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警察與種族偏見的四種視角 - 彭博社
Josh Eidelson
攝影:菲利普·蒙哥馬利 檢察官****克雷格·沃特金斯 達拉斯縣地區檢察官,最近輸給了一位得到警方支持的白人對手
我記得小時候,當警方被叫到一個非常暴力的事件時,警官們更關心的是試圖確定現場的無辜旁觀者是否有未解決的逮捕令,而不是試圖弄清躺在街道中間的人的情況。
我成為了德克薩斯州第一位非裔美國人地區檢察官。我們明白,要讓執法工作,我們必須追究那些持有徽章的人的責任。這可能是我輸掉選舉的主要原因之一。我們正在起訴警察不公正地殺害個人、不公正地傷害個人、不公正地逮捕個人、不公正地毆打個人。在達拉斯縣,至少在我的任期結束之前,我們將確保他們被追究責任。
我在小時候看到了發生的事情。我作為成年人也看到了。我知道[當我進入辦公室時],在某個時候這些案件會來到我的辦公室,而我不會保護那些持有徽章的人的違法行為。這些事情每天都在發生。我們只是幸運地擁有技術,很多事情都有視頻記錄。因此,社區發出了呼聲,基本上是在説我們需要真正審視警務——不僅如此,我們還需要審視檢控。希望通過最近的事件,我們能夠與國家進行這樣的對話。
警察培訓師****洛裏·弗裏德爾 南佛羅里達大學犯罪學系副教授
種族主義者是一個有明顯偏見的人。但在現代社會,偏見更可能表現為隱性偏見,這會導致即使在意識層面上拒絕偏見的個體也會產生歧視行為。我們沒有做的是與警官們談論他們可能受到隱性偏見影響的方式。
當我的培訓師和我走進一個房間時,[警察]通常處於防禦和敵對之間,因為我們在談論警務中的偏見方面做得很差。他們需要獲得減少和管理偏見的技能。這是在問:“如果不是因為他們是有色人種的孩子,我會對這些孩子進行干預嗎?”
他們進行情景模擬,分成小組。“假設你遇到一個穿着夏裝的白人女性,她在看着圍欄,顯然不想被看到。”我們問他們問題,比如列出3個解釋。下一個問題是:“什麼偏見可能會影響你?”“如果是不同的人羣,你會做同樣的事情嗎?”這正是我們希望他們在到達現場時問自己的問題。
警察****諾姆·斯坦珀 前西雅圖警察局局長
當我在1966年成為一名警察時,我確實對我將成為的那種警察有一些模糊的自由主義觀念。我不會成為我在南加州國家城市長大時接觸過的那種警察,那裏是一個小型的藍領海軍城鎮,位於聖地亞哥以南。而且我也絕對相信我會與我父親截然相反,他是一個種族主義者、性別歧視者、恐同者、厭女者——一個阿奇·邦克式的人物。
當我成為一名警察時,我進入了一個家庭,成為了一種文化的一部分。在令人驚歎的短時間內,我開始説一些我從未説過的話。我在虐待那些我被僱來服務的人。徽章讓我變得自負。我幾乎成了自己承諾要成為的警察的對立面。
這感覺很好。這感覺很刺激。這感覺像是我擁有了一種我一生中從未擁有過的權力。那枚徽章在我胸前變得相當沉重。我記得逮捕,我記得與人交談,這些讓我今天感到不安。我怎麼會那樣做?例如,我怎麼能挑釁多達100人來攻擊我,或者以其他方式抵抗我,以便我可以施加我們當時在官方報告中稱之為“標準警察窒息控制”的手段。也就是窒息控制。
這很直觀。這是擁有權力。我以前從未擁有過。我曾經被我的父親嚴重毆打過。我一直被告知我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這話是非常真誠地説的。於是突然間,我穿上制服,別上徽章,佩戴上手槍,從更衣室走出來,走上巡邏路,在一輛顯眼的標記汽車裏,人們在看着我,有些人還帶着尊重。我擁有權力,但我不知道該如何使用它。我濫用了它。我虐待了它。在那段時間裏,我幾乎是系統性地這樣做。
政治家****朱馬尼·威廉姆斯 紐約市議會成員,2011年在街頭遊行中被拘留
對於我與警察的每一次負面互動,我都有三到四次實際上相當愉快的經歷。但負面的經歷是糟糕的,不應該發生。我認為這在某種程度上是作為一名黑人男性的一部分,以至於你有時會忘記這不是應該的樣子。如果我不是一名議會成員,我可能會因為某人捏造的事情而有某種記錄。這可能會影響我獲得什麼樣的住房,什麼樣的獎學金。這真的會對你的夢想造成打擊。
我們傾向於逐個案例進行分析,試圖深入每一個細節來解釋為什麼會發生這種情況。如果我們能夠為此辯解,比如説這個人是罪犯,或者這個人是暴徒,或者這個人不應該那樣移動手,或者這個人應該向右或向左移動。在任何情況下——任何情況下——你都可以回過頭來説,“如果我們當時這樣做……”這讓我們感覺我們生活在一個理想中應該存在的國家。因此,任何會破壞這種感覺的事情,我們都不想去面對。但隨着這些案例變得越來越離譜,這變得越來越困難。當你看到一系列黑人男性被無辜殺害的模式時——無論是在他們的祖母面前闖入他們的浴室,還是在拿錢包時被開五十槍,或者在玩具店裏被玩具槍射擊,或者在街上拿着玩具槍,或者因為他們被認為在賣香煙而窒息而死。在某個時刻,僅僅看着這一切而説沒有問題是很困難的。
訪談經過壓縮和編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