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的默克爾避免了痛苦的經濟改革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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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插圖由731提供;照片由Hans Christian Plambeck/Laif/Redux(默克爾);Sean Gallup/Getty Images(施羅德)“智者在好時光自願做愚者在壞時光不得不做的事情,”斯特凡·海德佈雷德(Stefan Heidbreder)説,他是家庭企業基金會(Stiftung Familienunternehmen)的董事總經理。他引用了一句德國諺語,並希望安格拉·默克爾是聰明的。
默克爾擔任總理已有八年。德國人認為她成功地引導國家度過了歐元危機。今年6月,德國聯邦銀行在考慮到國內需求和建築業增長後,將2014年國內生產總值增長的預估提高至1.9%,遠高於歐元區平均水平。默克爾的支持率為71%。如果今天舉行選舉,她的基督教民主黨可能會獲得比其他任何政黨更多的選票。7月13日,當曼努埃爾·諾伊爾(Manuel Neuer)在世界盃上獲得最佳守門員金手套獎時,他給了他的總理一個自發的擁抱。她看起來並不像一個做錯事的政治家。
然而,她卻受到一個奇特的指控:她沒有做足夠的事情讓自己不受歡迎。在2003年,默克爾的前任格哈德·施羅德(Gerhard Schröder),一位社會民主黨人,推動了一系列改革,使解僱員工變得更容易,並減少了長期失業救濟金。這些變化旨在降低德國12%的失業率。它們是痛苦且不受歡迎的,並使施羅德在2005年失去了工作。許多德國經濟學家也認為這些改革是有效的,正好讓默克爾受益。在她的第一任期內,她將退休年齡提高到67歲,但今年的預算是基督教民主黨和社會民主黨新大聯合政府的第一個預算,顯示這些政黨已同意放棄立即的犧牲。“從家庭企業的角度來看,”海德佈雷德説,“政府政策缺乏長期視角。”
“總是有一種誘惑,現在説我們有了這些勞動的果實,現在讓我們消費它們,”法蘭克福歌德大學的經濟學家沃爾克·維蘭德説。他是德國經濟專家委員會的成員,這是一個比白宮經濟顧問委員會更獨立的機構。由於對默克爾聯盟在去年秋季選舉後的政策感到擔憂,該委員會將其年度報告的副標題定為“反對向後看的經濟政策。”
2013年11月的報告認為,政治家們未能應對德國日益老齡化的人口問題。默克爾的聯盟在不久後成立,確實符合了這一預期。它決定從德國的養老金儲備中提取資金,而不是在預算中尋找資金,以向父母提供因在家照顧孩子而獲得的追溯養老金福利。社會民主黨強行規定了一個臨時條款,允許在63歲時退休。此外,該聯盟還承諾設定最低工資,這是德國的新政策,並對租金實施價格管制。維蘭德説,形成這個聯盟“變得非常昂貴。”
專家委員會指出,德國很難要求歐洲其他國家削減福利和放鬆勞動市場的監管,同時卻未能對自己提出同樣的要求。“當前的經濟形勢以及德國與歐元區危機國家相比的健康狀況似乎阻礙了許多政治家對未來重大挑戰的看法,”報告總結道。
“這有點像世界盃;德國人認為他們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馬塞爾·弗拉茨舍爾説。“如果你看看生產力和投資,這與德國的認知並不一致。”弗拉茨舍爾是DIW柏林的經濟學家,該智庫的負責人,他指出,儘管政治家們吹噓德國的競爭力以及在這裏生產商品的低成本,但德國每個工人的生產力在本十年中保持平穩。事實上,德國通過抑制工資增長來實現這一點,保持競爭力並不是通過改革,而是通過自我剋制。弗拉茨舍爾説:“德國完全專注於工資。”
一個國家可以通過更好的教育、放寬勞動法或在基礎設施和設備上投入更多資金來提高每個工人的生產力——這被稱為資本投資。弗拉茨舍説,德國在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成員國中公共和私人資本投資水平最低之一,柏林DIW估計德國每年有800億歐元(1080億美元)的“投資缺口”。
72億歐元
德國在公共基礎設施上的年度支出赤字估計
2012年德國各州的一份報告發現公共基礎設施投資的年度赤字為72億歐元。根據波士頓諮詢集團的數據,德國三分之一的鐵路橋樑超過100年曆史。去年,基爾運河發生了一次閘門故障,這是世界上最繁忙的人造水道,迫使貨船繞道丹麥航行。在2013年的一項調查中,57%的企業表示由於基礎設施不足而受到阻礙,其中10%表示受到嚴重影響。在1970年代,德國在基礎設施上的支出佔GDP的4.2%。去年這一比例為1.2%。BCG的克里斯托夫·羅特巴勒説:“現在運作得相當不錯。我們正在依靠過去的投資。”
默克爾的聯盟已同意將資本投資提高到OECD的平均水平,但它承諾到2017年僅為基礎設施提供50億歐元。這遠遠不足以滿足需求,弗拉茨舍説,而且也不清楚資金將來自哪裏。“這是一種狂熱,”他解釋道。“我們不可能做得更好,我們已經達到了可能達到的一切,我們曾經遭受過痛苦,現在是時候獎勵自己了。”
悲觀主義,而不是足球,是德國的國民運動。無論默克爾如何管理他們的經濟,總能找到擔心她缺乏遠見的德國經濟學家。但同樣也可以説,任何擁有71%支持率的政治家都應該傾向於花費更多的政治資本。也許事情發展得太順利了。“十年前,德國人很沮喪,”弗拉茨舍説,指的是施羅德擔任總理時的情況,“那是社會民主黨推動那些改革的唯一方式。”安格拉·默克爾應該如此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