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競選:尼爾·卡什卡里披上新的共和黨外衣 - 彭博社
Karl Taro Greenfeld
攝影:布萊恩·謝菲爾德尼爾·卡什卡里,40歲,加州共和黨州長候選人,坐在一輛租來的日產Versa的前排乘客座位上,頭微微前傾,眼睛盯着他的黑莓手機,因早晨陽光透過擋風玻璃而眯起眼睛。他被包裹在車內,窗户緊閉,等待他的新聞秘書傑西卡·向吳的消息,得知洛杉磯一所特許學校中央城市價值高中學生、教師和管理人員已準備好見他。當開始競選時,他會盡力傾聽、同情並與選民建立聯繫,作為一名競選中的政治家必須如此。在那之前,他將保持孤立,待在自己的泡沫中。他計算過,從無腳本的互動中幾乎沒有什麼可得。
上午10點,卡什卡里走了出來,藍色襯衫扎進卡其褲,棕色鞋子,剃光的子彈頭在星形領口上方的細脖子上顯得格外突出。他穿過停車場,走進學校,然後露出了微笑。他的嘴角上揚,樂於與等待的學生和教師見面。凱倫,一名高年級學生,計劃去加州州立大學北嶺分校就讀。布列塔尼,一名二年級學生,向他展示了一間藝術教室。在每一個轉角,他看起來都完全沉浸其中。
卡什卡里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他説他相信特許學校是解決該州教育問題的方案之一。他已經分析了數據,計算了數字,並得出結論,加州人最關心兩個問題:就業和教育。當卡什卡里走在走廊時,價值學校的總裁兼臨時首席執行官傑瑞·雅各比悄聲説:“所有這些政治家都認為特許學校是這個魔法解決方案。他們根本不知道實際開辦一所學校有多難。我想告訴他。”但她從未有機會。那並不是計劃的一部分。在他的參觀結束後,他就離開了,回到了日產車裏。
卡什卡里是一名受過工程訓練的工程師,在沃頓商學院獲得了MBA,併成為財政部金融穩定助理秘書。他正試圖通過解決問題的方式爭取加利福尼亞州州長的共和黨提名。在電子表格上,他是一位強有力的候選人:年輕、少數族裔、在社會政策上持自由立場,並且在財政上持保守立場。然而,唯一無法量化的是與選民建立聯繫的能力。“他不是那種誇張、情緒化的候選人。他有點相反,”競選首席戰略家亞倫·麥克萊爾説。“但我確實認為他有激情。”
在啓動競選之前,卡什卡里表示,他看到“競選州長的三大風險:第一是一個著名的共和黨人進入競選。第二是保守派因為我不夠保守而拒絕我。第三是未能與選民建立聯繫。”現在他説,“我相信我已經降低了這些風險。”此外,他還看到了一個機會,可以幫助重新定義他的政黨,使其更加包容,意識形態上不那麼極端。“當[米特]羅姆尼失敗時,”卡什卡里説,“共和黨被描繪成一個拒絕的政黨,一個仇恨女性的政黨,一個富人的政黨。我看到了這個巨大的需求。也許我可以向全國展示另一種類型的共和黨。”他的目標是通過關注財政問題並淡化墮胎和同性婚姻來吸引年輕選民,而這兩者在加利福尼亞州大多數選民——以及卡什卡里——看來都應該保持合法。
州長競選,至少是共和黨方面,是2016年全國黨派可能經歷的一個縮影,因為温和的共和黨人與茶黨成員爭奪總統候選人提名。共和黨在全國成功的南方戰略導致了人口統計的老齡化和白人化,即使在加利福尼亞州也是如此。“在過去20年裏,”共和黨顧問邁克·馬德里德説,“某些族裔羣體,很多女性,已經拋棄了共和黨,因此即使在加利福尼亞州,你可能最終會得到一個按深南方標準來看是保守的候選人。這在全國範圍內拖累了黨派。”如果一位温和的共和黨人能夠打破常規,成為州長,甚至在與民主黨州長傑瑞·布朗的競選中保持8個百分點左右的差距,他或她將立即成為全國人物。不過,首先,他必須贏得足夠的基礎選民支持,以在6月3日的開放初選中獲得第一或第二名。
高調的全國性共和黨人,包括羅姆尼、傑布·布什和康多莉扎·賴斯,已支持卡什卡里。卡爾·羅夫在全國獨立商業聯合會舉辦的四月晚宴上表示,共和黨人如果不投票給他將是“愚蠢的”,並提到他的一個對手,州議員蒂姆·唐納利,可能對黨在拉丁裔中的地位造成的損害。(唐納利是茶黨支持者,以共同創辦的民兵項目而聞名,該項目旨在對抗美國-墨西哥邊境的非法移民。)在休·休伊特的廣播節目中,羅夫進一步表示,卡什卡里的失利將對共和黨“造成問題”。這位候選人組建了一支由資深共和黨活動家組成的團隊。他迄今已花費200萬美元的個人資金;競選的最新報告顯示他手頭有140萬美元。“如果卡什卡里超越了預期,”前全國共和黨官員、克萊蒙特·麥肯納學院的政府教授約翰·皮特尼説,“他將擁有一個偉大的政治未來。”
“也許我可以向全國展示一種不同類型的共和黨人”
卡什卡里並不容易 感傷,但他對在華盛頓與財政部長亨利·保爾森密切合作的三年感到懷念。在那裏,他實施了各種以縮寫命名的金融救助計劃:TSLF(定期證券借貸便利)、PDCF(主要交易商信貸便利),當然還有TARP(問題資產救助計劃)。他毫不懷疑這些措施避免了另一場大蕭條。“我意識到我並不是為了錢而動機,”他談到那段時期時説。“我們在辦公室洗澡,我們在辦公室裏睡覺,我們每天工作20小時,我們完全專注……我在華盛頓度過的三年是我一生中最有意義的時光。我們為美國人民做了非常重要的工作。”
來自克什米爾的第一代移民的兒子,克什卡里在俄亥俄州的斯托市長大,這是阿克倫的一個郊區。他的父親是一名工程師,母親是一名醫生,童年朋友回憶起他在建築、設計和修理方面的天賦。他就讀於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在那裏獲得了工程碩士學位,並領導一個80人的團隊設計了一款獲獎的太陽能汽車,參加橫跨美國的比賽。在香檳期間,他遇到了未來的妻子米納爾·賈斯瓦爾。(這對夫婦在2011年友好離婚,沒有孩子。)
他在洛杉磯的TRW工作,為NASA設計衞星。“我非常喜歡這份工作,”他説。“我的經理鼓勵我去攻讀博士學位。但我想,‘如果我獲得博士學位,我將會在研發部門待一輩子。’所以我選擇了商學院。”他在沃頓商學院的第一年和第二年之間在高盛實習,畢業後作為投資銀行家加入了硅谷的公司。2006年,在高盛工作期間,克什卡里申請了白宮獎學金,並請求當時的高盛首席執行官保爾森提供推薦信,保爾森在簽署推薦信之前打了幾個電話調查這位年輕銀行家的資格。(克什卡里沒有獲得獎學金。)幾個月後,當保爾森被任命為財政部長時,克什卡里給他打了個冷電話。保爾森的秘書第二天回電,説保爾森想和他談談。 “他在哪裏?”克什卡里問。 “他在華盛頓,”秘書回答。 “告訴他我明天會在華盛頓。”克什卡里並沒有計劃去華盛頓。 “他不想見你。他只是想和你談談。” “但我會在華盛頓。” “不,你在加利福尼亞。” “不,我會在華盛頓。告訴他這個。” 幾分鐘後,秘書打來電話,説保爾森願意在第二天親自見面。克什卡里趕上了夜間航班。後來,當保爾森僱用他時,克什卡里興奮地打電話給他的妻子,她問他將賺多少錢。他不知道。(他在財政部的起薪是140,000美元。)
雷曼兄弟的崩潰,美國國際集團的救助,爭取通過TARP立法的鬥爭,以及隨後的國會證詞,使卡什卡里成為全國知名人物,成為CNBC的常客,並且是唯一出現在*《人物》2008年“最性感男人”特刊中的官僚。在關於那個創傷時期的敍述中,如安德魯·羅斯·索金的《大而不能倒》和保爾森的回憶錄《邊緣》*,卡什卡里給人的印象是一個冷靜的人,秘書依賴他確保,正如卡什卡里所説,“銀行沒有用這些垃圾來欺騙我們。”
為了促進這些垃圾的有序分散,TARP是由卡什卡里構思的,他為自己的貢獻感到自豪。“我不僅僅説我參與了TARP。我設計了它,我談判了它,我為兩位總統管理了它。我擁有它。”
他在巴拉克·奧巴馬手下工作了三個月,卡什卡里是一名終身的共和黨人,在金融危機期間與奧巴馬會面後投票支持了他。他在2009年回到加利福尼亞,為比爾·格羅斯在Pimco工作,啓動了該公司的第一隻股票基金。“我不是選股者,”他談到自己在建立業務中的角色時説。“我僱傭了選股者。”這些基金的表現並不出色。他在2013年初與喬治·W·布什在德克薩斯州會面後離開了,在那次會議上,他問前總統自己是否應該競選州長。“他本可以告訴我,‘尼爾,這太愚蠢了。’但他沒有。” **布朗在民主黨初選中無人對手,可能會贏得連任。**他主持了經濟復甦,擁有59%的支持率。沒有共和黨人在州級辦公室中擔任職務,民主黨在州立法機構的兩院中享有大多數。“如果有人告訴你加利福尼亞的共和黨處於良好狀態,他們是在撒謊,”共和黨策略師和政治顧問裏德·加倫説。該黨在全州的登記人數為29%,越來越多地掌握在極右派活動分子手中。目前,温和派的卡什卡里落後於唐納利,並且在一些最近的民調中,落後於一名註冊的性犯罪者格倫·冠軍。“我不認為我是世界上最討人喜歡的人,”卡什卡里承認。“但我很好。我認為我在提供一個願景。”
“這是第一次嘗試。這是一個相互瞭解的競賽,”聖荷西州立大學的政治學教授、*《並非金光閃閃:加利福尼亞的興衰》*的作者拉里·格斯頓説。“我認為他並不指望獲勝。他知道他不會贏得普選,但傑瑞·布朗在2018年將退位,卡什卡里將有這個幹練的機會,成為一個更好的演講者,弄清楚如何與人們建立聯繫,闡述他的觀點。作為一名工程師,他在考慮長遠。”
卡什卡里在5月9日的友好山鄉村俱樂部發表講話照片由布萊恩·謝菲爾德拍攝
唐納利,作為共和黨的領先候選人,正在傳達加利福尼亞共和黨人在經歷了六年的奧巴馬和三屆布朗任期後所感受到的怨恨,特別是他們對州長計劃在灣區和南加州之間修建一條昂貴的高速鐵路的憤怒。唐納利坐在好萊塢的一家餐廳裏,把薯條蘸入藍奶酪醬中。隨着他的髮際線後退、山羊鬍、紅臉和快速的口才,他就像是克里斯·法利著名的*《週六夜現場》*小品中的勵志演講者與德克薩斯州激進代表路易·戈默特的結合體。他乘坐一輛名為自由快車的巴士,並稱他的17歲兒子丹尼爾為他的競選經理。作為唐納利塑料設備的前老闆,他聲稱自己因過度的政府監管而被迫退出商業。作為民兵組織的共同創始人,他在2006年發表了一次演講,將清除非法移民比作伊拉克戰爭。他在2012年因攜帶裝有子彈的槍支進入機場而被捕。在一次採訪中被問及他是否攜帶武器時,他咯咯笑着説他不再討論個人安全問題。
一個真正的茶會派對聲音機器,Donnelly使用自由、權利和正義等詞彙作為標點符號,就像他對自己平台問題的回答:“與其傳達關於問題的信息,我必須將其與人類經驗聯繫起來。共和黨人無法做到。正義。我相信我們的平台,嗯,自由——自由是對不公正的解藥。”他強烈反對為無證居民提供任何公民身份的途徑,想要消除所有商業和環境法規,並且他説不希望政府“來支配我們的生活”。
這個信息在加利福尼亞州剩餘的共和黨人中反響良好,看到他在Kashkari進行自我介紹後對一羣保守派的講話,就像看着有人給飢餓的獅子餵食瞪羚的內臟。Donnelly的故事是,他從密歇根州開車到加利福尼亞,口袋裏只有300美元,建立了一家公司,娶了他的菲律賓裔美國妻子,並養活五個孩子——不斷強調加利福尼亞夢是如何被自由派、非法移民、毒品販子、Jerry Brown、Barack Obama和奧巴馬醫保毀掉的——使他成為加利福尼亞憤怒的共和黨本我。“温和的吸引力在初選中無法激勵選民,”Claremont McKenna的Pitney説。“基礎選民對温和派並不興奮。” **Kashkari住在拉古納海灘一棟價值1000萬美元的房子裏,**喜歡在傍晚時分沿着太平洋遛狗。這兩隻流口水的紐芬蘭犬分別叫做Newsome和Winslow,取名自兩位克利夫蘭布朗隊的緊端鋒。可以肯定地説,Newsome和Winslow對它們在主人競選中的關鍵角色毫無概念。當Donnelly以“將更多鄉村帶入鄉村俱樂部”的承諾激勵基礎選民時,Kashkari和他的顧問們則在想要展示候選人非專業一面時放出獵犬。
在最近的一次散步中,他自稱為印度教徒,儘管並不實踐,並表示他的自由意志主義觀點源於該信仰對上帝的多種表現:“印度教相信通往上帝的道路有很多。我不是來告訴你你的道路是錯的。”卡什卡里與流行文化和時事的聯繫出乎意料地薄弱。他從未聽説過女演員明迪·凱靈,她創造了“文化印度教徒”這個短語來描述像她自己和卡什卡里這樣的第二代南亞美國人的觀點。他表示,對於競選的形勢他並不感到驚訝,他預料到黨內温和派和極右派之間會有一場鬥爭。只是他想象自己會贏得這場鬥爭。“這很困難,因為許多共和黨人已經放棄了希望,”他説。
如果卡什卡里沒有贏得初選,他説,他無法進行持續的競選。他將不得不回到私營部門。“我不是米特·羅姆尼。我不能不斷地競選公職。我需要工作。”一場失敗的州長競選甚至可能幫助他找到回到公共服務的工作。2016年華盛頓即將上任的共和黨政府肯定會認真考慮他。到那時,卡什卡里將42歲,2018年還有另一場州長競選。
回到家中,卡什卡里討論他的長期前景。紐瑟姆在噴泉旁的碗裏喝水。狗喝完水,舔了舔自己巨大的舌頭,坐下,喘着氣。卡什卡里觀察着從狗嘴裏流下的大量口水,把繩子纏繞在噴泉的支柱上,然後在一個棕櫚樹花盆裏翻找。他拿出一根短樹枝,用它來捲起紐瑟姆的口水,就像在收線釣魚一樣。卡什卡里把樹枝扔進垃圾桶,檢查他的工作。又解決了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