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萊哈恩發現了100萬名可以拯救世界的選民 - 彭博社
Peter Waldman
格林蘭的冰蓋正在融化。
Uriel Sinai/Getty Images克里斯托弗·萊哈恩在十月初看到了麻煩。對ISIS和埃博拉的恐懼正在主導中期選舉，並威脅到他自己的全球變暖運動。這位前克林頓白宮工作人員，現在為億萬富翁湯姆·斯泰爾的環保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制定戰略，他寫信給同事稱，圍繞安全問題的“國家化”競選意味着“我們需要引入一些選舉動能，讓我們能夠按照我們的條件重新塑造當前的生態。”
他為科羅拉多州制定了一個計劃，斯泰爾的團隊，下一代氣候行動委員會，正在支持民主黨參議員馬克·尤達爾在與共和黨眾議員科裏·加德納的緊張連任競選中。萊哈恩像電影製片人一樣，每週制定的“節目安排”（他製作了2013年的政治驚悚片“刀戰，”主演是羅布·洛）要求委託一系列紀錄片風格的電視廣告，揭露加德納在可再生能源和其他一系列問題上的所謂虛假陳述。下一代將通過幾篇由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僱傭的前《華爾街日報》記者撰寫的“調查報告”來支持這些攻擊廣告。“語氣，尤其是在最初幾周，必須非常嚴肅和冷靜，”萊哈恩建議。“這是對民主的攻擊；一種誤導的努力；非常嚴肅的事情。”
然而，第二階段更符合萊哈恩的馬戲團總指揮聲譽。飛機拖着橫幅在足球比賽上宣傳加德納的欺騙行為。在地面上，萊哈恩考慮在加德納的辦公室外設置一個測謊機，並挑戰他接受測試。為了萬聖節，他建議設立一個“鬼屋科裏鏡子大廳”。
47歲的萊哈恩在克林頓醜聞的混亂中建立了自己的聲譽。現在，他正在利用斯泰爾的對沖基金財富在這個秋季花費超過5000萬美元，以測試選民是否會支持那些認真對待氣候變化的候選人。這是NextGen的下一步——在去年贏得馬薩諸塞州和維吉尼亞州的選舉，並促使奧巴馬總統推遲對基斯通XL管道的行動——在斯泰爾的多年投資戰略中，使氣候變化成為這個時代的首要政治議題。
氣候的轉折年？
這種由鉅額新財富驅動的嚴肅與喜劇的混合，是現代舊金山典型的企業。
“西部的政治生態是不同的，”萊哈恩在舊金山市中心10層總部與NextGen的20多歲和30多歲員工之間奔波時説。“當華盛頓和曼哈頓的籌款活動結束時，總是關於自我膨脹，誰能從政府中獲得最多的利益。在舊金山，談話是關於影響世界，真實的問題，而不是自我利益。讓人們相信，尤其是在東部，像湯姆這樣的人會在沒有經濟利益的情況下花5000萬美元在這樣的事情上是很困難的。你在任何地方都找不到很多這樣的人。但這個地方培養他們。”
NextGen源於Lehane在2012年為Steyer進行的一項研究項目，該項目探討了一個自1980年代以來一直困擾環保主義者的問題。為什麼，如果科學基本上已經確定，美國在限制化石燃料的温室氣體排放方面進展如此緩慢？答案與美國政治體系的運作方式有關，特別是特殊利益對政策制定的影響力。
Lehane發現，所有美國社會運動，從民權到同性婚姻，都需要幾十年才能改變政策。
他的結論使Steyer決定，他們需要加速從問題診斷到政府行動的過渡。考慮到強大的特殊利益在反對，等待變化自行發生將使地球加速走向災難。“湯姆最終想要做的就是抬起巨大的構造板塊，”Lehane説。
Steyer是一位對沖基金高管，他在2012年離開自己創辦的對沖基金Farallon Capital，以便全心投入慈善事業，他提出了他所稱的“政治加速理論”——這涉及到利用他的資金作為槓桿。“加速理論假設我們站在歷史的正確一邊，積極的變化會發生，但這一情況的緊迫性意味着我們必須讓它發生得更快，”Steyer説。“克里斯是這鍋燉菜中的活性成分，使其沸騰。”
“與湯姆合作讓我想起了與比爾·克林頓和喬治·米切爾的合作，”Lehane説。“他們會閲讀一份50頁的報告，整合所有信息，並在文件中的一句話中找出關鍵的戰略要素。”
通過大數據分析，NextGen在硅谷的研究人員在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今年秋季針對的七場選舉中識別出了一百萬個所謂的“氣候選民”。這些人數量足以在他們所針對的每個州中改變緊張的選舉局勢，符合NextGen民調員發現的可以因環境問題而被激勵在中期選舉中投票的人口特徵。他們分為四個重疊的羣體：西班牙裔、非洲裔美國人、女性，以及年齡在18到35歲之間的選民。每個羣體對這些問題的反應不同。例如，西班牙裔和非洲裔美國人最擔心污染的空氣和水對健康的影響，而年輕選民則更關心全球變暖的長期環境影響。然而，這一百萬氣候選民共同的特點是對否認問題存在的候選人的蔑視。
“我稱之為‘穴居人敍事’，”Lehane説。“65%的選民認為氣候變化是真實的；否認它就像説世界是平的。”
Lehane是一位堅定的自由派，為工會和其他他支持的事業以大幅折扣提供諮詢，在輿論界被稱為一位激烈的政治戰士。他和他目前的商業夥伴及導師Mark Fabiani曾是克林頓白宮戰情室中負責反對研究的人，負責揭露克林頓的對手，如獨立檢察官肯·斯塔爾，其在共和黨籌款活動中的失信形象在Lehane泄密後浮出水面。1995年，Lehane撰寫了一份332頁的報告，指出一條“傳播流”如何將陰謀論最終變成主流媒體中的真相，導致希拉里·羅丹·克林頓著名的“一個龐大的右翼陰謀”的説法。
在2000年，作為副總統阿爾·戈爾總統競選的發言人，萊哈恩在納什維爾觀看布什競選團隊在佛羅里達州 staged 假抗議騷亂以阻止選舉重新計票。
萊哈恩在2000年7月於密歇根州大急流城的西耶拉俱樂部活動上。他的老闆阿爾·戈爾剛剛獲得了他們對他總統競選的支持。
盧克·弗拉扎/法新社/蓋蒂圖片社戈爾被卡爾·羅夫的地面部隊超越，這一經歷深深烙印在萊哈恩的腦海中，讓他明白在政治中，高尚的道路幾乎從來不是最佳選擇。2003年，當候選人拒絕對激增的民主黨對手霍華德·迪恩採取主動時，萊哈恩辭去了時任參議員約翰·克里的總統競選職務。
“政治是一項全接觸的運動，”萊哈恩説，他在演講和備忘錄中用籃球和拳擊的隱喻來表達觀點。（“沒有免費的上籃，”強調候選人需要積極回應批評。“誰在選舉日之前用最猛烈的拳頭收尾，誰就會贏，”比喻在平局比賽中最後擁有球權。）
萊哈恩對NextGen的戰略完全是為了讓一百萬氣候選民投票。
目標羣體被民調專家描述為“低傾向、掉隊選民”，這意味着他們通常忽視中期選舉。對於年輕選民來説，“氣候是他們這一代人的議題”，如果他們相信某個候選人認真對待這個問題，他們就會投票，萊哈恩在九月的戰略備忘錄中寫道。女性也是如此，萊哈恩指出，她們“對公共健康信息特別敏感”，並且比男性更有可能相信氣候變化是“一個真實而緊迫的問題”。
NextGen 還瞄準了 Lehane 所稱的“超級轉變者”——年收入低於 100,000 美元的家庭中的選民，他們對華盛頓的僵局“深感不滿”，並且“仍在努力擺脱 2008 年大蕭條的影響”。儘管通常是保守派，“轉變者”對共和黨變得越來越謹慎，因為共和黨被認為“與那些尋求為自身利益操控經濟體系的強大勢力密切相關”。
“將共和黨與特定的有財務自利的企業捐贈者聯繫起來，削弱了共和黨在這次選舉中對超級轉變者的最大資產——經濟信息的影響力，同時也讓我們能夠通過將他們的一些最大捐贈者轉變為選舉負擔來主動出擊，”Lehane 在九月份的文件中寫道。“新英格蘭愛國者隊的三次超級碗冠軍教練比爾·貝利奇克，擅長通過削弱對手的最大優勢來贏得比賽。我們的輿論研究清楚表明，我們可以在這次選舉中採用這種柔道式的策略，通過在與氣候變化相關的問題上主動出擊，利用共和黨與其捐贈者的聯繫。特別是，科赫兄弟正成為拖累共和黨的選舉負擔，因為他們向關鍵選民羣體象徵着當前的政治體系是對他們不利的。”
作為一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而不是候選人，NextGen 有着不必擔心冒犯選民感受的奢侈。
這給了 Lehane 比以往更多的創造自由，可以創造視覺效果並僱傭前記者等人來構建 NextGen 的信息。他感到解放。（在 2000 年總統競選的最後幾天，他提議播放一則廣告，將阿爾·戈爾穿着高中橄欖球制服的照片與喬治·W·布什穿着耶魯大學拉拉隊服的照片並列，標題是“你認為誰有足夠的勇氣成為總統？”更政治正確的意見最終佔了上風，取消了這個廣告，這仍然讓人感到不快。）
去年，NextGen 在波士頓的 TD Garden 體育館上空懸掛了一條飛機橫幅，指責民主黨眾議員斯蒂芬·林奇——當時正在競選美國參議院，並且是 Keystone XL 管道的支持者——支持被人厭惡的蒙特利爾加拿大人冰球隊，簡稱 Habs。橫幅上寫道：“斯蒂夫·林奇説：支持 Habs！支持加拿大骯髒石油。”這條橫幅迫使憤怒的林奇宣佈他多年來一直是布魯因斯隊的球迷，並贊助了州立法以創建波士頓布魯因斯隊的慈善車牌。
這個月，萊哈恩動員了一名穿着駝鹿服裝的人蔘加斯科特·布朗在新罕布什爾州的參議院競選活動，以戲劇化全球變暖對該州心愛的動物構成的威脅。他派出了一艘 諾亞方舟——實際上是一艘被鋸掉的帆船焊接在船拖車上的——駛向佛羅里達的高速公路，以“拯救”州長裏克·斯科特的能源行業競選捐助者，“成對”從上升的海平面中逃生。他還在一系列廣告和活動中釋放了一羣 穴居人，嘲諷那些不接受氣候變化科學的共和黨人。
“克里斯理解政治的人性戲劇，以及引起關注的戲劇與媒體報道的交集，這些形式能夠穿透所有的雜音，”曾負責參議員約翰·麥凱恩 2008 年總統競選的共和黨戰略家史蒂夫·施密特説，他曾與萊哈恩及其他加州合夥人共同擁有一家政治諮詢公司。他還欣賞萊哈恩的性格。“政治中有很多嚴肅的人，但克里斯不是其中之一。”
在緬因州由一位自由派父親和一位保守派母親撫養長大，萊哈恩（Lehane）小時候被稱為“Smedgie”，他一直是個惡作劇者，他的妹妹艾琳（Erin）説，她現在是舊金山的一名民主黨政治顧問。“他有一種天賦，能找到讓人感到不安的事情。”
將敍述從ISIS和埃博拉轉回到全球變暖需要資金。
在十月中旬的一系列會議中，斯泰爾（Steyer）同意在為這次選舉預算的5000萬美元基礎上，再額外投入400萬到500萬美元，萊哈恩稱之為“加倍下注”，以支持NextGen的最後衝刺。額外的資金將用於更多的廣告和競選活動，以強化NextGen的基本信息：污染和氣候變化已經對許多社區造成了重大傷害，而共和黨候選人則因為受到化石燃料利益集團的影響而否認這一點，例如查爾斯和大衞·科赫兄弟。
萊哈恩寫信給員工，指出在最後幾周，關鍵是找到“一個超本地、具體的問題，能夠與氣候相關，但又能真正穿透雜音，創造出自己的敍述。”這個問題應該展示氣候影響造成的“超本地傷害”，如干旱、洪水或海平面上升，“有真實的受害者面孔”，NextGen可以在其宣傳活動中使用。萊哈恩補充説，這種傷害理想情況下應該通過競選捐款或其他與對手候選人相關的聯繫，直接與對手候選人產生關聯，從而引發對候選人品格的質疑。
“把這看作是在對手的眼睛上劃開一個口子，然後猛擊它，”他寫道。
超本地化戰略旨在使氣候變化這一常常被視為遙遠和無關緊要的問題，成為一個在家中清晰而迫在眉睫的威脅——被化石燃料驅動的共和黨人所忽視，後果自負。在密歇根州，例如，NextGen正在支持民主黨眾議員加里·彼得斯在與共和黨人特里·林恩·蘭德的美國參議院競選中，超本地化的重點是一個以郵政編碼48217而聞名的嚴重污染地區。
這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舉辦了競選活動，並播放了展示成千上萬居民的全州廣告，這些居民據稱因該地區一個由科赫工業公司運營的大型石油焦堆放場而生病。為了將污染與蘭德聯繫起來，NextGen呼籲該候選人退還她從科赫兄弟那裏獲得的競選捐款。這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還委託進行了土壤測試，結果顯示48217社區的鉛含量比在蘭德位於密歇根州拜倫中心鎮的家附近採樣的鉛含量高出30倍以上。斯泰爾親自訪問了底特律，與社區居民會面。
“這些故事如此強大，以至於我們團隊中的一個人離開了房間，”斯泰爾説。“我承諾會考慮解決方案。當然，政治意識是其中的重要部分。”
在佛羅里達州的州長競選中，NextGen選擇坦帕作為其超本地策略。這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正在播放廣告，指責共和黨州長裏克·斯科特對杜克能源在未建造核電站的情況下向當地用户收取高達32億美元的費用視而不見。這個超級政治行動委員會呼籲斯科特，面對前州長、已轉為民主黨的共和黨人查理·克里斯特，歸還來自該公用事業公司的120萬美元捐款。坦帕是一個共和黨的堡壘，為斯科特在2010年的勝利邊際貢獻了超過一半的選票。
“單單改變坦帕就可能決定這場競選的成敗，”萊哈恩説。
斯泰爾和萊哈恩在去年的維吉尼亞州州長競選中磨練了超本地策略，當時他們的候選人、民主黨人特里·麥考利夫以微弱優勢擊敗了該州的共和黨檢察長肯·庫欽內利二世。NextGen通過廣告猛烈攻擊庫欽內利，聲稱其存在倫理違規，因為庫欽內利辦公室的一名助理被指控向兩家與西南維吉尼亞州土地所有者爭奪礦權的能源公司提供不當法律建議。其中一家公司，康索爾能源，向庫欽內利的競選活動捐贈了11.1萬美元。根據NextGen的分析，麥考利夫的勝利邊際中有20%到25%可歸因於庫欽內利在通常是共和黨堡壘的西南維吉尼亞州的表現不佳。
“維吉尼亞州是我們現在超本地策略的典範，”萊哈恩説。
斯泰爾堅稱，NextGen的努力在這一週期產生了重大影響。在10月24日給員工的信中，斯泰爾提供了五個例子，説明共和黨候選人如何調整或迴避他們之前的立場，以應對NextGen的媒體攻勢，包括一份辯論記錄，顯示科羅拉多州的加德納拒絕回答“是或否”這個問題，即他是否認為人類對氣候變化有顯著貢獻。在另一個指標中，來自一家名為Zignal的網絡分析公司的數據表明，佛羅里達州州長斯科特與杜克能源的關係在社交媒體和自由媒體中的提及，從10月7日NextGen公開其指控前的22次，躍升至10月15日NextGen發佈第二個相關廣告後的393次。萊哈恩也表示，佛羅里達州的州長競選，以及密歇根州的競選，都是NextGen迄今為止發揮了關鍵作用的競賽。
為了準備本月早些時候的科學否認者周這個月，萊哈恩帶領NextGen的工作人員瞭解正在計劃的噱頭和廣告。穿着穴居人服裝的人會在對手的集會上出現，以放大候選人對科學的輕視言論。否認者周的教學活動定在大學校園，並考慮為共和黨穴居人頒發“穴居人獎”。
這一週的中心是一則電視廣告，由萊哈恩共同撰寫和監督，他甚至在廣告中客串出鏡。廣告中展示了97位穿着白大褂的科學家站在田野中——代表相信氣候變化科學的百分比——以及三位尼安德特人，代表不相信的科學家百分比。
萊哈恩敦促工作人員營造“一些懸念，一些戲劇性”。然後他又想到了一個主意。“組織穴居人託加派對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