利益的勝利,將是最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