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元化郊區運動從未如此相關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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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在2014年8月18日星期一為邁克爾·布朗抗議,他在8月9日被警察殺害於弗格森。(美聯社照片/查理·裏德爾)在美國像密蘇里州弗格森這樣的數千個郊區越來越多地迎來黑人和西班牙裔家庭的時刻,邁克爾·布朗在這個夏天的被殺以及隨之而來的憤怒應該促使全國各地的官員重新思考他們對人口變化的反應。
“弗格森是一個警示故事,”芝加哥律師委員會民權執行董事傑伊·裏迪説,他是公平住房政策和種族多樣社區的倡導者。“正在席捲美國的人口浪潮是棕色的。在未來十年中,尋找房屋和社區定居的家庭中,白人家庭將不到一半。”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休斯頓附近的管道火災迫使一些居民撤離倫敦市長計劃將繁忙的牛津街步行化中國的電動車革命讓貧困的農村城市被拋在了後面旅遊布達佩斯區投票禁止類似Airbnb的租賃裏迪和其他人認為,隨着美國人口現在只有63%是非西班牙裔白人,繼續向“多數少數”狀態演變,弗格森八月的記憶應該引起更多對採取截然不同方法應對人口變化的郊區的關注。事實上,越來越多的郊區司法管轄區正在努力通過積極解決可能導致不穩定、警察暴行和社會動盪的種族問題來維持多樣化的社區。
例如,位於芝加哥南部的伊利諾伊州橡樹公園,已經思考如何最好地維持一個多元化社區達40年。“在橡樹公園,社區選擇擁抱多樣性,更重要的是擁抱融合和包容,”橡樹公園地區住房中心的羅布·佈雷邁爾説,該非營利組織與租户和房產所有者合作,促進種族平衡的鄰里。“因此,橡樹公園繁榮發展,我們的多樣性是一種資產,而弗格森似乎正在掙扎。”
郊區的十字路口
早在重傷的邁克爾·布朗躺在弗格森街頭之前,成千上萬類似的二戰後中產階級和主要是白人的郊區的景觀就已經在變化。1990年代和2000年代的聯邦和州政策支持更多美國家庭,包括之前住在城市公寓的黑人和西班牙裔家庭的“房屋擁有權”。這些政策不僅通過為低收入購房者及其抵押貸款人提供激勵,導致了次貸狂潮和最終的房地產市場崩潰。它們還顯著改變了像弗格森這樣的內環郊區的種族身份。
隨着克林頓和布什時代的額外政策支持城市中免税的豪華公寓建設,越來越富裕的白人重新回到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60年前逃離的城市。除了這種白人和富裕的“迴歸城市”,其他白人美國人則離開像弗格森這樣的變化中的郊區,搬到更偏遠、仍然主要是白人的社區。還有其他長期的白人郊區居民,比如弗格森30%的人口,因各種原因留在原地,包括對其他種族鄰居的接受度提高或缺乏離開的資源。
根據明尼蘇達大學的一份報告,在美國50個最大都市區中,44%的居民生活在種族和民族多樣化的郊區,這些郊區的定義是非白人佔20%到60%之間。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這些曾被視為‘白人逃離’社區的內環郊區,現在比城市更能反映國家的人口統計數據,”支持多樣化郊區社區政策的Building One America執行董事保羅·斯庫利(Paul Scully)説。
根植於歷史的運動
對於佈雷邁爾(Braymaier)和其他長期從事這項工作的人來説,任何對多樣化郊區的興趣上升都不是一個“新”的運動,而是一箇舊運動的復興,其時機終於到來。像橡樹公園(Oak Park)、與克利夫蘭接壤的俄亥俄州謝克海茨(Shaker Heights)或靠近新澤西州紐瓦克的梅普爾伍德-南橙(Maplewood-South Orange)等地方,幾十年前就開始與當地房地產經紀人合作,確保隨着黑人和西班牙裔的遷入,白人居民不會逃離。這些社區的組織者知道,過快的白人逃離會導致房產價值、税收和地方服務的惡性循環。
橡樹公園的“我們村莊的一天”社區節日每年在6月的第一個星期日舉行。橡樹公園村事實上,當橡樹公園地區住房中心在1970年代成立時,許多中西部和東北部的郊區正在努力穩定多元化社區。諸如基督教徒與猶太人國家會議(現在的國家社區與正義會議)等組織,將來自不同郊區和城鎮的人們聚集在一起,共同分享策略。
在1980年代,隨着許多老舊的內環郊區變得主要是黑人,聯邦政府或多或少停止了對公平住房規則的執行,勢頭減弱。但這些問題在過去十年中重新出現在政治視野中,因為1965年後移民政策的長期影響和不同種族羣體的出生率差異,使得更多政策制定者開始關注日益多元化的選民和購房市場。
奧巴馬政府在執行聯邦反歧視法律方面相對更加積極。一個好的例子是2009年西切斯特縣的公平住房案件,最終迫使這個紐約郊區在一些更富裕的社區中建設更多的混合收入住房。2013年,美國住房和城市發展部(HUD)官員撤回了約740萬美元的聯邦撥款,指控該縣未能遵守命令。雖然西切斯特官員辯稱HUD的行為過於干預,但奧巴馬政府在此案中的行動已使地方社區注意到公平住房的執行。
HUD還開發了支持穩定、多元化社區的項目。在費城大都會區,幾個西南部的郊區城鎮聯合成立了賓夕法尼亞州的“建設一個賓夕法尼亞”組織,這是“建設一個美國”的州分支,並與HUD官員合作開發了一個“流動性計劃”。該計劃幫助確保低收入的聯邦租金援助券(即第八節券)接受者不會集中在一兩個城鎮,而是分散在多個郊區。
“這是一項永無止境的過程,你不能僅僅滿足於現狀。”儘管如此,HUD最具創新性的許多項目在2013年的聯邦預算削減中被削減。一個例子是可持續社區倡議(SCI),這是HUD、交通部和環境保護局(EPA)之間的合作,旨在資助全國各地尋求制定經濟強勁、環境可持續和“包容性”社區的總體規劃的社區。前可持續住房和社區辦公室(現經濟復原辦公室)代理主任Salin Geevarghese確認,儘管SCI社區在項目的初步規劃階段取得了很大進展,但預算削減使HUD在項目的下一階段沒有資金。
正如貧困與種族研究行動委員會(PRRAC)執行董事Philip Tegeler所解釋的,奧巴馬政府在以白人為主的社區中對公平住房執法的行動是顯著的。但SCI所支持的更具前瞻性、區域性的規劃方法在已經多元化的郊區縣中是最需要的。根據Tegeler的説法,“缺少的是創造整合的項目機制和激勵措施。預算削減對HUD內部的這些努力造成了嚴重打擊。”
從解決歧視到維持多樣性
與HUD被削減的策略一致,基層層面上從事這些多樣性問題的人士表示,解決住房獲取方面的種族歧視是不夠的。此外,像弗格森這樣的郊區也需要主動解決種族定性、基礎設施的平等獲取、經濟復興和學校改革。
在俄亥俄州的謝克海茨,幾十年來一直有明確的住房整合政策,這一變化顯而易見。“我們不再那麼談論社區整合,我們談論的是穩定和振興,”謝克海茨的住房律師麗莎·戈德-斯科特説。
在1980年代,謝克海茨建立了一個名為“未來基金”的長期住房貸款項目,以幫助購房者在他們能夠促進種族平衡的社區中進行“支持整合”的搬遷。但在2008年的抵押貸款危機之後,信貸變得更加緊張,隨着經濟衰退的持續,更多的房屋被轉為出租單位。到2012年,“未來基金”不再是維持種族多樣性和混合收入社區的可行模式。
現在,謝克海茨在HUD和當地非營利組織的支持下,專注于振興工作,包括修復空置地塊和被止贖的房屋。他們在曾經有廢棄房屋的地方建設遊樂場和花園,並修復曾經是汽車修理店的舊零售店,以為初創科技公司提供辦公空間。
戈德-斯科特表示,像謝克海茨這樣的老城區的可持續性遠遠超出了確保公平住房,因為人口結構已經發生了如此大的變化。她指出,當你擁有安全、健康的住房和充滿活力的商業區時,這對整個社區產生了連鎖反應。“這是一項永無止境的過程,你不能僅僅滿足於現狀,”她説。
在其他背景中也有類似的觀點,包括新澤西州的梅普爾伍德-南奧蘭治,社區種族聯盟的執行董事南希·甘尼爾在此工作。梅普爾伍德-南奧蘭治在1990年代末模仿“未來基金”建立了一個名為“稜鏡”(支持整合補充資金)的貸款項目,為購房者提供低息貸款,以便在他們的種族/民族羣體代表性不足的街道上購房。近年來,像“未來基金”一樣,“稜鏡”已經演變為一個家庭改善貸款項目,幫助受到抵押貸款危機和經濟衰退影響最嚴重的社區成員維護他們的住房。
聯盟還成立了房地產顧問小組,以測試房地產經紀人對不同種族和民族羣體的潛在購房者的反應。隨着公平住房法的實施,這一努力也在不斷演變,因為這些法律大大限制了房地產經紀人可以對潛在買家關於種族的言論。具有諷刺意味的是,一些曾經希望對房地產經紀人談論種族的方式施加更嚴格限制的倡導團體,現在卻對這些限制感到遺憾,因為這些限制禁止那些理解多元社區和學校好處的房地產經紀人將多樣性作為賣點進行討論。
“如果我們接受強大中產階級的理念——一個多民族和多種族的跨國中產階級——那麼事情將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因此,在梅普爾伍德-南奧蘭治,房地產顧問小組現在與當地房地產經紀人和學校官員舉行會議,討論哪些社區最難銷售,以及這與公眾學校的認知之間的關係。然後,他們從這些學校招募熱情的家長,帶潛在買家參觀。“這些學校參觀由熱愛這個城鎮的人進行,他們可以比房地產經紀人説得更多關於種族多樣性,”加尼耶説。
希望永存
在許多障礙阻礙郊區努力保持多樣性、穩定性和經濟可行性的情況下,這些社區越來越被視為風向標。最近在弗格森發生的事件表明,這是一種值得複製的模式。
“我們正處於這個國家郊區的一個有趣的轉折點,”芝加哥公民權利律師委員會的瑞迪説。“它可能朝着明顯的種族分層情景發展,形成富裕的郊區口袋和其他所有人。但如果我們接受強大中產階級的理念——一個多民族和多種族的跨國中產階級——那麼事情將會朝另一個方向發展。”
對多樣性的興趣反映了整個國家人口結構的變化以及相關的種族態度轉變。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多的美國人,尤其是年輕的千禧一代成年人(年齡18-34歲),表示他們對跨種族婚姻持開放態度,並對生活在種族多樣化的社區感興趣。根據 最近的一項皮尤調查,大多數年輕成年人也認為需要做更多工作來解決美國的種族問題——55%的18至34歲成年人同意應該做更多,而65歲以上的美國人中只有40%同意。
儘管這一代購房者的觀點如此,但維持種族多樣化的郊區將比説起來容易得多。首先,類似房產在種族明顯不同的社區中的價值往往存在差異。例如,我的同事和我最近完成了 關於紐約長島人口變化的研究,發現同樣房屋在郊區種族分界線兩側的房產價值存在統計顯著差異。
大衞·薩巴蒂諾,一位意大利裔的20多歲年輕人,成長於長島的谷流鎮,那裏的人口從1980年代的90%以上白人和中產階級,轉變為今天不到50%的白人。新來者包括來自布魯克林的中產和工人階級黑人和西班牙裔,以及來自加勒比地區、中美洲、印度、巴基斯坦和西非的移民。
擁有城市規劃學位並致力於社區的薩巴蒂諾最近在谷流鎮買了一套房子。他意識到,像他這樣的郊區許多房主心中都有一個問題,那就是白人是否會像他們的父母和祖父母幾十年前從布魯克林逃離一樣逃離。如果他們真的逃離,房產價值可能會暴跌。或者,更多的白人郊區居民會接受多元化的社區並選擇留下來。
薩巴蒂諾寄希望於後者的情景。他是 Envision Valley Stream 的創始人,這是一個專注于振興和穩定他郊區家園的社區組織。薩巴蒂諾和Envision Valley Stream提出規劃建議,並舉辦一年一度的社區節,專門旨在幫助居民更好地與他們的多元文化鄰居相處。
房產價值已從2008年的低點回升,白人居民更願意留下來。薩巴蒂諾最近開始為長島規劃委員會工作,他表示,越來越多的當地居民——無論新老——都希望支持多元化的郊區:“我終於感到有理由了。我不再是那個在外面談論谷流鎮的瘋狂人。我感到與其他人有了聯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