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晃:郭敬明含金量不高 如果韓寒成功,我會效仿
《壹讀》雜誌近日專訪洪晃。洪晃就“馬雲、王林事件”、郭敬明與韓寒、時尚等問題闡明瞭自己的觀點。談到馬雲近日的遭遇時,洪晃認為,“多數中國人的精神裏是沒有宗教的,尤其是1949年之後。現在,宗教的位置一定程度上被迷信佔了。如果人的精神無法得到舒展,必然的結果是出現迷信,包括很多精英階層的人,都會走向迷信。”
提到郭敬明的模式,洪晃覺得自己不能模仿郭敬明,郭敬明的文字很蒼白,是個很商業化的都市小青年,物質慾望強,含金量不高,“韓寒要能弄出這麼個模式,我肯定會效仿的。”

洪晃
以下為《洪晃:我離政治十萬八千里》全文:
我對洪晃的印象是她很跨界:雜誌出版人、時尚圈時尚人士、對公共問題持續發言的人、優質的專欄作家,至於她的身世浮沉,不那麼重要。
幾天前,我告訴洪晃這個印象,我説她在我這裏的排序是,先看到文字,覺得還不錯,後知道家世,覺得挺顯赫,比如母親是章含之,外公是章士釗;再後來知道些八卦。我覺得,這個排序對她挺好的誰願意只頂着一堆光環在人生路上溜達啊,用她的話説,“我都52歲了,再不跳出來,不都淹死了嗎?”
上週的訪談,從政治到文化,從文化到時尚,從郭敬明到韓寒,從傑克遜到鳳凰傳奇,都有涉及,你看到的這些文字,除極個別比較敏感的沒刊登外,基本是原生態呈現。洪晃如同她在電視上的樣子,也穿着寬鬆的衣服,也有豐富的肢體語言,還時不時飆出來讓人不反感的髒話。
對不瞭解洪晃的人,還要做個介紹:她現在的身份是中國互動媒體集團CEO,《世界都市iLOOK》雜誌主編兼出版人,一個很善談、會講笑話的人。
讀馬雲:人總是會追問“為什麼”的問題
記者:我剛做了件可能讓你覺得可笑的事,我也看風水大師了。我一個朋友去看,我就跟着蹭了一把,風水師説我前程啊財運啊都不錯,還説48歲時桃花運擋都擋不住。聽了挺開心,但事實上我又經常批評這些。我離開時覺得很矛盾,哪個是我啊?想起這段時間的馬雲……好像大家都有幾張面孔。
洪晃:你沒去找王林(笑)?
記者:沒有,不是説他去香港了嗎,找不到啊。你會有這樣的矛盾嗎?
洪晃:呃……很少。
記者:那你理解馬雲嗎?他很像大師“殺手”,李一啊王林啊,他們的引爆似乎都和馬雲有關,對這樣的中國頂級的企業家,他的這一面,你怎麼理解?
洪晃:總的來講,多數中國人的精神裏是沒有宗教的,尤其是1949年之後。現在,宗教的位置一定程度上被迷信佔了。人總是希望,有一個龐大的宇宙性的精神在那支配着。有人類以來就這樣,你看北京猿人遺址,從壁畫或其他遺蹟上就發現,那時的人類就有個毛病,就是對精神的追求,無論奴隸社會、封建社會、資本主義社會,人類都要做精神上的追問。
記者:人和動物的區別?
洪晃:至少是特別大的區別,我為什麼做這件事?比如,今天我為什麼會跟你聊幾個小時?有必要嗎?你也得跑到這,我也得跑到這,而且還不一定開心,但我們會問,為什麼我們要在這兒?
記者:結論?
洪晃:人總是會追問“為什麼”的問題。比如你很倒黴,你會説,哎呀,我為什麼這麼倒黴?很多人都很努力,也沒做錯事,但就是不成功,這時他就需要有個力量跟他説話。他可能進教堂,進佛堂,進道觀,在那裏對自己説,只要我再努力,只要我繼續做好人,我會得到回報,他需要精神的支持讓他做想做的事。但當你把人對精神的追求,嚴格地不能説徹底地控制起來時,人就會走向小縫兒,這些小縫兒裏就會出現王林啊,氣功啊,因為大家都僥倖地希望,有個更強大的東西在精神上支持他。如果人的精神無法得到舒展,必然的結果是出現迷信,包括很多精英階層的人,都會走向迷信。
記者:只是大家對精英階層更關注吧。
洪晃:所有人都可能這樣,只不過大家覺得,你都那麼精英啦,怎麼還這樣啊。如果我家阿姨也找王林,你肯定説,哎,你阿姨好有錢啊(笑),你可能就不説她多迷信,你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記者:那你去找呢……
洪晃:那大家會説,怎麼洪晃也去找啊,她也這麼迷信啊,怎麼精英也這樣啊,這麼多年不是都説無神論嗎科學發展觀嗎?但我覺得沒什麼,最重要的是,這個事情告訴我們,人的精神應該得到舒展或解放。單就這件事來講,除了有炒作、八卦的價值,沒其他價值。
記者:你有沒有發現,很多人有很多張面孔,包括我自己照鏡子時也這樣覺得,但西方社會的商業精英也好,文化精英也好,面孔相對單一?
洪晃:我覺得任何人都有很多面孔,中國人可能多些,西方人少些。其實面孔後面是“矛盾”,矛盾越多你越累,當然,中國人承受力比較強。
記者:你的面孔呢?你以前説你一直有想要出名的心願,説過不出名都對不起祖上,玩笑話還是?
洪晃:是真的,只不過聽起來像玩笑,可能我太老實了。你想啊,別人會認為,你外公寫過什麼啊,當年怎樣怎樣啊,是誰誰誰的教育部長,是毛澤東的朋友,又是蔣介石的朋友,又是袁世凱的朋友,杜月笙是他的客户,唯一得罪的就是魯迅,黃金榮是我媽乾爹,所有這些,讓你覺得挺沉重,我相信,任何有家史的人,都會覺得沉重。
記者:沉重?
洪晃:假如你從名門出來,因為你的起點比別人高,很多人在等着你摔死,你要是不摔倒,人家就不痛快。假如你起點低的話,所有人都盼你成功。社會就是這樣,很公平的。
記者:還好啦,我以前還真是先知道你的文字,覺得這人挺會寫的,後來發現,哇,還有這麼多故事。
洪晃:那是在我一番努力之後才這樣的(笑)。
記者所以,知足吧,你算跳出一個所謂的背景了,至少我真不怎麼關心你是誰家姑娘,就知道洪晃。
洪晃:還有點成就是吧?(笑)我都52歲了,再不跳出來,不都淹死了嗎?
“我希望郭敬明的成功在韓寒身上發生”
記者:剛才我説我是通過文字瞭解你的世界,你有沒有想過,文字和商業可以很好地結合?
洪晃:不是很好的組合,但是是我唯一的組合了,我只能喜歡,不喜歡就得跳河去了,你説是吧?當然,結合好是理想狀態,但我沒有找到讓我比較舒服的方式。
記者:學學郭敬明,他的商業模式挺好的,小説凝聚龐大粉絲,然後針對這個粉絲羣開發商業價值。對吧?
洪晃:但我沒他那本事,能把商業玩得那麼轉,只是他的那個內容……
記者:那是另外一個問題。
洪晃:但韓寒要能弄出這麼個模式,我肯定會效仿的。我不知道韓寒模式是什麼,其實他有個強大的博客,完全可以把博客轉成雜誌,轉成書,轉成音樂、電影,如果韓寒做成這事……
記者:你會容易接受?
洪晃:我會更覺得這事兒挺有戲的。但郭敬明的文字吧,很蒼白,我總覺得郭是個很商業化的都市小青年,物質慾望強,含金量不高。往吃的上説,韓寒是私家菜,是個小餐廳,郭敬明是麥當勞,誰賺錢多?肯定麥當勞賺錢多。
記者:換句話説,郭敬明的東西居然搞這麼大,你不喜歡?
洪晃:我沒有不喜歡,我只看過他一本小説,沒覺得有什麼不恰當。其實美國有種小説類型,叫Harlequene,據説作者都是有文學夢的家庭婦女,就在家當匿名寫手,內容和郭敬明的故事差不多,讀者羣也差不多。
記者:印鈔機啊?
洪晃:對對。故事情節一般是窮人家的孩子愛上有錢家的人,然後折騰啊折騰啊,大結局一定是愛情戰勝一切,這就是一個類型。你一旦掌握這個類型,就能一直複製,永遠有年輕人渴望這個。
記者:在你看來郭敬明就這樣?
洪晃:對。只是大背景要改,把中世紀的歐洲變成上世紀40年代的美國,把40年代的美國變成21世紀的上海,背景永遠在變,內容永遠不變。
記者:但韓寒也不是沒有模式,就是混搭,一是帥;二是賽車,酷,炫;三是博客,拿掉一個支撐點,都不是韓寒。包括一些演員,如果光演戲,可能沒那麼大名氣,但加上關注熱點事件,一混搭,也成了……
洪晃:要看你是不是把自己當名人經營。對我來講,挺恐怖的,一旦這麼幹,你就從人變成物了,你的生活,你和公眾的接觸,你的時間安排,你的家庭,甚至你的出版計劃,所有都得納入那個軌道里面,很恐怖。
記者:你不會?
洪晃:如果我現在二三十歲,可能會考慮,但今天呢,第一,我不會這麼做;第二,我根本不覺得這是個選擇,如果我這麼做的話就是笑話,人活到一定年紀,已經有一定規律了,人老了都特別求靜,不會再那麼鬧了,你要把自己的東西商業化,會顯得超級折騰超級二。
“我離政治十萬八千里”
記者:你私人領域和工作界限分得很清楚?
洪晃:私人領域和公眾領域也分得很清楚,什麼事情能面對公眾,什麼事情不能。跟公眾接觸時,必須意識到在跟很多人講話,比如發個微博,幾百萬人可能看到你的東西,你要對你的言論負責。我是有這個意識的。
記者:你的微博很多涉及到政治,涉及到公共生活,是有意,還是就想説?
洪晃:是我想説。我的本職工作,只是我興趣的一小部分,對公共問題的興趣才是大部分。如果我有這麼個平台,讓我發表意見,我當然盡我所能去説些我覺得對的,並且能夠影響我的讀者的意見。
記者:你跟政治的關係,只在微博領域,日常生活中不搭界?
洪晃:我一做設計的,跟政治差得十萬八千里呢。但我説話還是有分寸的。
記者:有説過了的時候嗎?
洪晃:有,過了我就自個兒刪(笑)。
記者:(笑)然後頁面上是“該微博已被原作者刪除”。
洪晃:但大多數是新浪幫我刪的。
記者:我不把你當紅二代,但據你瞭解,紅色家庭裏的人,支持你觀點的多嗎?
洪晃:是這樣的,首先你不能把我當紅二代,這不是你假使我不是紅二代。往祖上查,我們家沒有黨員,從我外公開始,就是無黨派人士,我們一直在黨的核心的邊緣,而不是在核心。當然我比老百姓靠近些,讓我認識很多紅二代。
記者:或者説,你看到的他們,一般有什麼政治觀點?
洪晃:總的感覺是,都能意識到中國處在非常關鍵的時刻,就是我們要走向哪,經濟這麼強大,又這麼多矛盾,外面也有很多壓力,大家不是完全不思考的,但他們更關心和自己關係密切的事情。
“我得聽聽鳳凰傳奇”
記者:你的圈子不是政治,應該是時尚。
洪晃:也不是,時尚圈得她們這樣的(指一起採訪的女記者),多時尚啊,漂漂亮亮的,得能穿那個衣服,把青春秀出來,你看我都這樣了,還吃蛋糕呢(一邊吃咖啡廳蛋糕一邊聊天)。
記者:假話,我知道你對時尚的理解不是這樣的。
洪晃:但時尚表面上就這樣。
記者:它不應該是這樣?
洪晃:沒有什麼應該不應該的,如果説,我要長得像她(一同採訪的女記者)那樣,加上我對時尚的感覺,那我平趟了。問題是我這樣的年齡、長相,不應該長這樣,但在這個圈子泡那麼長時間,經歷會給我這種東西,在她這個年齡有這個經歷是不正常的。
記者:人家封你時尚教母啊,僅僅因為你在圈子裏時間長?
洪晃:沒錯啊,混得長,茅坑裏的石頭,時間長了也會臭啊(笑)。
記者:正經點……還是因為你在這個圈子有些發言權吧?
洪晃:時尚圈的人,有腦子的像我們的主編張宇(《Vogue時尚與美容》主編)。像我吧,不只在時尚圈玩,所以影響力廣點。而別人是不越雷池一步,影響會小點。你想啊,關注時尚的人,肯定不如關注時事的人多。
記者:你覺得時尚就是穿衣服啊什麼的嗎?不是吧?
洪晃:“時尚”這個詞是特討厭的詞,fashion就是衣服,它是特別大的產業。尤其是信息時代,一個物件,它的功能沒有那麼受關注。你看喬布斯,他做iPod時,“隨身聽”市場沒有空間了;因為有了Sony的Walkman,你跑步啊走路啊都能帶着。
但喬布斯説,我就要做iPod,因為這個比那個好。他的觀念是Sony只完成了它的功能,就是走路時可以聽音樂,但沒有對審美、設計、方便、人的各種舒適進行滿足。他説我要完成的就是這些,於是有了iPod。
再比如,女人的包,可能只需要一個,但都不止一個,為什麼?因為你這個東西好看,可能這個包還不如你過去的東西實用,但人對“好看”有追求。
又好看又好用又方便,就是iPod完成的使命,一旦有了iPod,你就知道消費社會在轉變,功能已經不是人的第一需要,還要有設計有審美,這就是時尚。為什麼時尚能突然間佔領這個世界?因為它超越了功能,這就是時尚的價值、設計的價值。
記者:我看過你的一篇文章,比如你要介紹一個超短裙,會告訴讀者,超短裙在上世紀60年代的美國意味着什麼。
洪晃:對,我是告訴你,當你穿衣服的時候,你實際上告訴我一個信息,就是“你是誰”。像你今天穿T恤,沒有西服革履,就是告訴我你是誰,你也沒穿大褲衩,也是告訴我你是誰,所有這些表達,全是告訴我你是誰,這其實也是時尚的價值,就是貼標籤。
記者:我看你也知道你是誰(當天洪晃穿了件很寬鬆很寬鬆的……)
洪晃:那完了(笑)。
記者:你主持節目,經常穿中式衣服?
洪晃:因為……因為胖人在這個國家,太不好買衣服了,所以我就找個大馬褂,能讓我鑽進去的,乾脆做十件來回穿,實在懶得再折騰。
記者:你不需要用衣服傳遞什麼?
洪晃:我不是衣服架子,衣服能幫我傳遞的有限,但換個人,我能想出十個辦法把她打造成各種各樣的性格,但我自己,基本就在還可以到可笑之間。
記者:氣場夠了,不需要這些。
洪晃:你非常善良地理解我……
記者:我是通過文字理解你(笑)。
洪晃:時尚確實是年輕人的。
記者:但國內有批判時尚的思潮,恰恰是我們剛才説的,諸如膚淺、工具化、沒思想力量。
洪晃:時尚的表現方式就是膚淺,但任何特別牛的成功的時尚,背後都不膚淺。有些東西不是時尚,是時髦、曇花一現,背後一定是膚淺的,但你真正看時尚的東西,只要留存下來的,絕不是膚淺的。
記者:能不能這樣理解,就好像鳳凰傳奇和傑克遜的區別?
洪晃:鳳凰傳奇是什麼啊?
記者:呃……一個……你這個表情我會寫到採訪裏(吃驚,無辜,驚訝,蒙掉)。
洪晃:我真不知道。
記者:有人説是城鄉結合部的音樂,説得挺刻薄的,和郭敬明似的。
洪晃:城鄉結合部是什麼意思?你曾説我不生活在城鄉結合部,所以理解不了郭敬明?
記者:大概是想時尚又時尚不了的感覺。
洪晃:英文就是wannabe,想當什麼還未達到,而且可能永遠達不到,還有就是,you can take agirl out of country, but you can’t take thecountry out of thegirl。你可以把姑娘從鄉村中拿出來,但你不能把鄉村從姑娘中拿出去。
記者:説白了就是“土”嘛。
女記者插話:您知道畢福劍嗎?
洪晃:我主要不看電視。
記者:但鳳凰傳奇,你也不用看電視,滿大街都是,尤其二三線城市,我覺得旋律挺好聽,他們的商業模式很好。
洪晃:我得去聽聽。
中國很難有時尚工業
記者:如果按剛才我們對時尚的理解,中國有沒有可能產生時尚工業?
洪晃:我想做的事,就是希望能有本土的時尚工業,希望有我們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永遠效仿別人。
記者:你寫的《例外》那篇文章談過,這事好像挺難?
洪晃:非常難,因為中國有兩個主導力量,一是政治,二是商業。在時尚工業裏,都是西方公司主導,他們主要想賺錢,而不是扶持我們,但你不能怪他們。
記者:人家是企業嘛。
洪晃:對,另一個主導是政治。中國傳統文化裏,沒有時尚概念。一般來説,時尚也好,文化也好,要為政治服務,但這和時尚業相悖。時尚最本質的特點是表達自我,是尋求區別和差異,要創新,而政治的要求是統一。政治的力量比時尚力量大得多。
記者:“例外”因為“第一夫人”引爆,算是好事吧,我看你有很正面的評價。
洪晃:當然是好事兒。我覺得如果政治家覺得時尚有價值,哪怕是利用價值,這對中國時尚業也是好事。
記者:有點像百達翡麗(瑞士製表商)和英國王室的關係?
洪晃:我不確定百達翡麗和英國王室是什麼關係。
記者:他們自己這麼介紹啊?
洪晃:那是他們在利用英國王室(笑),但在中國不可能啊,中國的時尚品牌不能利用政治上的影響。
記者:“例外”是個例外?
洪晃:“例外”也沒有利用啊,你看毛繼鴻(“例外”創始人之一)根本不敢接受採訪啊,最後連賣都不敢賣了。除了揚名,不可能有經濟利益,收益的是淘寶那些山寨。
記者:怕什麼?
洪晃:特簡單,你把第一夫人都能拉來做廣告,讓人家成為你的代言人,可能嗎?政治人物不能和商業結合起來,在任何國家都犯忌。
記者:但你不能説“例外”沒得益啊,還有,為什麼不敢賣呢?
洪晃:那件衣服是定製的,只一件,沒有工業化生產,你對這個工業不瞭解啊。如果説毛繼鴻有預謀想幹點什麼,就會在出訪前三個月,加班加點生產,再弄張照片,你明白我什麼意思嗎?如果沒計劃,商業利益就沒有。
記者:其實,中國時尚起不來,還有個因素是咱們太會山寨,你剛創新一個,滿大街就都是了,山寨對中國任何領域都是阻礙。
洪晃:對啊,弄死你(笑)。
(文 /林楚方 秦筱 實習記者 馬麗娜 譚然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