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安妮塔·希爾電影回顧性騷擾何時成為主流 - 彭博社
Claire Suddath
俄克拉荷馬大學法學院教授安妮塔·希爾於1991年10月11日在華盛頓國會山向參議院司法委員會作證照片由格雷格·吉布森/AP照片提供二十五年前,俄克拉荷馬大學法學院的一位教授向美國參議院司法委員會講述了她的前老闆在可樂罐上放公毛的事情。她談到了他告訴她他觀看的色情內容,如何自誇陰莖的大小,以及他大約十次邀請她約會,儘管他是她的老闆。在某個時刻,綽號“長董銀”被提了出來。在1991年10月的三天裏,所有人談論的都是安妮塔·希爾、克拉倫斯·托馬斯,以及他們之中誰在撒謊。
安妮塔·希爾聽證會的淫穢荒謬感,現在回想起來讓我們感到不安。我們真的聽到阿拉巴馬州的民主黨參議員霍威爾·赫夫林問一位35歲的終身教授她是否“是一個被輕視的女人”嗎?但有時,荒唐的行為迫使我們審視不舒服的真相。無論好壞,安妮塔·希爾迫使美國開始思考性騷擾。3月21日,*安妮塔:向權力説真話,*由奧斯卡獲獎導演弗裏達·李·莫剋制作的紀錄片,將再次讓我們思考這個問題。
安妮塔記錄了希爾決定公開指控克拉倫斯·托馬斯的過程,隨之而來的媒體狂潮,以及希爾此後的經歷。它當然提到了可樂罐和色情名字,但紀錄片中最有趣的部分在於我們大多數人第一次看到時錯過的細節。影片提醒我們,希爾在種族隔離的尾聲中長大,並進入耶魯法學院。她成為俄克拉荷馬州第一位黑人女性終身法教授,目前在布蘭代斯大學任教。影片涵蓋了希爾的反對者所使用的觀點——她在教育部和隨後在平等就業機會委員會的兩個職位上跟隨托馬斯,並在這些年裏與他保持專業聯繫——但它也強調了她在七年前第一次發生這些事情時就告訴同事和朋友托馬斯的行為。“我看到關於安妮塔·希爾的新聞報道,立刻想起她曾告訴我她與克拉倫斯·托馬斯的交易,”1980年代初與希爾約會的辛普森·撒切爾和巴特利特的退休合夥人約翰·卡爾在紀錄片中説。“我記得對自己説,‘她要遭殃了。’”
很容易忘記,在1991年,性騷擾仍然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概念。這個術語直到1975年才出現在《紐約時報》的頁面上,即便如此,這份報紙也費盡心思地解釋,以要點形式,確切説明了它的含義:
• “不斷地盯着和窺視女性的身體; • 不斷地碰觸女性的身體; • 強迫女性接受擠壓或捏弄; • 單獨把女性叫走進行強迫親密行為; • 直接的性提議,伴隨失去工作的威脅; • 強迫發生性關係。”
在幾年內,關於性騷擾普遍性的文章出現在*《時代》雜誌和《新聞週刊》*上。當然,文化變遷需要很長時間,而且大多數人仍然不理解適當行為的界限在哪裏。以1979年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一組13名研究生為例,他們報告説一位社會學教授多次向他們提出性要求,併為拒絕他的其中一位學生寫了一封負面的推薦信。
“我們對整個概念如此陌生,以至於在我們的投訴中拼錯了‘騷擾’這個詞——我們寫了兩個R,”魯思·米爾克曼告訴我。她現在是紐約市立大學的社會學教授,曾是伯克利的研究生。那時,伯克利的管理層對性騷擾投訴的經驗有限,甚至不確定這個術語的含義。“我記得我們在與一些非常高級的行政官員開會時,其中一位問我們,‘那麼什麼是性騷擾?如果一位老師強姦了一名學生,那就很明確了。’我們小組中的一位同事説,‘是的,那也將是犯罪。’”
今天,克拉倫斯·托馬斯在美國最高法院穩穩就位,終身任期幾乎消除了職業威脅。因此,圍繞安妮塔·希爾指控的黨派憤怒和政治鬥爭或多或少已無關緊要,在紀錄片中幾乎沒有討論。相反,安妮塔聚焦於圍繞希爾出現的意識運動,她至今仍在其中發揮作用。在安妮塔·希爾的指控登上新聞後,前副總統候選人傑拉爾丁·費拉羅透露,當她還是一名18歲的打字員時,她的老闆騷擾她到讓她辭職的地步。參議院投票決定推遲托馬斯的確認投票的那天,超過200名女性在參議院台階上為希爾集會。兩年後,一切結束很久之後,托馬斯已經上任,紐約客報道有人在國會山的人行道上塗寫了“安妮塔説了真話。”
在聽證會過去的23年裏,安妮塔·希爾安靜而堅定地堅持着她的故事。她現在在全國各地旅行,向學生們講述性騷擾。“我和自己達成了一項協議,我會出去談論性騷擾兩年。兩年結束時,一切就會結束,我可以回到我的商業法和合同工作,”希爾在紀錄片中説道,然後停頓了一下,補充道,“我們沒有解決這個問題。”
也許沒有。但她確實產生了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