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鹹平被指是財經界王林:八大坑爹言論邏輯混亂
中國“八大危機”論邏輯混亂
江西“氣功大師”騙術最近被戳穿,其忽悠人最拿手的是“空杯取酒、段蛇復活”等魔術技能,接下來你對他只有膜拜的份了。財經界也有一個王林——所謂的“著名經濟學家”郎鹹平大師。他也有類似王林的兩手:中國經濟要出大危機,中國的政策不行,他的口頭禪是:“這個只有我郎教授懂。”
大師郎鹹平的説法部分與事實或趨勢偶能蒙對,然而,其推論和數據基本全錯,最近其關於中國經濟的八大危機完全暴露了其“財經界王林”的本性:自相矛盾、邏輯錯誤、譁眾取寵。
前言房價已暴跌
後讓投資者買房抗通脹
如果你能判斷一件商品未來暴跌,你還讓人購買,這不是坑爹嗎?是的,郎教授就是這麼指導的。
據8月11日新華網《郎鹹平:中國經濟面臨八大危機》一文,在問答環節,郎鹹平回答“房價是否會暴跌”的提問時説:“温州房價已跌去40%,鄂爾多斯(600295,股吧)過去每年開發兩千萬平米,與北京等量,房價已暴跌。”但在回答投資何種產品時,郎鹹平卻又這麼説:“長期投資的話,房地產的增值空間要比黃金好。”
郎教授顯然知道温州、鄂爾多斯等地房價暴跌的事實,而後又如此肯定地推薦投資者購買房子,這是什麼邏輯?
拋開這些,影響房價的因素很多,特別是各地地方政府壟斷土地供應、貨幣供應量、政策調控等。每個城市的情況也大不相同,有些泡沫嚴重,到了已經破滅和即將破滅的邊沿,一味主張讓投資者購買房子,這本身就不科學。比如,現在讓你去神木、鄂爾多斯等地買房,是個好建議嗎?
根據諾貝爾經濟學獎獲得者格蘭傑的房價與M2單向正相關的理論,房價高低不決定M2餘額,但M2餘額多少可直接影響房價高低。 換言之,M2增速直接影響房價漲跌。今年以來,M2增速顯著放緩:2013年6月末,廣義貨幣供應量M2餘額為105.4 萬億元,同比增長14.0%,增速比3月末低1.7個百分點,比上年末高0.2個百分點。
而中國M2增長最快的時期是2009年和2010年,2009年年末,M2餘額為60.6萬億元,同比增長27.7%;2010年年末,廣義貨幣供應量M2 餘額為72.6 萬億元,同比增長19.7%。這主要受4萬億刺激計劃和18萬億貸款的影響,之後逐步迴歸正常,再推出類似4萬億和貨幣超級寬鬆,在中短期是不可能的,這意味着M2的增速會逐步放緩。
根據格蘭傑理論,房價很難出現暴漲情形,再説,投資房地產要受很多限制,也不是想買房就能買的。
狹隘“利率市場化”
地方政府不會破產
“本次貸款利率自由化就是李克強為了打擊地方政府推出的政策,讓銀行可以對恣意妄為的地方政府收取高額利息。去年三百個地方政府騙貸共1萬億,水庫庫底、樓房陽台、公園綠地都被地方政府拿來抵押貸款。贊成並鼓勵李克強堅持這一政策走向。”
郎鹹平這句話破綻百出,首先,利率市場化是大勢所趨,並非針對特定融資個體;第二,取消的是貸款利率下限,而之前貸款利率上限早已取消,從理論上説,這次取消貸款利率下限,地方政府還能獲得更低利率的貸款,而不是相反;第三,即便他説的成立,那麼銀行就能獲得更多利息收入,這跟他的第六個銀行危機自相矛盾,既然銀行能多收利息,銀行爆發危機的概率是降低,而不是增加了。
郎鹹平的第三個危機更是聳人聽聞:“地方政府相繼破產。地方政府欠了共20萬億的債務,連利息都還不上。今年6月審計署公佈的報告:16個地級市負債率已超100%,即技術性破產,佔36個地級市抽樣樣本的四成以上。”而他在微博上更是這麼説:“底特律負債180億美元宣佈破產,可是審計署公佈中國36個地級市負債3.85萬億,平均每個城市負債高達174億美元。以此類推,中國總共有330個地級市,負債情況大致也是如此,也就是説中國可能有330個底特律危機。”
這種説法顯然犯了平均主義錯誤,每個城市的負債能力不一樣,中西部城市差別很大,再説,底特律因經濟轉型而走向衰落。中國最大的信用評級機構創始人曾對《華夏時報》記者表示,中國省級融資平台基本無風險;地級市融資平台風險較低;最大的風險來自於縣級和縣級市。中國的地方政府與西方政府完全不一樣,地方政府壟斷了土地資源和大量地方國資,這些優質資源和國資完全可以償還地方債務。
當然,個別地方債的確偏高,出現違約風險是可能的。
通脹與銀行危機
譁眾取寵危言聳聽
“5年兩個4萬億,印鈔66萬億,其中國企拿了20萬億,地方政府20萬億,導致嚴重的通貨膨脹,每年的實際通脹20%,全世界最高。”郎鹹平説。
首先,印鈔66萬億屬於概念錯誤,詳見本報2月《郎鹹平的邏輯錯誤》一文,看來郎教授接受金融常識的能力偏差。關於通脹,也許統計部門或會存在一定的偏差,在4萬億刺激的那兩年,由於天量信貸跟進,通脹壓力的確很大,在2011年貨幣政策事實上偏緊的影響下,CPI走勢一直處於下行狀態。每年20%的通脹率,郎教授是怎麼統計出來的?
眾所周知,中國食品權重明顯過高,這些跟民眾感受最密切,而家電、手機等商品價格一直下跌,但是,這些商品使用週期較長。即便統計有誤,CPI每年高達20%也是不可能的。今年以來,隨着反腐的深入,高檔餐飲和高檔酒的價格也有所下降。
“中國16家上市銀行,利潤佔所有上市公司的35%。銀行的5倍市盈率就是銀行危機的前兆,11家銀行股價跌破淨資產。今年銀監會發文要求各行守住不爆發系統性風險的底線。什麼是系統性風險?就是金融海嘯;4月索羅斯在博鰲稱今年的中國處於金融海嘯前夕;6月錢荒,標誌着金融海嘯正式爆發。”
從郎教授對16家銀行的表述來看,只能説明一個問題,銀行股被嚴重低估了,正是買入的好時機?
銀監會的功能就是對銀行業進行監管、預防銀行風險,銀監會幾乎天天要求銀行防風險,包括系統性風險,從10年前它成立以來,一直要求銀行防風險,預防系統性風險。
中國各種融資中,銀行貸款和通過銀行間接融資佔比很大,銀行資產業務涉及中國經濟方方面面,除非中國經濟全面崩潰,否則銀行業不會爆發嚴重的危機。特別是國有商業銀行和股份制商業銀行股改併成功上市之後,其抗風險能力明顯增強。
根據銀監會最新數據顯示,銀行不僅不會出現危機而是抗風險能力進一步增強了:截至6月末商業銀行不良貸款率為0.96%,與一季度持平。貸款損失準備15781億元,較一季度末增加411億元;撥備覆蓋率為292.50%,較一季度末增長0.55個百分點。
銀行有風險,但是,銀行抗風險能力比郎鹹平強萬倍。
談國企民企危機
郎鹹平自扇“耳光”
郎鹹平提的第四個危機:“國企危機。地方政府推動國企開展建設,去年十大虧損企業全是國企。”
第五個危機:“民企危機爆發。因為大量投資通過國企完成,民企資金鍊斷裂。江浙多處地方民企聯名上書,要求給予信貸支持,無果。”
實際上,郎鹹平是國進民退的始作俑者。
1980年代中到1990年代末,系統學習了西方經濟學理論的學者們對中國經濟改革發揮了很大影響力,標誌性的成果,就是國有經濟有進有退寫進了十五大報告,毫不動搖地發展非公有制經濟寫進了十六大報告。1997年到2004年,中國國企掀起了產權改革的高潮,國退民進成為主流趨勢。
郎鹹平在2004年夏秋之際呼籲“強政府”、“大國家主義”,中小企業可以是民營企業,但大企業必須是國企時,他實際上是主張回到1997年前。
2004年底,國資委叫停了大型國企的管理層收購(MBO),這標誌着國企改革進入盤整階段。
從2004年開始,中國由國退民進,逆轉變成了國進民退。國有企業壟斷地位逐步固化、山西將煤礦國有化是明顯標誌,蘭世成、鐵本鋼鐵、曾成傑等事件和人物更是國進民退的極端標誌。
而郎鹹平對國退民進的批評與指責不遺餘力,最著名的是郎顧之爭,早年,郎鹹平打着保護國有資產、防止國有資產流失旗號進行過“三叩TCL”、“四問海爾”、“七敲格林柯爾”等,這在社會上激起了千層浪。
如今,國企的確出現效率低下、效益不佳等狀況。現在,郎鹹平對國企的指責,豈不是在扇自己的臉!
民企融資難一直存在,這也是世界性的難題。解決的辦法要依靠財政、税收、金融等綜合手段。即便郎鹹平所説的聯名上書被拒是真的,那也非解決中小民企的長久之計。
當然,郎鹹平的八大危機並非完全一無是處,產能過剩的確存在,這就如王林大師真的空杯取了一杯酒,接下來就屬於“賣枴”了。(作者賀江兵為《華夏時報》總編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