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援不是慈善它是一項投資 - 彭博社

美國國務卿約翰·克里在2013年6月17日華盛頓舉行的總統艾滋病緊急救助計劃（PEPFAR）十週年慶祝活動上攝影：馬克·威爾遜/蓋蒂圖片社最近國會山上少數幾處兩黨合作的亮點之一是在全球發展方面。眾議院最近通過了一項法案，以支持克林頓總統的“電力非洲”倡議，該倡議旨在提升該地區六個國家的電力獲取。兩院還成功重新授權了PEPFAR——總統艾滋病緊急救助基金——該基金為近700萬人提供抗逆轉錄病毒藥物。美國在富裕國家中仍然在海外發展項目的慷慨程度上排名靠後，但這兩項立法至少表明，利他主義和同情心在華盛頓並沒有完全消失。

儘管如此，美國的對外援助——以及全球的援助項目——面臨着真正的挑戰。外援項目所享有的有限公眾支持主要源於慈善衝動和在危機面前“做點什麼”的温暖感。然而新的研究表明，這種籌集資金的方法可能對我們提供的援助效率造成顯著的附帶損害。是時候將援助視為一種投資——就像在美國花費在道路和學校上的資金一樣——而不是一種慈善行為。從長遠來看，這將導致更有效的援助，並可能整體上提供更多的援助。

經濟學家迪恩·卡蘭和丹尼爾·伍德利用來自“擺脱飢餓自由”慈善機構的籌款信件測試了該組織工作的信息如何影響捐款。他們發送了一些籌款信件，討論了該項目的影響，包括一個關於個別受益者的故事以及通過高質量獨立評估所測得的結果。他們還發送了其他信件，僅討論了對個別受益者的影響。

你可能會認為，確鑿的、定量的影響證據——在這種情況下，擺脱飢餓自由與小企業家的合作改善了商業實踐並提高了他們收入的可靠性——會鼓勵人們捐款。但在最近的小額捐贈者中，評估信息實際上減少了與僅圍繞軼事和故事的呼籲相比的捐贈。

作者認為，小額捐贈者受到他們所稱的“温暖的光輝”的激勵——這種來自捐贈的快樂感。對於這些人來説，影響證據“關閉了捐贈的情感觸發器，或突顯了援助有效性的不確定性”——導致捐款減少。然而，卡蘭和伍德指出，當大額捐贈者看到影響證據時，實際上增加了捐贈。研究人員建議，大額捐贈者受到看到他們的錢實際帶來變化的快樂的激勵。

卡蘭和伍德的研究揭示了外援普遍存在的問題。與慈善機構一樣，捐贈機構通常以個別故事的形式包裝他們的呼籲，配有許多微笑孩子的照片。他們在吸引“小額捐贈者”羣體的“温暖光輝”。這似乎是有道理的，因為援助在政府支出中佔很小的部分。美國提供的年度海外發展援助大約為每人100美元——不到聯邦預算的1%。但將援助視為慈善箱中的零錢使我們無法將援助視為一種投資。因此，我們在外援上花費的錢的影響遠低於應有的水平。

當我們想到慈善捐贈時，往往伴隨着評判：我們需要幫助這些人，因為他們的缺陷。這樣的想法是，窮人之所以貧窮並需要幫助，是因為他們懶惰，或者教育水平低，或者他們的政治領導人無能或腐敗。這使我們對他們的缺陷保持警惕——對誰花錢、如何花錢以及花在什麼上附加了冗長的條件。關注捐贈而非影響意味着援助機構花費更多時間確保資金到達預定地點，而不是確保資金到達後能實現某種效果。關注的是收據，而不是結果。

因此，世界銀行在僱傭採購和財務管理專家以及調查欺詐和腐敗的調查員上的支出遠遠超過了評估其項目是否真正取得成效的支出（PDF），尤其是在改善財富、健康和福祉方面。或者看看美國政府對阿富汗的審計員，他對該國的一個健康項目進行了抨擊，該項目在過去10年中幫助阿富汗實現了全球最高的預期壽命增長，因為阿富汗衞生部沒有令人滿意的財務控制（並沒有任何實際的不當行為證據）。

為了使援助更有效，我們應該將其視為一種投資，並專注於確保我們從這項投資中獲得我們想要的回報。例如，發展中國家的能源生產所排放的二氧化碳已經超過了發達國家，並且根據美國能源信息管理局的數據顯示，到2040年將佔全球排放量的約三分之二。這表明，如果我們想要避免氣候變化，援助可以在幫助發展中國家實現普遍現代能源獲取方面發揮重要作用，使用低碳技術。我們還應該與發展中國家合作，開發和推廣應對措施，例如疫苗接種，以對抗傳染病。最後，考慮到我們將生活在美國貧困線以下十分之一的人視為可憎，或者希望擴大我們出口的市場併為我們的退休投資組合創造新的投資機會，我們需要與發展中國家合作，投資於全球經濟增長。我們不應該根據捐贈者系統的複雜規則，將援助引導到那些在記賬方面表現最好的國家和公司，而應該根據援助在產生我們想要的結果方面顯示出最大的回報來資助我們的援助項目——並分配資源。

關注投資回報不僅會導致更有效的援助，可能還會導致總體上更多的援助。呼喊危機和宣傳腹部膨脹的孩子的照片是短期內引起關注和捐款的有效方式，但這會導致援助疲勞：如果在我們所有的幫助之後，他們仍然處於危機中，那麼我們的幫助肯定是無效的。基於衡量成功的記錄來建立支持更加可持續。調查證據表明，80%的美國人同意“如果我對我們給予非洲國家的援助真的能幫助需要幫助的人有更多信心，我願意增加我們在非洲的援助支出。”如果我們更好地衡量進展，並將援助集中在最大化結果的地方，這將提供更大的信心，認為援助可以“真正幫助”。

是時候將援助視為眾多工具之一——與其他金融流動、貿易、人員流動以及新技術的創造和傳播並列——以促進海外的可持續發展，造福所有人，無論是在這裏還是在海外。當我們將援助作為購買發展的一種工具時，僅僅要求收據是沒有用的。我們應該要求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