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曼迪斯：高利率小企業貸款的好人 - 彭博社

攝影：Clement Pascal 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史蒂文·曼迪斯兩年前正在撰寫一本關於高盛是否將利潤置於原則之上的書籍時，決定進入小企業貸款的次貸版本：華爾街的一個角落，貸款經紀人向信用不良的牙醫和拖欠賬單的比薩店老闆推銷利率可能超過100%的貸款。

作為前高盛銀行家的曼迪斯在尋找投資的貸款機構時，看到了一些看起來像鍋爐房的辦公室，銷售人員在電話中拼命工作。他訪問的一家公司的聯合創始人因內幕交易被判緩刑。

曼迪斯並沒有氣餒。儘管一些競爭對手可能會利用困境中的借款人，他表示，他的動力來自於比利潤更崇高的目標。“我們有責任去嘗試解決美國的問題，”他説。“為人們提供資本以發展他們的業務並創造就業機會，我認為這是件好事。”曼迪斯開始投資於兩家貸款機構，然後在去年底創辦了自己的公司Kalamata Capital。

轉向高成本貸款的借款人通常信用不良，幾乎沒有抵押品，或者信用卡已用盡。借取他們可能無法償還的高利率貸款可能導致他們破產而不是增長。“這就像是企業的發薪日貸款，”德克薩斯州科珀斯克里斯蒂的律師帕特·福塞特説，比較工人的高成本現金預支。“除非他們賺取大量利潤來支付那高昂的利息，否則他們是在自毀前程。”

小企業貸款尚未從金融危機中恢復過來。根據聯邦儲備銀行的研究，貸款金額低於100萬美元的貸款自2007年以來下降了22%，原因是貸款標準收緊。儘管銀行已經減少了對企業的直接融資，但根據彭博社彙編的數據，華爾街投資者在過去兩年中向急於填補這一空白的高利率貸款機構注入了至少17億美元的資金。

“我們應該讓那家公司破產嗎……還是應該有這些替代方案？”—史蒂文·曼迪斯

曼迪斯表示，他用自己的錢為Kalamata提供資金，並選擇這個名字是因為他的家族有希臘血統，旨在向客户伸出橄欖枝。他希望在小企業主需要融資時，使他的公司成為首選。經營芝加哥Forever Yogurt冷凍酸奶連鎖店的曼迪·卡拉拉表示，他的Kalamata貸款運作良好。他在11月借款以支付工資和租金，因為惡劣天氣使顧客無法外出。卡拉拉表示，他通過一個名為Biz2Credit的在線服務找到了Kalamata，並不記得他的交易條款。他沒有時間申請銀行貸款。“這算是壞貸款中的最好選擇，”卡拉拉説。“這仍然相當激進。”

儘管曼迪斯有良好的意圖，但在這個行業中很難顯得像個好人。希拉·斯泰爾斯是Kalamata的第一批客户之一。她的家族公司Goins Waste Oil在田納西州已經收集汽車維修店的廢機油並將其轉化為燃料超過60年。隨着銷售下滑，Goins在11月申請了Kalamata貸款，以避免在聖誕節前裁員。

戈因斯借了122,000美元，約定在11個月內償還165,920美元，根據與卡拉馬塔的合同副本。儘管斯泰爾斯表示她知道條款，但這些條款比她想象的要苛刻得多。戈因斯讓員工休假，以便能夠支付卡拉馬塔每天自動從公司銀行賬户中提取的款項，然後每週提取一次，她説。“他們的呈現方式是如此誘人，尤其是當你知道自己處於如此困境時，”公司的財務主管斯泰爾斯説。“他利用了小企業主，因為他收取的利率。”

戈因斯的合同顯示利率為36%。當計算為有效年利率時——考慮到付款的時間——這翻倍為72%，非營利貸款機構機會基金的副總裁馬爾科·盧喬尼説。《真實借貸法》要求在消費者貸款中説明有效利率，但不適用於企業。“每次你付款時，你都在減少可用的資金，”盧喬尼説，因此你實際上是在對一個更小的貸款支付相同的款項。

在斯泰爾斯和曼迪斯接受採訪後，斯泰爾斯向卡拉馬塔投訴，卡拉馬塔表示她可以更慢地償還貸款，每週降低約1,000美元的付款。卡拉馬塔自願這樣做，並“沒有施加任何罰款，”曼迪斯説。

卡拉馬塔起訴了一家新澤西州酒類商店的老闆，因在2月份借款100,000美元后違約。根據合同，八個月貸款的年利率為17%，實際上為53%，盧喬尼説。

曼迪斯説，高利率是合理的，因為這些企業風險較大，抵押品少，無法從其他地方獲得資金。他表示，他所做的並不是次級貸款，因為這個術語僅指向個人發放的貸款，而卡拉馬塔的客户是企業。他補充説，有時他提供的資金根本不算貸款——這是一種融資。“當你把它換算成百分比時，聽起來很大且令人震驚，但你需要對這一切有相對的理解，”曼迪斯説。“我們應該讓那家公司破產嗎……還是應該有這些替代方案？”

根據Biz2Credit的聯合創始人羅希特·阿羅拉的説法，卡拉馬塔的利率在行業中相對較低，他表示利率已經超過200%。在線貸款中介Fundera的聯合創始人賈裏德·赫克特表示，隨着行業的成熟，“企業主理論上應該能夠進行競爭性流程並獲得最低利率。”

在高盛工作了12年後，曼迪斯於2004年離開，進入了一家對沖基金。2009年，他入讀哥倫比亞大學，他在社會學博士學位的研究為他2013年的書籍《高盛發生了什麼》奠定了基礎。高盛發生了什麼。在書中，他描述了該公司如何採用法律主義的方法，使其能夠賺取更多的錢。“認為自己在做上帝的工作或服務於更高的目的的感覺，容易轉變為一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和任何行為的藉口，”他寫道。

他還在哥倫比亞商學院任教，並輔導哈萊姆的青少年。“如果我選擇做某件事，必須與某種智力好奇心相關，因為這就是我的驅動力，”曼迪斯説。

Kalamata 仍然是一家小型企業，在馬里蘭州貝塞斯達有兩名員工。Mandis 説它已經獲得了 600 萬美元的融資。Kalamata 的網站展示了一個家庭歷史和他穿着毛衣和領帶的照片。“我想我會對 Kalamata 説，‘這就是我。我是一個真實的人，’”他説。“你必須擁有讓人們願意回來的價值觀和品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