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邁阿密,一名街頭藝術家被警方殺害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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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拉·古迪爾邁克爾·斯圖爾特這個名字對你來説有什麼意義嗎?沒有?讓我來刷新一下你的記憶。
三十年前,邁克爾·斯圖爾特的名字和今天的邁克爾·布朗和埃裏克·加納一樣家喻户曉,原因也大致相同。斯圖爾特是一位25歲的紐約藝術家和模特,1983年一個清晨因在L線第一大道車站塗鴉被捕。他是一名黑人。根據幾位目擊者的説法,這次由全白警察組成的逮捕變得暴力。在聯合廣場,他被強行拖入警車時,附近的帕森斯藝術學院的學生聽到他在呼喊:“哦,我的上帝,快來幫我!我做了什麼?”不到一個小時後,他以昏迷狀態被送入貝爾維尤醫院,身體被警察綁住。十三天後,他去世了。
對塗鴉者的強力追捕是“破窗理論”執法方法的一部分,這也是針對埃裏克·加納之死抗議活動的一個焦點,他因出售散裝香煙而被針對。參與逮捕的11名警察 被全白陪審團宣判無罪,包括過失殺人罪,經過漫長而激烈的審判。法官、辯護和檢控律師,以及所有法庭官員也都是白人。
彭博社城市實驗室休斯頓郊區抗擊迫使撤離的管道火災布達佩斯旅遊區投票禁止類似Airbnb的租賃“購買美國”爭端危及從拉斯維加斯到洛杉磯的時速200英里鐵路一位藝術家重新構想童年的空間,結果令人棘手這個案件體現了當時城市種族關係的深刻困境,並引發了憤怒的示威。斯圖爾特案件中暴露的問題至今仍在共鳴,時隔一代人。斯派克·李將斯圖爾特作為靈感來源於角色無線電拉希姆,他在1989年的經典電影做正確的事。(李最近在一段殘酷感人的剪輯中明確指出拉希姆的死亡與埃裏克·加納的死亡之間的呼應)做正確的事。)
温伍德牆上的塗鴉,吸引遊客和藝術愛好者前來欣賞其著名的街頭藝術。莎拉·古迪爾當我讀到 一位塗鴉藝術家的死亡 時,我想到了邁克爾·斯圖爾特,他名叫德爾伯特·羅德里格斯·古鐵雷斯,外號Demz。上週,他在邁阿密時尚的温伍德社區給一面牆塗鴉時,一支反幫派警察單位看到了他並準備逮捕。當羅德里格斯繞過一個拐角時,他們在車裏追趕他。追逐很快結束,因為他們撞到了他,他被撞倒在街上,頭部受了重傷。他不久後在醫院去世。
“警官感到非常沮喪,我瞭解到家人也很沮喪,”邁阿密警察局局長曼努埃爾·奧羅薩 在事件發生後説。“這位年輕人試圖逃跑是非常不幸的。”
邁阿密警方有着 充滿爭議的警察槍擊和暴力的歷史,常常帶有種族色彩。在過去18個月裏,Demz是第二位被警方殺害的塗鴉藝術家。2013年8月,18歲的以色列“Reefa”埃爾南德斯在被警方抓到塗鴉一處廢棄的麥當勞後被電擊致死。邁阿密新時報報道了Reefa去世的消息,目擊者稱警察在電擊埃爾南德斯後“笑着擊掌”。體重140磅的埃爾南德斯死於心臟衰竭。法醫辦公室裁定他的死亡為“意外”。
對塗鴉標籤者的積極追捕是“破窗理論”執法方法的一部分,該理論認為,打擊較小的生活質量犯罪有助於防止更嚴重的犯罪行為。關於這種方法的優缺點爭論不休,反對者表示它助長了對有色人種的警察暴行,並導致無盡的監禁循環。反對破窗理論的聲音,長期以來一直是針對加納死亡事件抗議活動的焦點,他因在斯塔滕島街角出售散裝香煙而被警方盯上。
藝術巴塞爾是警方在追捕Demz的那晚對標籤者保持高度警惕的原因。富裕的街頭藝術愛好者需要受到保護,以免受到街頭藝術家的影響。在温伍德對Demz進行積極追捕並導致他死亡的事件尤其令人震驚。這個社區是一個多街區的低層倉庫區域,近年來幾乎完全因為其作為街頭藝術户外畫廊的聲譽而被紳士化。其中心是温伍德牆,這是一個由房地產開發商託尼·戈德曼於2009年購買的建築羣,他早期在將紐約的蘇荷區轉變為高端零售和住宅區以及邁阿密南海灘轉變為國際旅遊目的地方面發揮了重要作用。戈德曼於2012年去世,他設想温伍德牆是“巨大的畫布,以展示……有史以來在一個地方看到的最偉大的街頭藝術。”
在温伍德牆上的塗鴉。莎拉·古迪爾
温伍德的塗鴉。莎拉·古迪爾他的願景已經實現。世界著名的街頭藝術家如Os Gemoeos、Shepard Fairey、Swoon等許多人被委託在温伍德牆上創作作品,現在整個社區成為了户外藝術家的全球聖地。你可以在温伍德的街道上漫步數小時,發現牆上的新鮮和令人興奮的作品——包括“官方”和非官方的。
與此同時,高檔餐廳、精品店和畫廊在周邊街道湧現,温伍德現在成為了參加高端藝術博覽會Art Basel的必去之地,而在古鐵雷斯去世時,該展會正如火如荼地進行。根據 邁阿密先驅報,Art Basel確實是警察在追捕Demz的那晚對温伍德的塗鴉者保持高度警惕的原因。顯然,富裕的街頭藝術愛好者需要被保護,以免受到街頭藝術家的影響。
當富裕的藝術界在温伍德牆上聚會,欣賞周圍的“真實”街頭藝術時,一名年輕人因在温伍德塗鴉而失去了生命。在邁克爾·斯圖爾特的時代,塗鴉仍然是一種主要的地下藝術形式,剛開始被主流文化接受為一種有效的表達方式。那些創作塗鴉的人,即使是在廢棄牆壁上創作複雜而美麗作品的人,也因名義上降低暴力犯罪率而受到追趕和騷擾,而這些犯罪率遠高於今天城市的水平。在此後的這一代人中,儘管塗鴉仍然常常被譴責為破壞行為——有時是有充分理由的——但它也變得商業化和馴化,以至於連 經濟學人去年也問道:“塗鴉是如何變得體面的?”塗鴉現在是一種商業,一種時尚配件,一種營銷工具。
但是,儘管像高盛地產這樣的房地產開發商通過推廣和展示街頭藝術賺得盆滿缽滿,繼續以老派、非法的方式塗鴉的年輕有色人種藝術家卻仍然受到警方的積極、甚至是激烈的針對。有時,這些警察的行動迅速升級,結果非常糟糕。
在羅德里格斯的案例中,認知差距是巨大的。當有錢的藝術界在温伍德牆慶祝,欣賞他們周圍的“真實”街頭藝術時,一名年輕人因在温伍德塗鴉而失去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