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利·基辛格談普京、烏克蘭、敍利亞和伊斯蘭國 - 彭博社
Charlie Peete Rose
攝影:約書亞·羅伯茨/彭博社您剛剛寫了一本名為世界秩序的書。現在世界上是否缺乏秩序? 這是我所知道的最混亂的時期之一。世界的每個部分都在重新定義自己。有些是內部的——比如中國。有些是外部的:歐洲體系並沒有主導世界;它在歐洲被拋棄了。而美國正進入一個新的時期,經濟上在戰後初期享有的主導地位不再存在。另一方面,我們仍然是創造新秩序的核心要素。如果沒有我們的參與,很難看到新體系如何在世界大部分地區出現。
“我們正在處理20,000個狂熱分子——一個相對較小的羣體,由於反對派的弱點而取得了驚人的成功”
奧巴馬現在面臨着伊斯蘭國崛起的諸多挑戰。正確的回應是什麼? 當美國人的喉嚨在國際電視上被割斷,然後被斬首,而這些是被選為受害者的無辜旁觀者時,美國的基本價值觀受到侮辱。這必須有一些報復。為此,我們不需要盟友。我們可以自己做到這一點。
如果總統的顧問告訴他美國需要派兵上地面,他應該聽從他們嗎? 是的,但不是我們的。我們在敍利亞試圖建立的民兵組織,如果能夠用於對抗[伊斯蘭國],將會找到最有用的用武之地。我們必須記住,我們正在處理20,000個狂熱分子——一個相對較小的羣體,由於反對派的弱點而取得了驚人的成功。我們應該能夠將他們分裂,然後通過情報行動擊敗他們。
是什麼驅動弗拉基米爾·普京在烏克蘭的行動,最佳回應是什麼? 普京的意圖問題不容小覷。普京最想要的是與美國達成一種理解,承認俄羅斯的脆弱地位:與中國和中東的漫長邊界,以及對其歷史記憶的某種尊重。這並沒有實現。他在他認為的奧運會期間遭受的故意羞辱後做出了反應。我們被捲入了一系列戰術決策中。我們不能接受俄羅斯可以通過不斷使用軍事威脅來決定其鄰國結果的提議。
制裁會影響普京嗎? 不會,以目前的方式進行。我在整個危機中一直認為我們應該試圖通過提出一個更重要的問題來打破這種勢頭:如何重新構思烏克蘭?如果烏克蘭被視為一個前哨,那麼情況就是它的東部邊界是北約的戰略線,而北約將在[伏爾加格勒]200英里內。這是俄羅斯永遠無法接受的。另一方面,如果俄羅斯的西部邊界在波蘭邊境,歐洲將永遠處於不安之中。戰略目標應該是看看是否可以將烏克蘭建設為東西方之間的橋樑,以及是否可以作為一種共同努力來實現這一目標。
普京在做的事情上是否比我們想象的更深思熟慮? 俄羅斯人下棋;我們打撲克。他們生活在一個非常不同的環境中,必須考慮社會之間的關係。我們生活在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中,因此我們認為對該環境的任何干擾都有某種實際解決方案,可以在短時間內實施。因此,普京所想的就是他在克里米亞佔領後發表的煽動性演講中所説的。西方在蘇聯解體後系統性羞辱俄羅斯的想法在俄羅斯是一個非常普遍的觀點。他在這場危機開始時的期望之上取得了成功。
比較奧巴馬的外交政策與喬治·W·布什的。 布什面臨着一個極其困難的問題。我們遭到了攻擊。我們必須重新建立我們的信譽。在重新建立尊重的過程中,我們註定要釋放潛在的力量。奧巴馬似乎認為,承認美國的罪責會贏得國外的公眾支持。長期的結果介於這兩種立場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