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rdwire的裝甲白板抵禦校園槍擊事件 - 彭博社

馬里蘭州柏林的一位伍斯特預備學校教師展示他的新的防護盾攝影：布賴恩·芬克在2012年12月康涅狄格州紐鎮發生的慘案之後，當時20歲的亞當·蘭紮在桑迪胡克小學殺害了20名六歲和七歲的孩子以及六名成年工作人員，全國各地的立法者紛紛尋找防止再次發生此類災難的方法。一些人提議為學校保安配備武器；另一些人則開始禁止任何人在學校內攜帶槍支。關於金屬探測器、更多監控、教師的戰鬥訓練以及教室門的防爆鎖的支出爭論不休。自1999年科倫拜恩大屠殺以來，每次校園槍擊事件後，這些討論就沒有停止過，因為風險太高，解決方案又不完美。鎖上每一扇門，槍手仍然可以通過窗户開槍。給校長配備槍支，槍手可能會解除她的武裝，殺死她，並獲得另一件武器。

一位名叫喬治·圖尼斯三世的商人對桑迪胡克的事件感到恐懼。他有兩個孩子——一個15歲的女孩和一個13歲的男孩——他無法想象接到學校的電話，得知最壞的事情發生了。數百萬父母分享了他的恐懼，但圖尼斯處於一個獨特的位置，可以對此採取行動：他製造輕型裝甲，旨在保護人們免受子彈和炸彈的傷害。

他的公司Hardwire是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期間為車輛和建築物提供裝甲的主要承包商之一。在馬里蘭州東岸波科莫克河邊的一座不起眼的紅磚建築中，圖尼斯熱情洋溢，出乎意料地隨和，儘管他從事戰爭生意，在2000年代中期每週為126輛軍用車輛提供足夠的裝甲。（他估計Hardwire總共裝甲了5000輛車輛。）如果他能製造出足夠堅固的輕型裝甲來保護軍人免受簡易爆炸裝置的傷害，那麼他肯定可以製造出一些教師可以用來保護孩子們免受下一個亞當·蘭扎的傷害。

Hardwire董事會在緊急情況下提供基本指示攝影：布賴恩·芬克

圖尼斯想出了一個主意，將學校常用的手持便攜白板用Dyneema面板襯裏，Dyneema是一種聚乙烯纖維，足夠強大，可以在一英尺外阻止霰彈槍的攻擊，同時又輕便到可以全天佩戴。Hardwire的特別項目總監艾米莉·海納爾表示，該公司在所有50個州銷售其20乘18英寸的白板——一些銷售給學區，一些銷售給在線找到它們的個別教師。除了防彈白板，圖尼斯還製作了一種10乘13英寸的夾子，重量為1.3磅，供孩子們在槍手進入教室時使用。Hardwire最近以半價向其總部位於馬里蘭州的伍斯特縣出售了61個零售價格為129美元的夾子。許多首批訂單來自附近的客户——馬里蘭東岸大學去年花費了6萬美元購買白板。在今日節目在9月11日的12週年紀念日上展示了它們後，來自全國各地的訂單開始湧入。

10月2日（彭博社）——2012年12月14日，世界驚恐地目睹一名槍手在桑迪胡克小學射殺了20名兒童和6名教師。當全國努力尋找防止另一起校園槍擊事件的方法時，一家專門在阿富汗和伊拉克為車輛裝甲的承包商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用防彈白板為學校裝甲。視頻由艾莉莎·扎勒、艾米·馬裏諾製作。（來源：彭博社）

根據教育部的説法，美國有超過9500萬美元的撥款，旨在幫助各州制定學校的應急計劃。這筆資金幫助催生了一系列聲稱可以幫助學區抵禦大規模槍擊事件的產品。除了Hardwire，至少還有七家公司試圖通過為學校提供防護來贏得政府資金。總部位於俄克拉荷馬州埃德蒙德的ProTecht公司出售聲稱可以“抵禦”子彈和龍捲風投擲的物體的毯子。位於馬薩諸塞州丹弗斯的BulletBlocker公司出售揹包防彈裝備，儘管許多孩子在課堂上無法快速拿到他們的揹包。位於愛荷華州穆斯卡廷的Fighting Chance Solutions公司出售65美元的袖套，這些袖套包裹並禁用許多公共建築門頂部的關閉機制。這些袖套使得門幾乎無法打開。最奇怪的是，總部位於邁阿密的Armour Wear公司生產防彈內衣（349美元三條）。首席執行官羅伯特·斯科特表示，他在觀看兒子的幼兒足球隊在比賽後換衣服時得到了這個想法。

當恐懼上升，資金投入問題時，這種奇怪的靈感必然會出現。它們也引發了問題：如果我們不打算用武裝警衞和經過戰鬥訓練的教師來軍事化我們的學校——這種進攻性解決方案——我們是否準備好在每個教室，甚至每個孩子的揹包中引入反彈道裝甲——這是一種防禦性解決方案，但仍然讓學校看起來像戰區？將軍用設備引入學校可能會成為一種虛擬邀請，讓反社會的青少年帶着武器出現，試圖打破系統，就像第一人稱射擊視頻遊戲的下一個級別。白板和夾板對於像蘭扎和其他許多決心殺手來説，似乎只是小障礙。

Tunis 熱烈回應：“我們這裏有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國家資產，我們可以用它來解決一個令人難以置信的國家問題。對我來説，一個孩子，一個警察——如果甚至能拯救一個人，我們就有所作為。”他知道，當子彈開始飛舞時，完美是不可能的。 當代校園槍擊事件的時代可以説始於1997年2月19日。埃文·拉姆齊，16歲，是阿拉斯加貝瑟爾地區高中的一名大三學生。拉姆齊經歷了可怕的童年：他的父親入獄，他的母親酗酒。在法庭上，拉姆齊説他在一個寄養家庭中遭受了性虐待。他和至少兩個朋友談論過他去學校“嚇唬每個人……並自殺”，正如記者史蒂夫·法伊納魯後來在關於貝瑟爾殺戮的三部分波士頓環球報系列中所寫的那樣。但拉姆齊的一個朋友，只有14歲，表示不同意。他和另一個男孩勸拉姆齊去殺人。“他説我會成名，”拉姆齊後來告訴法伊納魯。“他説我應該享受這種名聲。”

作為一個不情願的殺手，拉姆齊成功地殺死了校長和一名二年級學生，並傷害了其他兩人，但他很快就投降了他的莫斯伯格500獵槍。他被判一級謀殺罪， sentenced to 210 years in prison. 拉姆齊的兩個同謀被控一級謀殺，但作為未成年人，他們最終得到了遠遠輕得多的懲罰。

貝瑟爾對於理解校園槍擊事件現象至關重要，因為它之後發生了數十起事件，學生們似乎從中吸取了教訓。他們更仔細地策劃攻擊，並確保自己不怕死。哥倫拜恩是最著名的，但即使在哥倫拜恩之後，學校也幾乎不知道如何保護自己免受那些無所畏懼的男孩的攻擊。在距離貝瑟爾兩個縣的瓦爾迪茲，教育工作者和執法官員多年來一直在收集來自警察、犯罪學家、政策制定者和像圖尼斯這樣的工程師的想法，以制定一個全面的計劃。

“我們無法提供一種即時的解決辦法，但我們可以賦予人們權力”

威廉·科默於2005年成為瓦爾迪茲的警察局長。他留着山羊鬍，態度似乎很沉穩。在華盛頓州的小鎮帕特羅斯高中畢業後，科默在朱諾和最終在瓦爾迪茲從事建築工作。1985年，他進入了西特卡的州警學院。之後，他加入了瓦爾迪茲警察局。

當蘭姆齊在貝瑟爾開槍打傷四人時，科默和其他警察開始思考如果他們處於同樣的情況該怎麼辦。即使在科默與幾位在貝瑟爾現場的警官交談後，他也沒有得到好的答案。“多年來我們在訓練方面一無所獲，”他説。“我們的想法是，‘只需更快到達[學校]。’”

在哥倫拜恩事件後，科默和成千上萬的其他警察前往弗吉尼亞州的量子科進行FBI的槍手製止訓練。當時的主流策略是，如果學校官員聽到槍聲——重要的是要理解，在樓上和十個教室之外，槍聲聽起來可能像某個孩子掉落書本的聲音——他們只是被訓練去“鎖定”教室和整個學校。

在教室裏，鎖定意味着關掉燈，讓孩子們安靜地躲藏。如果老師能鎖上門，他會這樣做——儘管有幾位老師在試圖抵擋被槍手衝破的門時喪生。在2007年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大屠殺中，一位名叫利維烏·利佈雷斯庫的工程教授，76歲的猶太大屠殺倖存者，用全身抵住門並大喊學生們從二樓窗户跳下去。十人跳了下來；由於灌木和草地，只有六人受傷，沒有人致命。槍手趙承熙衝破了門並殺死了利佈雷斯庫，他的母國羅馬尼亞追授他大十字勳章。他的學生中只有一人遇難。趙承熙總共殺了32人。

弗吉尼亞理工大學的槍擊事件讓教育工作者重新考慮封鎖響應。這並沒有被完全忽視，而是成為更大一組策略的一部分。在學校安全方面，最廣泛尊重的實踐標準是由位於俄亥俄州梅迪納的愛麗絲培訓學院開發的，該學院是私營機構。愛麗絲代表“迅速警報”他人；“封鎖”你的教室——用桌子、書櫃或任何可用的東西進行阻擋；“通知”警察或校長——或者，實際上，任何人——你認為槍手在哪裏；“反擊”他的行為，不是躲在桌子下，而是當他到達時扔書、罐頭或盆栽植物；如果有機會，“撤離”。

在伍斯特預備學校，學生們準備好戰鬥的學校用品攝影：布賴恩·芬克

愛麗絲是對封鎖的激進改變，因為它要求學生自我防衞——因此將一些人置於危險之中。批評者認為，未成年人不應被要求採取如此危險的行動。去年，全國步槍協會發布了一份報告，稱每所美國學校應至少有一名武裝且訓練有素的官員在校園內。但科默和許多其他執法人員表示，這種方法對減少學校的脆弱性幾乎沒有幫助。大多數保安在實際事件中永遠不會使用武器；他們在這裏待了多年，幾乎沒有事情可做；他們成本高昂，且是任何學校槍手的首要目標。大多數學校槍手來這裏是為了殺人和自殺。根據這種思維方式，幾乎不可能阻止一個可以接觸自動武器的青少年殺手至少殺死一兩個人。 對於圖尼斯來説，答案是阻止子彈擊中其預定目標。1984年，在特拉華大學學習機械工程後，他在杜邦開始了他的職業生涯，該公司在整個世紀大部分時間裏製造聚乙烯塑料產品，這種合成樹脂因其堅韌和輕便而有用。圖尼斯在杜邦工作幾年後，荷蘭公司皇家DSM開發了Dyneema，這是一種極其強韌的聚乙烯纖維——用手指儘可能用力拉，你無法斷裂比意大利麪條還細的纖維。通過編織並將足夠多的這些纖維壓在一起，你可以創造出幾乎無法穿透的輕型盔甲。圖尼斯的公司Hardwire創造了一台名為Thor的機器，這是一台高達30英尺的加壓機，可以施加2500萬磅的力量；圖尼斯説這是世界上最大的。

根據美國支出.gov，一個由聯邦政府管理的網站，自2009年以來，美國軍方已向Hardwire支付了近3500萬美元用於其護盾——在此之前，Hardwire通過與更大公司和五角大樓的研究與發展單位，即國防高級研究計劃局的分包賺取了更多收入。（Hardwire是私營公司，不會發布財務信息。）

在桑迪胡克事件後，Tunis更多地考慮了他的盔甲如何在學校中發揮作用——當然，還有如何尋找新業務。2010年，軍方向Hardwire支付了近2200萬美元用於其車輛盔甲；根據美國支出.gov，去年這一數字僅為941,300美元。Thor的效率如此之高，以至於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戰爭最激烈的時候，Tunis只需要僱用大約50人。如今，Hardwire有34名員工，已將重點轉向向學校銷售其戰鬥準備好的白板。這些白板僅重四磅，但可以阻止幾乎任何手槍或霰彈槍的多發子彈。

盔甲的性能非常出色，但你可以預測第一個問題：成本。Staples以55.19美元出售24x18英寸的白板；Hardwire的18x20英寸白板售價為399美元。可以阻止例如AR-15半自動步槍子彈的10.6磅白板售價為999美元——這種步槍曾在科羅拉多州的奧羅拉電影院槍擊事件中被使用。Hardwire表示，購買其產品的學校可以獲得免費培訓，教老師和學生如何最有效地使用他們的盔甲。Tunis將這些白板與每個教室所需的滅火器進行比較——正如他所指出的，這也需要對每位老師進行培訓。“所以這是一種相同的心態，”他説。“我們讓人們從害怕的受害者轉變為理解他們將被置於[必須成為]第一響應者的位置，因為麻煩找上了他們……而且沒有退路。我們不能提供一個即時的退路，但我們可以賦予人們力量。”

瓦爾迪茲的警察局長科默首次在2013年5月聯繫圖尼斯，當時在瓦爾迪茲的吉爾森中學的一個洗手間裏發現了一把裝有子彈的手槍。警官亞倫·巴丘克恰好在學校，學校立即與小學和高中一起被封鎖。沒有人開槍。警方確認了將槍帶到學校的男孩，但沒有公佈他的名字。他被判處青少年緩刑。

事件發生後的幾天，科默在網上搜索，找到了Hardwire。瓦爾迪茲隨後為該市所有小學和中學的教師以及所有管理員購買了Hardwire電路板，其中一些人擁有可以吸收半自動步槍射擊的型號。科默告訴我，他對電路板在警察局射擊場上的表現印象深刻，因此他敦促市政府花錢（對於一個4000人口的小鎮來説，30000美元並不是一個小數目）。

在八月，我飛往瓦爾迪茲，看看這個城市得到了什麼。為了準備新學年，Hardwire正在培訓教師、管理員，甚至廚房工作人員如何使用護甲。在小學、中學和高中的培訓課程上，中尉巴特·欣克爾和警官巴丘克反覆強調：“現在沒有規則了。”如果能跑就跑；如果能打就打；如果找到一個好地方就藏起來；或者在封鎖模式下坐在桌子下等死。“這些都是活躍的殺手，夥計們，”欣克爾在吉爾森對一羣教師説。“我們不在乎你是否讓那傢伙窒息而死。”

瓦爾迪茲的一位專家射手用兩把不同的手槍向其中一塊白板射擊了10發子彈。他還用一把12口徑霰彈槍發射了三發散彈。儘管他距離只有10碼，並且一些子彈射入同一個地方，但沒有一發子彈穿透。

看到演示的老師們——白板上佈滿了彈孔，仍然可以勉強看出代數方程——都感到印象深刻。也有一些懷疑的聲音：他們知道一些孩子，尤其是小孩子，可能會因恐懼而癱瘓。在哈欽斯小學的一次演示後，我接近了一位對這個概念感到不安的老師。

“我喜歡[白板]的幾個方面，”教了20年小學和高中課程的謝麗·貝克説。“我喜歡我們現在有了一個工具的想法。我真的很喜歡我們的警察局在承認這可能會發生在這裏時如此前瞻性。”她還喜歡她可以用白板為一組學生進行乘法和拼寫課。

但貝克承認，她的白板無法保護她免受腿部槍擊，使她無法引導孩子們安全。她補充説，她告訴她的學生，如果她失去能力，任何人都可以抓住白板。這可能會拯救那一個學生——但即使是一個也可能證明這筆費用是合理的。在我見到她的那天，貝克正拿着一箱來自斯台普斯的學生夾板，這幾乎無法阻擋一顆唾沫球。瓦爾德斯沒有購買硬線夾板，但當我建議時，她嘆了口氣。“如果有人瘋了，他們會殺人。但也許這個白板能給辛克中尉多一分種的時間來趕到這裏。”

在新型保護措施與學校希望保持開放和歡迎之間找到平衡，可能永遠無法完全解決。在瓦爾德斯高中——以及新建的3000萬美元吉爾森中學和較老的哈欽斯小學——大多數教室的門上都有一塊玻璃或門旁有一塊寬大的玻璃。硬線公司以2299美元的價格出售“撕貼式”門保護器；它們也可以覆蓋內部窗户。這使得教室變成了堡壘。然而，在缺乏更好的心理健康護理和對槍支的更嚴格控制的情況下，學校將仍然是目標。在每個教室裏放置一個防彈屏障需要一些適應，但你能想象沒有滅火器的教室嗎？

回到馬里蘭州，圖尼斯表示他的希望是，經過培訓並裝備使用他的盔甲的教師能夠在槍手進入教室時勇敢衝上去。“你會失去一些人，”他承認。“但現在你有一些教師完全赤手空拳地衝向這些傢伙。[而且]在這個方程中增加更多子彈可能不是最好的統計答案。一顆子彈會傷害某人——無論是誤傷還是壞人的攻擊，都沒有關係。盔甲的美妙之處在於它可以減少子彈。”

要了解防彈白板是如何製作的，請訪問businessweek.com/14/Hardwi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