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哥尼亞夢想：克里斯·湯普金斯致力於建設最佳國家公園 - 彭博社

克里斯廷·麥克迪維特·湯普金斯——當時的麥克迪維特，永遠的克里斯——並沒有做出太多重大的生活改變，也許是時候了。在21年前的聖誕節前的那個星期天，她關上了門，鎖上了她在加利福尼亞文圖拉的海濱別墅的門，這個地方正好在水邊，她和她的工作朋友們組成的代理家庭在這裏待了20年。一個朋友送她去洛杉磯國際機場，她在那裏搭乘了一班飛往智利聖地亞哥的航班。在那裏，她登上了一架前往普爾託·蒙特的小型噴氣機。經過26小時的旅程，她抵達了她未來丈夫道格拉斯·湯普金斯的農舍。他住在偏遠地區，沒有電話，位於雷尼胡埃峽灣的盡頭，周圍是數千英畝的温帶雨林。最近的超市距離那裏有兩個小時的路程。克里斯帶着兩個旅行袋，只會説一點西班牙語，並且有“一份一行的簡歷”，因為她笑着補充道，“我一生中只做過一份工作。”

在過去的13年裏，她一直是巴塔哥尼亞公司的首席執行官，這是一家以高端外套、生態活動和鼓勵少購物的廣告而聞名的加利福尼亞户外服裝公司。她在19歲時作為助理包裝工開始工作，在大學的暑假期間，她在1970年代初期創始人兼老闆伊馮·喬伊納德的愛好——飛釣、登山、衝浪——逐漸發展成一項業務時，找到了需要解決的各種問題。在她的管理下，公司年收入超過1.2億美元，增長了四倍多。然而，她感到不安。“我環顧四周，能看到我餘生的樣子。總會有有趣的挑戰，但在10年後，我在50歲和60歲時會做同樣的事情。所以我邁出了巨大的信心一步。”

1973年克里斯在喬伊納德設備公司攝影：加里·雷吉斯特

道格，她要去見的那個人，同樣在職業生涯中途退隱，作為北面的聯合創始人而聲名鵲起，二十年後，在1980年代，他與第一任妻子共同創辦的女性服裝品牌Esprit賺取了鉅額財富。1991年，他遷居智利，購買了Reñihue農場和756,000英畝的峽灣土地，以創建自己的自然保護區。他將其命名為普馬林公園，以當地最具魅力的捕食者——美洲獅命名。1993年12月，43歲的克里斯在聖誕節前來拜訪。

她再也沒有離開。麥克迪維特和湯普金斯於1994年結婚，都是第二次婚姻，隨後開始了地球上最雄心勃勃的私人保護項目之一。在過去的二十年裏，這兩位美國服裝高管在建立新公園、擴展現有公園以及將它們連接成野生動物“走廊”方面取得的成就超過了許多國家——這是一種反映遷徙模式和動物活動範圍的連續棲息地，而不是地圖上的線條。他們用自己的財富資助了大部分項目。總的來説，他們在巴塔哥尼亞地區保護了近220萬英畝的土地，併為三座在他們參與之前不存在的公園（位於阿根廷和智利）贏得了國家公園的地位。他們還主導了瀕危物種的重新引入——巨型食蟻獸、潘帕斯鹿——這些項目受到全球野生動物生物學家的關注。美洲虎是下一個。

“他們所做的事情，絕對不是容易做到的，”前自然保護協會首席科學家M. Sanjayan説，他現在在國際保護組織工作。“有人會説，哦，如果你有錢，你只需購買這塊土地並圍上柵欄。但你必須在政治上、法律上和人際關係上都很精明，才能保持它的安全。”

“他們是一支不可思議的團隊，”他們的朋友、前NBC新聞主播湯姆·布羅考説。“對於道格來説，社交技能並不是他的強項。但在我所認識的人中，沒有人比他更勇於付諸行動他的想象。而克里斯知道如何傳達他的願景。”布羅考説，他們的情況並不是偉人背後的偉大女性：“他們都是強有力的領導者，風格各異。”

今年晚些時候，他們計劃在智利開設巴塔哥尼亞公園，這是他們公園建設努力的皇冠明珠。計劃是在12月舉行盛大開幕，邀請公眾，並在未來幾年內追求正式的國家公園地位。而這個公園確實是克里斯的心血之作。2004年，她用自己在巴塔哥尼亞的170萬美元股權購買了歷史意義重大的查卡布科谷莊園，這個莊園位於艾森地區。與相鄰的地塊結合，它的面積近200,000英畝。儘管面臨經濟衰退，她和管理該公園的非營利基金會Conservacion Patagonica已經籌集並投資了約4550萬美元用於公園基礎設施，並於2011年軟啓動了一家設施齊全的生態旅館。除了三條新步道，正在建設中的公園還提供激流泛舟、飛釣，以及近距離觀察粉紅色火烈鳥和看起來像駱駝脖子的駱馬，這些動物天生就很搞笑。幾本旅遊雜誌已經對此讚不絕口。比爾·克林頓任內的美國內政部長布魯斯·巴比特給予了它類似於書籍封面好評的評價，預測它“將成為南美的黃石公園。”

巴塔哥尼亞公園也成為了當地不滿的發泄口。在從養牛和養羊轉向旅遊的過程中，當地領導人表示，公園使該地區失去了就業機會，讓牧場家庭陷入貧困，並推高了牲畜的價格。正如美國牧場主反對在懷俄明州重新引入狼一樣，湯普金斯夫婦的批評者也表示，研究美洲獅而不是殺死它們，導致了鄰近地產的牲畜損失。此外，當地人甚至外國學者感嘆，湯普金斯夫婦在保護野生動物的熱情中，將把巴塔哥尼亞的高喬，即牛仔，推向文化滅絕。

“從2005年開始，查卡布科谷沒有經濟活動，”最近的一個較大城鎮科克蘭的市長帕特里西奧·烏略亞説。“湯普金斯用漂亮的建築建造了他的公園，但對當地經濟沒有做出任何貢獻。”他説，湯普金斯夫婦“對艾森地區沒有好處，我們需要的是生產性活動。該地區80%的土地已經是公園和保護區。我們不需要更多。” 覆蓋386,000平方英里，巴塔哥尼亞由智利和阿根廷共享，擁有多種景觀，從塞倫蓋蒂般的草原和不列顛哥倫比亞省般的雨林到火山和裸露的花崗岩山峯，這些山峯環繞着深藍色的湖泊，俯瞰着幾乎呈化學實驗室藍色的河流。海岸崎嶇，常常陡峭，在大陸的尾部，南安第斯山脈肩負着一個巨大的冰原，這是南半球除南極外最大的冰川體。如果説所有地形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風。“風會把你臉上的雀斑吹掉，”克里斯説。

從最近的機場開車到瓦耶查卡布科需要五到九個小時。大約90分鐘後，路面結束，路況決定了行駛的進度。這是一段令人驚歎的駕駛旅程，湯普金斯夫婦出版了一本關於它的華麗咖啡桌書，南方公路，希望它能像加利福尼亞的1號公路（大蘇爾）或意大利的阿馬爾菲海岸公路一樣，成為一個獨立的旅遊景點。諷刺的是，這對不懈努力阻止其他地方修建道路的人卻倡導鋪設這條路，但他們已經習慣了妥協。“旅遊並不是靈丹妙藥，”克里斯承認，“但它將改善過度放牧的問題。”

在一月的一個陽光明媚、是的，颳風的早晨，這對夫婦坐在巴特勒之家前面的房間裏，這是一棟距離公園小屋和主辦公室五分鐘路程的住宅。它是由紐約巴特勒保護基金創始人兼主席吉爾伯特·巴特勒捐贈的，旨在接待來訪的尊貴客人和大額捐贈者。湯普金斯夫婦在現場時也會住在這裏，大約一年有三個月的時間。（其餘九個月他們分開在阿根廷的埃爾阿馬裏洛、他們在阿根廷最雄心勃勃的土地恢復項目拉古納布蘭卡營地和智利的雷尼烏赫居住。）在隔壁房間，一位看起來三十多歲、穿着整潔的紅色毛衣和羊毛長褲的男子正在等待與道格·湯普金斯談論一個商業機會。湯普金斯一直希望能參與冰淇淋生意，而現在，70歲的他有機會幫助一位前塞爾維亞投資銀行家在今年11月在聖地亞哥開設他在貝爾格萊德的冰淇淋店的特許經營。

湯普金斯一家在巴特勒之家庭院照片由巴勃羅·卡巴多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

巴特勒之家的內部靈感來自19世紀英國的火車站，暴露的木樑、大幅黑白野生動物和山峯的照片裝在木框裏，還有更大的窗户讓陽光灑滿整個房間。道格穿着他的制服：有領的扣子襯衫、羊毛漁夫毛衣和牛仔褲。他從放在前門的紙箱裏提供新鮮的櫻桃。

道格通過克里斯的前老闆肖尼亞德認識了他的妻子。湯普金斯和巴塔哥尼亞的創始人在1960年代初在優勝美地相遇，當時他們都在攀登優勝美地峽谷的大花崗岩牆。湯普金斯在舊金山的北面銷售肖尼亞德的攀巖裝備和安全帶。1968年，他、肖尼亞德和一些朋友上路，進行了六個月的旅行——從加利福尼亞一路到巴塔哥尼亞的標誌性山峯菲茨羅伊（公司標誌上的那座）。計劃是首次登頂菲茨羅伊（他們最終成功了），並用16毫米電影攝影機拍攝登山運動的等價物*《無盡的夏天》。現在看來，《風暴之山》*，正如他們的紀錄片所稱，像是在觀看2890億美元户外零售業的秘密起源神話：一羣朋友冒着一切風險，在異國他鄉享受生活。在那次旅行中，湯普金斯已經在計劃與他的第一任妻子共同開展下一個商業冒險，他們一起創辦了Esprit，到1980年代末時使他成為了百萬富翁。他的第一次婚姻和Esprit以離婚告終（公司的最後一部分在1994年出售），1991年，當他與之脱離關係時，他尋找能夠作為環保主義者產生最大影響的地方。他考慮了挪威、東南亞和北加州。然後他回到了智利，在那裏他年輕時進行了所有那些重要的旅行，匯率使他成為了一個真正的泰德·特納。

Kris在這些年裏與Doug偶然相遇，但在1992年她和幾位來自Patagonia的受託人和高管們在以其名字命名的地方舉行第一次公司 retreat 時，彼此更加熟悉。Tompkins是一位出色的 bush pilot，他駕駛着他的雙螺旋槳Super Cub飛過來拜訪。“我妻子Malinda和我，我們並不認為這會成功，”Chouinard談到Kris一年後搬到智利的決定時説。“Doug的特點是……他很難相處。他會找到人們的弱點，並加以攻擊。”

在63歲的Kris面前，Tompkins終於遇到了他的對手。她身高五英尺兩寸，身材健美，直率而不矯揉造作。她的朋友們説她在危機時刻很有安慰感，但她的本能更傾向於修復任何問題。前Patagonia同事們用來形容她的詞是“堅定”。“強烈”這個詞也得到了很高的評價。她真是個火藥桶。

Kris在委內瑞拉生活時年僅10歲，她的父親是一名石油服務工程師，突然因一種罕見的脊髓灰質炎去世。她的母親把她留給朋友，去加勒比海的寄宿學校接她的兄弟姐妹，然後他們都回到了加利福尼亞聖巴巴拉附近的家族牧場。她在那裏待到離開去愛達荷學院，選擇那裏是因為它的滑雪比賽。“人們聽説過[委內瑞拉]，就會假設那是我學習西班牙語的地方，但我們在那裏並不説西班牙語。我們都是其他美國人，”她説。她遺憾沒有很多關於父親的記憶，但她仍然有95歲的母親在身邊。

“我真的很震驚，無論是她所要做的事情還是她所做的事情，”Wendy Paulson説

喬伊納德在他的回憶錄《讓我的人去衝浪》中，Let My People Go Surfing開玩笑説他的MBA領導理論——缺席管理。當被問到她是否也認同這一學派時，克里斯驚呼：“你在開玩笑嗎？我一直是那個總是留在後面的人。事實上，這真的很有啓發性：有一晚在一個聚會上，伊馮和我站在一起，有人問我是否要去某個特定的旅行。我想是去尼泊爾。伊馮就轉向那個人説，‘哦，別擔心。她不會去的。她不會離開工作。’而這是真的。”

“在我看來，巴塔哥尼亞是由伊馮和克里斯共同創立的，”裏克·裏奇韋説，他從一開始就參與其中，現在是環境事務的副總裁。“我認為如果沒有他們的共同努力，這家公司永遠不會成為現在的樣子。”

在早期，它實際上是兩項業務：一項是為攀巖者製造和銷售硬件，如巖釘和登山扣，另一項是最初銷售帆布短褲和用馬桶座套布料縫製的“堆”毛衣，原始的抓絨。克里斯在1979年擔任首席執行官，鑑於她在財務方面的經驗有限，她説：“我會打電話給銀行行長，告訴他們，‘我不知道我在做什麼——你能幫我嗎？’他們確實幫了我。人們喜歡提供幫助。”在80年代，公司推出了幾種面料，包括Synchilla和Capilene，導致了銷售的顯著增長。

1989年，喬伊納德設備公司，這家原始的硬件公司，在其保險公司拒絕應對的責任訴訟中申請破產。當提到這一點時，克里斯的臉上仍然閃過一絲惱怒；對喬伊納德設備公司的索賠並不是因為設備存在缺陷，而是因為它沒有充分警告人們關於不當使用的風險。（幾位前員工在彼得·梅特卡夫的帶領下，購買了喬伊納德設備公司的剩餘資產，成立了黑鑽設備，這是一家總部位於猶他州的户外運動和生活方式公司，通過反向合併上市，預計2014年的銷售額為2.35億美元。）在1990年，她招募了一位新首席執行官，並專注於品牌管理。但這並沒有持續多久：隨着國家進入衰退，巴塔哥尼亞生產的產品遠遠超過了銷售能力，而被聘來替代她的首席執行官離職了。克里斯重新回到她的舊角色，努力扭轉局面。一年後，她墜入愛河。

“作為一名保護主義者，我真的感到震驚，不僅是因為她所要做的事情，還有她所做的事情，”温迪·保爾森説，她在丈夫、前財政部長亨利·保爾森（當時是高盛的首席執行官）安排其公司在1999年捐贈其在巴塔哥尼亞擁有的土地後，與湯普金斯夫婦成為朋友。保爾森説，克里斯的專注使她有效，但她也能夠退後一步，獲得一些視角。“我認為亨克很強烈，而道格則更甚。克里斯和我常常會對我們的丈夫開懷大笑。我認為這就是我們成為如此好朋友的原因之一。我們都對同樣的事情感到好笑。”

她和道格在談論他們在智利之前的生活以及決定打包離開的方式之間的風格對比有一個快速的方法。他幾乎帶着嘲諷地説他已經不再“製作衣服和無數沒人需要的東西。”克里斯説，她已經從“試圖製作世界上最好的衣服……轉變為試圖製作世界上最好的、最高質量的保護區。”在許多方面，她説，價值觀是相同的。而工作倫理絕對是相同的。“我認為我現在的工作比我在巴塔哥尼亞時覺得一天的時間不夠用時要努力得多，”她説。“但這只是不同。我們現在移動得更多。” 作為富有的外來者，湯普金斯夫婦在早期成為了一個容易的政治目標。由於智利是一個狹長的南北國家，普馬林公園東西延伸的佈局讓一些右翼智利政客覺得這是試圖將國家分成兩半。在90年代末，智利總統和天主教會的顯著成員指責這對夫婦驅逐租户牧場主並剝奪他們的工作。從那裏開始，指控變得更加荒誕：他們是潛伏的猶太復國主義者，來建立一個新國家。他們與中央情報局合作，破壞智利並增強阿根廷的力量。他們的真實計劃是帶回美洲野牛，或者將智利的水運往非洲。這些中的任何一個對許多智利人來説似乎都比有人購買土地以將其撤出生產、恢復自然狀態並免費交給政府更為可信。

在某種程度上，湯普金斯一家變得更加被接受，部分原因是他們做了他們所説的事情。今天，普馬林公園受到智利公眾的熱烈歡迎，不僅僅是外國遊客和對道格和克里斯的優秀外籍冒險感到好奇的記者。官方智利表現出與他們合作的意願，軍方貢獻了大量土地（甚至放棄了他們要求的炮兵射擊場）來賦予科爾科瓦多國家公園，這裏以其湖泊和兩座火山而聞名。今年一月，智利總統塞巴斯蒂安·皮涅拉將位於火地島的延德蓋亞國家公園指定為智利保護主義者、政府和湯普金斯基金會的聯合項目。

“他們真的改變了人們對你能做什麼的看法，”自然資源保護委員會（NRDC）拉丁美洲項目主任阿曼達·麥克斯韋爾説。“在智利和阿根廷，捐贈土地的傳統或慈善文化並不存在。而野生動物保護，像許多事情一樣，是試驗和錯誤，他們取得了一些成功。”

湯普金斯表示，他們專注於植物和動物羣落大多完好的地區。通過這種方式，他們不僅可以保護單個物種，還可以保護整個生態系統。然而，往往也是偶然發現——發現一處美麗的地產正在出售並出價。“我們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憑直覺，”他説。“但我們確實有使命和目標。它們非常具體，就是建立國家公園。從純粹的保護角度來看，這就是黃金標準。”

在巴塔哥尼亞公園，他們試圖將所學到的一切和積累的善意結合起來，在公園的基礎設施上更加雄心勃勃，創造一個世界級的夢想目的地。然而，為此，湯普金斯一家出售了農場的25,000只羊和3,000頭牛，只留下1,000只羊和100頭牛供公園工人食用——並打亂了農場支持的從獸醫到剪羊毛工人的各種工作。

該地區的許多人表示，他們並不反對公園的原則，而是渴望看到直接的好處，一些人擔心這對當地居民來説過於高端。“我認為公園的想法很好，但這種基礎設施的成本讓我相信他們建造了一些政府無法處理的東西，”科克倫市議員羅德里戈·里維拉説。“保護可以在沒有這種基礎設施的情況下進行。”里維拉還提出了一個抱怨，稱生活在公園裏的受保護美洲獅導致了許多牲畜死亡，“因為它的獵場已經擴大。”

“該地區已有百分之八十是公園和保護區。我們不需要更多。”

巴塔哥尼亞公園的野生動物經理克里斯蒂安·索塞多表示，殺戮的數量被誇大了。作為曾在智利森林服務工作過的獸醫，他完成了對公園內美洲獅的四年研究。“我們發現美洲獅主要以華納科為食，羊的數量非常少，僅佔一小部分。沒有太多客觀數據表明美洲獅的數量在增加或捕食比以前更多，”他説。索塞多對公園的懷疑表示讚賞，但相信該地區的人們會被説服。“對我來説，就像新一代會欣賞這個，”他説。“對於那些非常依戀傳統和當地文化的老年人來説，他們很難理解為什麼這些草地上沒有牛或羊在吃草。這在他們的腦海中不太合適。”

“他們在那裏建造的東西非常美麗，”卡洛塔·麥卡利斯特説，“他們的長期願景也很偉大，但他們本可以對文化傳統更加敏感。他們在社區關係上如此笨拙，傷害了自己的事業。”麥卡利斯特是一位人類學家，也是多倫多約克大學拉丁美洲和加勒比研究中心的主任，十多年來一直在該地區進行廣泛的實地研究。她還積極參與了一場為期八年的鬥爭，以阻止在巴塔哥尼亞河流上提議的幾座大型水壩，包括形成公園西部邊界的一部分的貝克河。該項目由智利第二大能源生產商Colbún的子公司HidroAysén提出，這些水壩將是水電站，最終將電力輸送到北方數千英里外的聖地亞哥。該公司拒絕對此文章發表評論。

湯普金斯一家向幾個反對大壩的地方抗議團體捐款，並支付了一項廣泛的媒體宣傳活動，名為“無大壩的巴塔哥尼亞”。“他們的確有效，毫無疑問，”麥卡利斯特説，但她補充道，他們對高喬人的敵意幫助了競爭利益，例如HidroAysén，贏得了當地人的支持。甚至有人在公園入口處發起了“無湯普金斯的巴塔哥尼亞”示威。雖然保育巴塔哥尼亞在新旅館附近修復了一個墓地，麥卡利斯特問道：“他們為什麼承諾建立一個關於他們生態信仰的博物館，卻沒有更多地包括歷史遺產？”湯普金斯一家在傳統意義上可能不是殖民者，他們沒有從該地區獲取資源並將這些財富送回帝國中心，但她説，他們堅持以自己的方式行事，可能會被視為一種殖民式的強加。 3月26日，火災在卡雷特拉澳大利亞公路與通往湯普金斯巴塔哥尼亞公園的道路交匯處爆發。最有可能是由一個蠟燭——在路邊神龕中的蠟燭引起的——火勢迅速蔓延過乾燥的草地（3月是秋季的開始），並蔓延到森林中。項目中的每個人都動員起來進行撲滅。超過一週的時間裏，火勢似乎可能吞噬總部。

野火後在查卡布科山谷的華納科攝影：納丁·萊赫納

“我連續四天在無線電工作，”克里斯通過Skype説。“我們基本上三天沒睡。”大火在雨水抑制之前，距離旅館僅一英里。三週後，在智利森林服務局和軍隊加入戰鬥後，火勢終於得到控制。它燒燬了4,942英畝的土地。（在4月12日星期六，一場無關的火災摧毀了一棟容納25名工人的宿舍。沒有人受傷。）

這些火災令人恐懼地提醒人們，在如此偏遠的地區情況是多麼脆弱，也給陰謀論者提供了新的燃料。“造成火災的原因仍不清楚，”烏洛亞，科克蘭市市長説。“我們將調查為什麼道格拉斯·湯普金斯不讓消防員和負責的當局進入他的土地。火災的第二天，他禁止機械進入以撲滅火災，這就是火勢擴大的原因。”（湯普金斯夫婦反駁説，他們所做的只是等待一位更有經驗的消防隊長開始挖掘防火隔離帶。）

克里斯承認與當地社區的關係還有改進的空間。“當然，我們希望並且可以進一步發展與科克蘭的關係，”她在一封電子郵件中寫道。“我們相信，公園將成為創造經濟機會的核心力量，這些機會在未來只會增長。”這對夫婦故意限制了公園內的客房數量，以便遊客能夠支持附近度假村、汽車旅館和城鎮的地方經濟。她説，他們只需要給它時間。

“你無法讓每個人在任何地方達成一致，”道格説。“但你會發現，國家公園大多數人事後都同意。這是有趣的地方。在世界各地，公園面臨激烈的地方反對。五年、十年過去，那種反對就會逐漸消失……如果你去西黃石，告訴他們要關閉黃石國家公園，他們會威脅要開槍，或者把你當作瘋子。但如果我們回到黃石——哇，最開始確實有各種反對。”克里斯同樣從懷俄明州的大提頓國家公園的故事中獲得安慰，這個公園歷時47年才建成。

“我們試圖考慮100年甚至150年後的事情，”她説。巴塔哥尼亞的某些地方與費爾南多·麥哲倫和後來查爾斯·達爾文首次看到時一樣，“這真的是我們的目標——讓其中一些地方保持他們發現時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