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米·希爾費格問答：一個人及其品牌的興起、衰落與再興 - 彭博社

湯米·希爾費格與凱特·莫斯在1996年倫敦時裝週的後台攝影：科林·麥克弗森/相機新聞通過Redux二十年前，湯米·希爾費格的衣服無處不在。它們 緊貼着布蘭妮·斯皮爾斯， 掛在斯努普·道格身上， 披在凱特·莫斯身上——有時似乎每個人都在穿着這個紅、白、藍的標籤。然後突然之間，他們就不穿了。到2000年，湯米·希爾費格的股票暴跌；一個特別糟糕的季度看到下降了75%。

這花了10年和公司的出售，但希爾費格最終重塑了他的形象。去年該品牌在美國的收入增長了14%，希爾費格最近推出了 一條新的女裝系列，與佐伊·丹斯切爾合作。彭博商業週刊與希爾費格談論了他的崛起、他的跌落，以及他是如何重新振作起來的。

告訴我你的童年是什麼樣的。 我來自紐約的埃爾邁拉，那裏就像是在美國的小鎮上長大。每個人都認識他們的鄰居。我的母親是一名護士，我的父親是鎮上一家當地珠寶店的鐘表匠。我來自一個有九個孩子的家庭。我是第二個最大的——好吧，第一大的男孩——所以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承擔起了指導我的兄弟姐妹的責任。我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工作。11歲時，我在送報紙，賺取零花錢。我也非常喜歡運動。我想成為一名足球或籃球運動員，但我從來沒有足夠高大。

所以我開始聽音樂。當然，那是50年前，當時披頭士剛剛來到美國，開始了這種真正的風格和時尚的變革。我留長了頭髮，穿着喇叭褲。我想看起來像搖滾明星一樣酷，但我的同學們想要看起來像我。他們會問我，你的衣服是從哪裏來的，我們怎麼能買到喇叭褲？

這就是你進入時尚界的原因嗎？ 沒錯。所以我決定開自己的商店。我在一個Hess加油站晚上工作，賺1.25美元一個小時。我存了150美元。幾個其他同學和我把錢湊在一起，買了20條牛仔褲，並在埃爾邁拉市中心現有商店的地下室開了一家店。我們叫它人民的地方。它立刻就非常成功。我們在紐約上州的大學校園開了幾家更多的商店。有一家在康奈爾大學的伊薩卡附近，類似的地方。

但在這個時候你只是賣別人的衣服。你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設計東西的？ 嗯，從一開始，我就想設計自己的衣服。我沒有上過任何課程，我只是想辦法做到這一點。我買了面料，畫出了設計圖，然後把面料給當地的女裁縫，讓她們為我製作。我從牛仔服裝開始——主要是背心和夾克。它們在我的商店裏變得非常受歡迎。但我擴張得太快了。最後，我過度擴張，在23歲時申請了第11章破產。我喜歡開玩笑説那是我的碩士學位。

那一定很難。 確實如此。但因此，我決定自學時尚行業的商業運作。我對此非常認真。最終，我想要自己成為一個品牌。我賣掉了我在公司的股份，並於1979年搬到了紐約。我為其他品牌做自由設計工作，這最終讓我遇到了擁有Gloria Vanderbilt牛仔褲的Mohan Murjani。他有工廠等資源，所以支持了我。我們在1985年一起推出了Tommy Hilfiger。幾乎立刻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

你最初對Tommy Hilfiger的想法是什麼？ 我們處於休閒服裝革命的前沿。我從小就喜歡學院風，但學院風太無聊了。我想要明亮的顏色和紐扣，並重新思考學院風。

休閒服裝革命是如何發生的？ 在1980年代初，人們仍然穿着西裝上班。然後突然間，硅谷的高管們開始不穿領帶和夾克上班。卡其褲和扣領襯衫在那羣人中變得流行。然後在美國各地，他們開始有休閒星期五，之後每天上班都穿得隨意。我在這場革命的開始時參與其中，並從中受益匪淺。

與此同時，我的運動風牛仔服裝在街頭也變得流行。那種紅、白、藍的現象，配上大標誌和色彩鮮豔的運動服，開始流行。如果你把那種學院休閒風和所有街頭運動服結合起來，這就是讓Tommy，嗯，成為Tommy的真正原因。

你在剛開始時就在時代廣場做了一個非常大膽的廣告。它將你與Ralph Lauren、Perry Ellis和Calvin Klein相提並論。但人們從未聽説過你。 那是廣告傳奇人物George Lois的一個天才廣告。當他創建這個廣告活動時，我感到震驚。我想，“我不能這麼説！”但他説服我，這確實會讓我向世界介紹。如果我做傳統廣告，可能需要幾年才能被人們認識。通過這種方式，我們推出了廣告活動，幾分鐘內就感覺Tommy Hilfiger這個名字變得非常有名。

但這意味着你幾乎一夜之間變得非常非常有名。這感覺如何？ 這很可怕，這很激動人心，這很激勵人心，而且是不斷的。這種感覺就像從夢中醒來，想着，“哇，這真的發生了嗎？”我知道是時候將巨大的精力放在讓衣服可銷售上。我必須在衣服本身上認真對待每一個細節。否則我就會成為笑柄。

你是如何想到你的標誌的？ 我喜歡遊艇、航海和划船，所以我想使用一個海洋旗幟。我也相當愛國。我希望它是紅色、白色和藍色，並且有一個T和H在一起。我看到耐克在1980年代把他們的名字從勾號上去掉。我想，有一天我也想把我的名字從旗幟上去掉，希望人們能認出它。我認為人們通過旗幟識別這個品牌。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已經成為我們最好的資產。旗幟是我業務的支柱。

1992年你讓公司上市。你是第一個這樣做的設計師。為什麼？ 在1989年，我開始與新的合作伙伴合作。其中一個是Silas Chou，他是我們在中國的大製造商之一。另一個是加拿大人Lawrence Stroll。還有一個是Joel Horowitz，他在早期曾在Gloria Vanderbilt工作。我們團結在一起創建一個全球生活方式品牌。然後我們讓它上市。今天，Silas和Lawrence是Michael Kors的創始人和所有者，這無疑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時尚品牌之一。他們打開了一扇新門，將公司建設成一個非常強大、專業的全球業務。在1990年代，我們從一個1億美元的公司成長為一個10億美元的公司，通過全球擴展。

時尚是一個有趣的行業。你如何平衡藝術與商業？ 我們追求的是實惠、可穿戴、時尚的服裝，但“可穿戴”是關鍵。如果你是可穿戴的，那就意味着你是可銷售的，這就轉化為利潤。很多人不理解這一點。他們認為如果他們製作出美麗的衣服，人們會以任何價格購買。這並不總是正確的。此外，如果你跟不上潮流，你可能會很快過時。但如果你不夠時尚，那麼你就無法達到標準。確保你的產品既不過於前衞，也不過於落後，這是一門藝術。

讓我們談談湯米多年來的掙扎。你開始虧損很多錢，最終選擇私有化並辭去董事長職務。 作為一家上市公司，我們不想讓股東失望。因此我們不斷推動銷量。不幸的是，如果你過度供應需求，就會出現反彈。這在美國發生過。我可以説，這確實是另一個學習經驗。

當時有一點爭議，因為經典的學院風基礎在嘻哈社區接受湯米品牌時拋棄了它。當嘻哈轉向新的趨勢時，你就被拋在了後面。 看，這確實促進了很多增長，但也讓我們偏離了根基。我們在10年前回歸了我們的根基；那時我們的業務開始真正穩定並再次增長。當人們問我建議時，我説要堅持做自己。堅持自己的信念。大多數品牌都有一個形象和態度，這非常重要。我喜歡堅持我的傳統，而不是追逐潮流，而在那時我們正是在追逐潮流。追逐潮流很容易，但這很危險。現在對我來説，保持一致性更重要。

你為什麼在2006年賣給Apax Partners？ 我們這樣做是為了將公司私有化。在[我們的首席執行官]弗雷德·蓋林的高超領導下，我們將品牌恢復到應有的狀態。我們經歷了巨大的增長和變化，並以非常強大的方式穩定下來。然後我們在2010年將其出售給 菲利普斯-範休森公司。我的意思是，我們並不是賣掉它就走開了。我們與公司有終身合同，弗雷德現在是董事長，或者可能是副董事長。我是首席設計師。我們繼續發展業務。

經歷公司的財務問題是否改變了你對生活的看法？ 這讓我對發生的一切感到非常感激。我真的非常幸運。很容易讓成功衝昏頭腦，認為自己是無敵的，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任何時刻會發生什麼。我完全意識到我所取得的成功水平並不是每天都會發生的。

你未來想做什麼？ 我想做一家酒店。我沒有任何計劃，只是我的一個夢想。除此之外，我收藏藝術，和家人共度時光，我有一堆孩子。我有我的公司。我熱愛我所做的事情，即使這總是充滿挑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