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使用軍事裝備追蹤手機 - 彭博社

弗雷迪·馬丁內斯，一名27歲的系統管理員，去年二月在芝加哥的達利廣場抗議國家安全局的監視項目時，一輛帶有綠色字母牌照的無標記警車在附近停下。他注意到在之前的示威活動中，包括2012年北約峯會，電話掉線的問題。他在手機上打開了一個可以探測附近蜂窩發射器的應用程序，發現了一個新的信號。他想知道這是否可能來自那輛車。

馬丁內斯根據州公共記錄法提交了請求，要求獲取芝加哥警察局使用的手機監視設備的信息。四月，警察局提供了用於即時識別和追蹤手機的軍用級間諜設備的發票。該部門拒絕進一步説明，引用了《國土安全法》和《軍控出口法》中的豁免條款。九月，馬丁內斯在伊利諾伊州地方法院提起訴訟，尋求有關該部門如何使用這些設備的詳細信息。“無論你認為這對警察來説是好技術還是壞技術，公眾都有權瞭解它是如何被使用的，”馬丁內斯的律師馬修·託皮克説。芝加哥警方拒絕對待審訴訟發表評論。

在過去十年中，當地執法機構利用美國國土安全部的撥款在複雜的監視工具上花費了數百萬美元，該部門已向城市、縣和州提供了超過350億美元用於恐怖主義預防和災難準備。資金還來自聯邦毒品執法撥款和為警察部門籌款的非營利組織。

公民自由倡導者表示，這項技術侵犯了無辜人們的活動，而不僅僅是犯罪嫌疑人。警方可以在沒有任何人知情的情況下使用這些設備——而且不需要像獲取電話記錄那樣獲得法官的批准。“我們談論的是非常複雜、侵入性的技術，幾乎沒有地方警察的監督，”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的高級政策分析師克里斯托弗·索戈漢説。

主要受益者之一是哈里斯，一家位於佛羅里達州墨爾本的防務承包商。該公司獲得聯邦通信委員會的授權，銷售一種名為StingRay的手機追蹤工具。這種手提箱大小的設備發送模擬手機信號塔的信號，欺騙遠達一英里外的手機傳輸識別信息。根據回應馬丁內斯請求而發佈的文件，芝加哥在StingRay設備上花費了至少150,000美元，包括軟件升級和天線。休斯頓、舊金山和邁阿密也有哈里斯製造的手機追蹤設備。該公司還製造軍用無線電，併為聯邦航空管理局管理空中交通控制系統，通常拒絕討論StingRay。“我們將所有問題都轉回給據稱在使用它們的執法機構，”發言人吉姆·伯克説。

根據美國公民自由聯盟的説法，至少有44個警察部門在18個州擁有手機監控設備，其他部門則從聯邦機構如聯邦調查局或毒品執法局借用。華盛頓州塔科馬的警方告訴市官員，他們計劃使用StingRay來探測手機引爆的炸彈，這種炸彈在伊拉克經常出現。市議會成員和法官驚訝地得知，警方在常規調查中每月大約使用三次。一次，它被用來找回一台被盜的市政府筆記本電腦。官員們告訴報紙，他們對該部門管理這項技術的能力充滿信心。“如果我們的執法部門需要獲取信息以防止犯罪或保護我們安全，那就是這項技術的合理使用，”市長瑪麗蓮·斯特里克蘭説。

關於手機追蹤器的使用，幾乎沒有指導方針，印第安納科技法學院的助理教授布賴恩·奧斯利説。作為德克薩斯州的一名聯邦地方法官，他在2012年的一起毒品販運案件中拒絕了DEA使用StingRay的請求，因為該機構沒有提供保護無辜人不被監控的計劃。

在其他案件中，當局對法官隱瞞了手機監控。根據在一起性侵和盜竊案件中的證詞，佛羅里達州塔拉哈西的警方在沒有申請搜查令的情況下使用StingRay超過200次。警方通過追蹤受害者的手機找到了被告。佛羅里達州上訴法院去年撤銷了該判決，稱其違反了第四修正案對不合理搜查的保護。“毫無疑問，有人説，‘我們沒有時間去獲取法院命令，但我們要找出誰在這個抗議活動中，’”奧斯利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