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悲摧美航母1分錢售出 在南海受致命傷

1967年“福萊斯特”號航母爆炸現場。

張家齊

據美國《星條旗報》報道，美國全明星金屬公司近日以1美分的價格買下美國海軍史上最“悲摧”的航母——“福萊斯特”號，當作廢船拆解處理。這是一艘充滿傳奇色彩的航母：它的降生源自五角大樓內部矛盾，好不容易頂上冷戰後美國第一艘大型航母的頭銜，卻又在一場可怕的火災中喪失榮譽，從此它的軍旅生涯變得碌碌無為，直到退役都沒有哪個地方政府願意為其養老送終，以至於“插草賣身”。

誕生幾經周折

冷戰開始後，1947年，為了“第一時間把原子彈扔到莫斯科”，美國海軍向新成立的國防部五角大樓申請建造超級全通甲板航母。由於花錢巨大，這項“海軍天字號工程”招致空軍方面的攻擊，他們在研製的B-36洲際轟炸機也急需經費。於是在五角大樓內部，海空軍圍繞建造航母和轟炸機展開“混戰”。

當時美國首任國防部長福萊斯特曾在海軍服役，在他的指點下，海軍靠“做假賬”的方式，躲過挑剔的國會審計環節，終於在1949年搭上國防預算的末班車，開始開工建造。當時這艘航母不叫現在的名字，而是稱為“合眾國”號。不動聲色的美國空軍掌握到海軍“瞞天過海”的證據，然後故意透露給媒體，終於迫使“合眾國”號動工後不久就停擺。連帶福萊斯特的國防部長位置也被空軍系統力挺的資深政客約翰遜接替。黯然下台的福萊斯特不久後突然在海軍醫院離奇死亡。

但是，“福萊斯特”號最終在美國軍火商遊説下“起死回生”。當初得到造航母生意的弗吉尼亞州紐波特紐斯造船公司，積極遊説國會議員，強調航母工程涉及幾萬員工及其家屬的生計，加上當地經濟也需要軍用造船業的幫襯。於是，本已蓋上棺材板的“合眾國”號航母工程重新復工，但造價和噸位被嚴格限制，並於1954年12月11日下水。美國海軍高層特意將其命名為“福萊斯特”號，以紀念前國防部長福萊斯特。

1967年大火：被自帶武器擊中

20世紀60年代，為了彌補越南戰場兵力火力的不足，美國政府將“福萊斯特”號航母臨時派到西太平洋執行任務。1967年6 月6日，“福萊斯特”號航空母艦離開弗吉尼亞的諾福克市，開始它的第一次戰鬥巡航。

1967年7月29日，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一場大火幾乎毀掉這艘航母的前程。40年後的2007年，美國參議員約翰·麥凱恩在接受美國媒體採訪時，講述了當時的情景。麥凱恩當時恰好是“福萊斯特”號航母上的飛行員。當天早上，“福萊斯特”號展開新一天的對越空襲行動，最大的一波艦載機預計在中午11時整出發，由於飛機數量眾多，航母軍械員們忙不迭地把彈藥掛載到機翼下方。10時25分，A-4攻擊機飛行員麥凱恩和他的好友、F-4戰鬥機飛行員本格特各自坐進機艙，等待起飛。本格特被告知今天飛機掛載了綽號“阻尼”的MK32大威力火箭彈。

10時51分，本格特啓動飛機發動機，他按下按鈕，突然感到一陣抖動晃動了機身，抬頭一看，居然是自帶的MK32火箭炮拖着黃色尾焰向前撲去，本格特下意識地檢查所有武器開關，發現它們都處於正常位置，“我沒打火箭呀?它怎麼飛了?”一切都無可挽回，這枚火箭飛出90多米，恰好打中麥凱恩駕駛的A-4攻擊機，將其油箱撕開，傾瀉而出的油料接着被火箭的尾焰引燃，剎那間航母飛行甲板變成人間地獄。據麥凱恩回憶，當他的座機被火箭打中後，他敏捷地關閉發動機，打開飛機艙蓋，爬到機頭處較低的位置，跳到已被火勢考得滾燙的甲板上，在火裏打個滾後拼命朝還算安全的艦橋的方向跑去。他後來開玩笑説，如果當時沒逃出機艙，恐怕就沒有機會在2008年和奧巴馬角逐美國總統寶座(儘管他還是失敗了)。

作為一艦之主，災難發生後，貝林格艦長立即下令全艦倒車，調低航速，目的是減小海面風力對甲板的影響，防止將火越吹越旺。半個多小時後，拯救行動初見成效，露天飛行甲板的大火得到控制，但由於消防設備不夠，甲板下層火勢還在蔓延。恰在此時，艦上專門負責消防的修理8組組長法雷爾發現，麥凱恩的飛機殘骸旁有一枚炸彈因艦體晃動而滾向火堆。他立即拿起滅火罐，邊跑邊向滾動的炸彈噴灑滅火泡沫，但炸彈仍然在他面前爆炸。巨大的火球騰空而起， 包括法雷爾在內的27人當場死亡。鑑於局面惡化，貝林格艦長宣佈全艦進入“全封閉”狀態，航母受損艙段與安全區域徹底隔離。由於炸彈不斷爆炸，艦體震動太過劇烈，許多撲火官兵感覺下肢都麻木了。

經過奮戰，航母上最後一處火情於7月30日凌晨4時被撲滅。這場意外事故給“福萊斯特”號航空母艦帶來致命損失。重創之下，“福萊斯特”號不得不草草結束在越南的任務，掉轉船頭返航。

據事後調查，“福萊斯特”號在這起事故中死亡134人，重傷161人，21架飛機徹底報廢，經濟損失高達7220萬美元。美國官方給出的事故調查顯示，由於航母上集中大量電子設備，電磁環境異常複雜。在通電瞬間，本不該被激活的火箭炮由於周圍複雜的電磁環境，被莫名其妙地接通控制系統，並導致該火箭被髮射。當然，美國海軍也從中“吃一塹長一智”，重點加強軍艦損害控制建設，直到今天，美國航母處處注重防火防爆，可以説這都是“福萊斯特”悲劇帶來的變化。

連遭災難重創

火災後，“福萊斯特”號被送到造船廠修理了7個多月，之後又重新回到海上執行了20多年任務。然而，“福萊斯特”號的悲劇命運並沒有結束。1978年1月，一架A-7海盜2式攻擊機在訓練中墜毀在“福萊斯特”號飛行甲板上，兩名船員死亡，更可怕的是，撞擊產生的火花連帶使航母上的設施燃起大火，幸虧撲滅及時，才沒有重演“南海悲劇”。1978年5月，“福萊斯特”號又遭遇漏水事故，導致船上大部分物資報廢，損失超30萬美元。

經過近40年服役，1993年9月11日，“福萊斯特”號正式解甲歸隱。1999年，美國海軍部發布文告，歡迎民間機構買走該艦，作為博物館或紀念館使用，可是幾經努力，都因錢的問題不了了之。2003年12月，美國海軍又提出將“福萊斯特”號炸沉於大西洋，作為魚類生息的暗礁，可是研究後缺乏可行性，只得放棄。2010年6月，“福萊斯特”號被牽引到羅得島州紐波特市，和先前退役的“肯尼迪”號航母並排在一起。如今，“福萊斯特”號被送給金屬回收公司，終於結束了動盪不安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