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察者網年終軍事盤點:風雲激盪2013-言兼、席亞洲、施洋、馬平
2013年是個沒有重大戰爭的年份。除了美國在阿富汗漫長的收尾,以及法國被捲入兩場非洲微型戰爭外,各強國軍隊基本保持在和平狀態。演習和救災成了軍隊的主要用途。但是,對於大國軍隊而言,沒有真正的和平時期,只有戰爭階段和下一場戰爭的準備階段。就像運動員在沒有奧運會的年份依然努力訓練一樣,和平並不意味着國際軍事競爭的淡化。只要我們把目光投向更深的層次,對於軍事愛好者來説,2013依然是個風雲激盪的年份。
國際風雲
1 敍利亞 吃人軍官的死亡
8月初,敍利亞政府軍公佈了一張血腥的照片。一名反對派軍官被子彈打穿頭部,當場斃命。政府軍立刻把照片傳到網上,標題是:“恐怖分子阿布•撒卡爾死了!”,後面連用16個驚歎號。這張照片迅速流傳,成為當日重大新聞之一。
在曠日持久的敍利亞內戰中,為何一個普通軍官能引起如此關注?
此前的5月份,曾有一段關於這名軍官的視頻在網上流傳。在視頻中,他揮舞着從政府軍身上切下來的心臟,一邊吞噬一面高呼口號。5月14日,阿布•撒卡爾接受美國《時代週刊》專訪,承認了吃人的事實,並號召其他反對派效仿自己。他還公佈了另一段視頻,展示自己用伐木用的鋸子親手鋸開了一名政府軍民兵。
阿布•撒卡爾的命運是敍利亞內戰的一個典型縮影。2011年,他加入了敍利亞最大的反對派武裝“法魯克旅”,2012年又組建了更激進的反對派武裝。但不管身份如何變幻,他始終是美國和北約的寵兒,佔據邊境地區以獲取西方的物資支援,號召各國激進分子參與敍利亞內戰。2013年這一年,數以萬計的多國僱傭兵繼續湧入敍利亞,在歐美、土耳其支援下圍攻政府軍,和政府軍形成了犬牙交錯的戰線。敍利亞這個比上海人口還少的小國因此成了全世界戰火最密集的地區。

敍利亞戰場
出人意料的是,敍利亞政府軍在內外交困之下並沒有崩潰,反而和反對派互有攻守。8月1日,政府軍收復敍利亞第三大城市霍姆斯,戰鬥中 “吃人軍官”阿布•撒卡爾被擊斃。
阿拉伯之春以來,由於西方積極支持反對派,爆發內戰的國家大多出現了政權易手。在利比亞,北約軍隊親自上場擊敗政府軍。敍利亞政府軍能支撐下去的一個重要原因,正是歐美軍隊至今尚未發起直接進攻。
北約並非沒有親自下場的打算。6月14日,美國發表聲明,聲稱找到了敍利亞政府軍使用化學武器的證據,8月22日,突然傳出大馬士革郊區出現化學武器襲擊消息。美國宣佈準備干涉敍利亞。並積極向東地中海地區調集軍艦。
然而就是否開戰問題,美國國內卻展開了曠日持久的討論。支持者要求摧毀敍利亞的化學武器庫存,支持反對派消滅巴沙爾政權。而反對派則認為進行武裝干涉對於美國利益毫無好處,反而容易讓化學武器落入極端組織手中。僵持不下,直到今年9月10日敍利亞接受俄羅斯建議,提出將自己的化學武器置於國際監督之下的提議。籠罩在敍利亞上空的西方國家干涉的戰雲隨之消散,敍利亞政府軍又苦苦撐過了一年。
2 美國 超級戰艦的硬與軟
對着小小的敍利亞,美國猶豫再三沒有發動攻擊,主要原因顯然不是忌憚小國敍利亞的武力。除了俄羅斯的斡旋之外,恐怕更主要的原因在美國內部。接下來我們把目光轉向這個唯一的超級大國。
2013年的美國,依然消耗着全世界最多的軍費,其軍事科技雖然面臨別國的迅速追趕,但遙遙領先的局面依舊沒有改變。美國軍隊在退役掉一些別國剛剛裝備的武器的同時,還在裝備一批別國剛剛開始研製的武器。而還有許多武器,是隻有美國才用得上。
核動力航母就是這樣一個例子。美國擁有10艘尼米茲級核動力航母。45年來,“尼米茲”級此前一直是世界上噸位最大、載機量最大、技術最先進、戰鬥力的航空母艦。儘管如此,美國人依然在努力製造換代產品。2013年10月11日,美國政府仍然因為國債上限而大門緊閉,但在弗吉尼亞州,美國海軍新一代核動力航空母艦 “傑拉爾德•R•福特”號依然按照計劃從紐波特紐斯船廠12號幹船塢內下水。

福特號下水畫面
作為尼米茲級的後續型號,儘管福特級沒有完全顛覆前者的設計經驗和基本思路,但也絕不是簡單的小修小補。福特級使用新型A1B型核反應堆,功率比尼米茲級增加25%以上,壽命則延長到50年,建造時放置的核燃料將一直使用到退役,半個世紀不用“加油”。
福特級首次以電磁彈射器取代蒸汽彈射器,相比而言,電磁彈射器反應更快也更為精確,加之取消了傳統的各類氣缸和蒸汽管道,彈射器結構大大簡化,佈置也更加靈活。同時,福特級使用先進飛機回收系統取代舊式阻攔索,能夠滿足更重型的飛機在艦上降落。上述改進帶來的優勢則是艦載機日出動量的大幅提高,由原先每天120架次增加到每天160架次;其高峯出動量也由原先的220~240架次/日,增加到270架次/日。
福特號將配備美國海軍最先進的F/A-18E/F和F-35C戰鬥機,配合E-2D型預警機和E/F-18G電子戰飛機,成為世界上最先進的艦載機聯隊。X-47無人戰機一旦實用化後也將部署到該級艦上,執行對地打擊和其他多種任務。
作為性能超越尼米茲級的超級航母,“福特”號是真正的人類最強戰艦,在尼米茲級已經獨步全球幾十年的情況下,一些分析家甚至調侃説,福特級最好的作用,也許是和外星人開戰。
在新一代超級航母下水的同時,另一款美國海軍的“明星戰艦”接近於完成。10月28日,沒有任何盛大的儀式,也沒有大量觀禮人羣,美國海軍新一代驅逐艦首艦“朱姆沃爾特”號下水。一個不大不小的插曲是,儘管美國海軍一再宣稱“朱姆沃爾特”號驅逐艦劃時代的技術先進性,但這艘超過10000噸的鉅艦下水依靠的卻是一艘中國製造的大型浮船塢。
“朱姆沃爾特”號滿載排水量14798噸,是史上最大的“驅逐艦”。自2005年開工以來,其電子設備和武器配置也進行了多次“降級”:原設想的電磁炮等先進火炮被放棄,改為較為傳統的155毫米艦炮。儘管如此,兩門155毫米62倍徑先進艦炮,發射的制導炮彈射程可達100多公里,火力上可與一個陸軍炮兵旅相提並論。
它採用了隱身外形設計,艦體水面以上部分向內傾斜,所有電子設備天線安裝在透波的上層建築內,沒有高聳的桅杆。連火炮也採用隱身設計,在航行時可將炮管收入隱身炮塔內以縮減雷達反射截面積。加上減少雷達反射面積採用的先進相控陣雷達和複合材料艦橋,以及科技感十足的內傾艦體、全電力推進等頂尖船舶技術,“朱姆沃爾特”號被譽為“未來戰艦”也就毫不為過。甚至可以説這艘戰艦改寫了“驅逐艦”的定義。
就在軍事科技一路領跑的同時,美軍遇到了最簡單也是最致命的問題——沒錢。由於經濟復甦乏力,失業率高漲,美國政府的收支情況一直在惡化,10月1日,花光了預算又無法批准新預算的美國政府正式宣佈“關門”,65萬國防部僱員就回家休無薪假期。缺錢“病”也隨之傳染到了美國國防部進行的各大項目上。
作為美國海軍未來的艦隊核心,福特級艦隊航母首當其衝,被削減的預算沉重打擊:由於採用大量新設計和美元貶值,福特級的建造成本一路水漲船高:在2000年前後,CVN21計劃認為新一代航母的造價還只有50億美元左右,然而2005年前後這一數字就躥升到80億美元;2008年美國海軍與紐波特紐斯船廠簽訂建造合同時,首艦“福特”號的造價已經上漲至105億美元。作為對比,2009年服役的“喬治•布什”號航空母艦的造價為62億美元,僅為“福特”號的一半。
實際建造過程中,福特號的費用還在不斷攀升。2012年3月,凱文•麥科伊中將表示,未來海軍可能不願或者無力承受像“福特”號航母項目這樣巨大的造船合同風險。“福特”號航母已超出預算大約8.84億美元。如果計算上研製費用,2008年“福特”號的身價已經突破137億美元。年底時甚至有風聲説美國將取消建造了70%的福特級航母,讓這艘自古未有的超級戰艦完全可能出師未捷身先死。
朱姆沃爾特級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該艦比福特級航母多少便宜一些,但作為一種凝聚了大量高技術的先進驅逐艦,“朱姆沃爾特”級的成本同樣一路躥升。最初,美國海軍原計劃建造32艘同型艦艇,預計耗資96億美元。不過由於該艦的造價一路攀升,DDG-1000的建造數量從最初的32艘調整到10艘,最後又調整為3艘。而建造數量的縮減又加劇了造價的飆升。首艦“朱姆沃爾特”號的造價高達35億美元。二號艦造價也僅僅略微降低。而如果算上研製成本,則該級艦的平均造價將高達70億美元,甚至超過了尼米茲級航空母艦。為了避免因缺錢無艦可用的窘境,美國海軍決定繼續建造改良型的伯克級驅逐艦,作為DDG1000的廉價替代品。

朱姆沃爾特級驅逐艦
不過與此前各方設想的“造價相對低廉”比起來,“伯克III”的造價也實在有些高得過分:據簡氏防務週刊報道,首艘伯克III級彈道導彈驅逐艦的建造成本將在30億至40億美元之間,相對上一批“伯克”10億美元左右的造價,有爆炸性的增長。因此,一向崇尚遠洋重型艦艇的美國將目光投向了更小的水面艦艇——LCS瀕海戰鬥艦。4月9日,美國海軍“自由”號瀕海戰鬥艦抵達菲律賓,開始了其以新加坡樟宜為基地的前沿部署。
作為美國30多年來首款大規模建造的輕型水面艦艇,每艘瀕海戰鬥艦造價約為2.2億美元,只相當於宙斯盾驅逐艦的1/4,甚至比兩架F-35戰機還便宜。作為節約成本的結果,該艦乘員人數不到50人;除主炮外基本不設置其他的武器,將主要任務留給即插即用的戰鬥模塊。美國海軍計劃建造55艘瀕海戰鬥艦和數十個任務模塊,取代現役護衞艦和掃雷艦。
不過服役至今的瀕海戰鬥艦在表現上並不盡如人意,該艦的首次海外部署就一直意外重重:2013年3月22日美國海軍太平洋艦隊承認,駛往新加坡的瀕海戰鬥艦在3月16日和3月21日先後三次發生斷電事故;4月18日該艦抵達新加坡,耗時超過一個月,其部署速度與傳統艦艇幾乎沒有區別;5月21日,早晨出海的瀕海戰鬥艦在潤滑系統中發現了沉澱物,被迫中斷任務,於8小時後返回樟宜海軍基地;7月20日,在部署期間瀕海戰鬥艦再次遭遇發動機故障,一度失去全部動力,儘管故障稍後被排除,但該艦被迫返回新加坡進行維修和進一步檢測;10月20日,正停靠在新加坡的瀕海戰鬥艦發生進水事件,進水位置發生在艦底,水深約3英尺;11月10日,計劃參加文萊海上合作戰備訓練演習的“自由”號駕駛系統檢查中發現了指示儀的故障,導致部署被迫延遲,艦艇停於港內進行檢查……
故障不斷儘管是新型艦艇服役之初常見的現象,但對於一型已經開工9艘、竣工4艘的量產艦艇,都開始海外部署的艦艇,這樣的問題顯然是試驗過程不夠、成本壓縮太多造成的。
3月1日,美國國會於2011年達成的自動縮減預算協議正式啓動。這項協議計劃在未來10年內削減超過1.4萬億美元的各種開支,其中2013年預算削減總額為850億美元。作為其中最大的“受害者”,美國國防部在2013財年的餘下時間內要削減460億美元開支,約佔美國2013年度國防預算的8%。美國陸軍被迫削減減少80%的地面部隊訓練時間,同時還被迫從阿富汗撤出近2/3的戰鬥旅以保證財政平衡。美國空軍的狀況更加糟糕。由於要削減總額124億美元的開支,美國空軍你不得不在2013年度減少20萬小時飛行時數,以減少航空燃油的消耗和飛機檢修的次數。
這一數字非常驚人,大約相當於中國空軍半年的總飛行訓練時間。這將嚴重影響飛行員的訓練,導致飛行水平下降。減少的飛行時數不一定僅僅是訓練,還可能是以前必備的戰備飛行或日常偵察。若是如此,則美軍對於全球的情報掌握和更新速度較之以往都會大打折扣。
這一系列行動縮減,直接導致了美國空軍缺席了今年幾乎全球所有的大型航展。以往美國空軍和美國大型軍工企業並駕齊驅,在航展和防務展上吸引各界眼球的盛景一去不返,今年的各大展會中,美國軍工企業只得帶着大量的模型東奔西走。讓歐洲和俄羅斯的戰鬥機稱雄展會。
壓倒世界的軍事技術優勢是美國的立國之本。現在美國連開發新武器都步履維艱,自然不願在前景不明確的情況下介入敍利亞戰爭,消耗虧空越來越大的軍費。所以,美國對敍利亞的威脅雷聲大、雨點小,動武“紅線”一退再退,最後藉着俄羅斯的斡旋下了台階,解除了戰爭威脅。這也説明,隨着世界多極化的發展,美國恐怕不能再像伊拉克戰爭、海灣戰爭時期那樣,在這個世界上為所欲為了。
3 法國 勝利與失意
雖然連超級大國美國都不願輕易捲入一場戰爭,但在2013年這個和平年代,世界上還有一個國家連續參與了三場戰爭。
2013年1月12日,法國國防部宣佈,法國軍方突擊隊11日晚在索馬里發起行動,試圖解救一名被綁架3年多的法國特工。法國媒體12日援引索馬里方面目擊者的消息説,11日晚,4架軍用直升機對索馬里首都摩加迪沙以南110公里處的一個住所發起攻擊。雖然法國方面宣稱打死了17名武裝人員,但突襲並沒有達到預期效果,法國特工被殺死,參戰法軍也留下了兩具屍體。
儘管初戰未得手,法軍並未因此停下在非洲的軍事行動。就在突襲索馬里的同一天,大批法軍士兵登上運輸機,奔赴馬裏參戰,幫助政府軍打擊北部分裂武裝。在強大的空中支援下,法軍迅速擊敗叛軍,收復了古城廷巴克圖。但在勝利之後的2月6日,法國國防部長表示,“真正的戰爭才剛剛開始”。果然,叛軍去而復來,直到12月初,法軍依然保持着上千人的參戰兵力,不斷地和部族武裝發生衝突。馬裏內戰因此成為法國軍隊幾十年來主導的最大軍事行動。

法軍在非洲的“米蘭”反坦克導彈陣地
12月6日,儘管馬裏的清剿還未結束,法軍再次介入中非內戰,以終結新總統奪權以來的混亂局勢。目前這一戰爭還在進行之中。
法國曾在非洲建立龐大的殖民帝國。法國最近參戰的國家,大多此前曾有法國駐軍。至今法國也自命非洲憲兵,經常主動出手維持非洲秩序。從2011年轟炸利比亞以來,科特迪瓦、索馬里再到馬裏、中非都出現了戰亂,法國也越來越忙。對於非洲這些不發達國家來説,國界的概念很模糊,常有部族武裝越界,把一國戰亂引向別國。2011年法國參與推翻利比亞,導致大批圖阿雷格部族武裝越界進入馬裏,其中不乏卡扎菲的舊部。這次越界行動正是馬裏戰亂的原因。法國不得不出手收拾自己製造的混亂。在可預見的將來,法國還要在非洲忙上好一陣子。
不過,就在前線密集交火的同時,法國政府也和美國一樣,遇到了嚴重的財政問題,以至於要通過裁軍來削減軍費。今年8月,法國政府宣佈,法國軍事人員總數將從32萬削減至24萬,其中至少要減少1萬名作戰人員。法國最終將只保留225架作戰飛機,空中力量將略大於另一個常任理事國英國的200架。
4 印度 從雄心到現實
傳統的軍事強國在裁軍,印度這個第三世界強國卻在積極發展軍事力量。在5月10日中國艦載航空兵建軍後不到24小時,印度果阿邦漢斯海軍基地也舉行盛大儀式,慶祝艦載米格29戰鬥機部隊建軍。此前印度雖然也有艦載航空兵,但使用的是50年代設計的“鷂”式垂直起降戰鬥機。這次米格29成軍,意味着印度也建立了現代化的艦載航空兵。
不過,不算1959年服役、即將走進拆船廠的“維拉特號”航母,印度艦載航空兵能指望的航母此時還遠在萬里之外的俄羅斯——工期超出5年,預算增加數十億美元的“維克拉瑪蒂亞”號。

“維克拉瑪蒂亞”號
11月15日,俄羅斯終於向印度交付了這艘1978年開建的航空母艦。儘管到年底前,尚未有任何一名印度飛行員成功在該艦上起降。但是至少俄羅斯飛行員已經熟練掌握了在該艦起降的技巧,學會了應付過於靠近艦體中線的巨大艦橋帶來的複雜氣流。但願印度飛行員也能迅速學會這些本事。相比之下,中國也買過兩艘與“維克拉瑪蒂亞”同型號的航母,但是並沒有轉為軍事用途,而是先後改造為主題樂園,至今停靠在天津和深圳的港口。
與“遼寧”號相比,“維克拉瑪蒂亞”的最大弱點在於其艦載機,雖然米格-29K也算是一種較為先進的戰鬥機,但在前蘇聯的體系內就被定義為輕型戰鬥機,機載設備、活動半徑遠不能和重型多用途戰鬥機殲-15相比。幸而俄羅斯也亟需更新自己的海軍航空兵,因此借印度人的訂單做了一番免費研發,這才為印度海軍解決了艦載機問題。至於為什麼印度一定要在新航母交付之前就匆匆舉行艦載機成軍儀式,恐怕是不願給人留下“落後於中國”的印象。無論什麼裝備,至少要中國人裝備了,印度就不能沒有。比如核潛艇。
印度的核潛艇“殲敵者”號今年終於正式啓動了它的反應堆,儘管有幾次推遲,但是它終於安上了缺位已久的核反應堆,成為名符其實的核潛艇。平心而論,“殲敵者”號的技術水平可能與我國剛剛退役的第一艘核潛艇還要好一些,要知道我國開發091核潛艇的時候還是1968年,電子計算機還是笨重龐大的精密儀器。
“殲敵者”的最大問題其實還不是它拖延多年的核反應堆,真正的麻煩在於印度政府對這艘艇搖擺不定的定位。它最初被設計為一艘攻擊型核潛艇,只要能發射魚雷就行了。然而印度政府不斷給這艘核潛艇加碼,希望在這艘實驗性的潛艇上發射戰略導彈,擺脱至今沒有戰略核潛艇的窘境。幾番修改下來,這艘潛艇已經被面目全非,在艇體中部勉強加了6個導彈垂直發射器,卻沒有對應的戰略導彈。有人開玩笑這艘潛艇只能裝上射程700公里的常規導彈去威懾斯里蘭卡。
就在印度人因核潛艇啓動而欣喜的同時,另外一艘潛艇的嚴重事故給了印度海軍的潛艇夢當頭一棒。8月14日,印度海軍節,停泊在港口的一艘基洛級潛艇忽然發生爆炸,隨即沉入水下,18名艇員全部遇難。事後查明,印度潛艇不小心在停泊狀態下發射了魚雷,擊沉了自己。這已經是5年來印度第四次嚴重潛艇事故,也體現了印度軍隊的典型問題——進口先進裝備太多,嚴重超出了印度軍事人員的操作水平。
海軍畢竟距中國太遠,不管成功還是失敗,沒法構成直接競爭。但印度和中國有上千公里的陸地邊界線。雖然中國只在西部部署了甚少的陸軍,但印度依然憂心忡忡。今年,印度通過議案,準備在未來徵召一支員額數量不少於3萬人,裝備有各種現代化武器的“山地打擊軍”,部署到中印邊境地區。即便不考慮這支新建部隊,目前印度已經在中印邊境附近部署了十個山地師的龐大兵力此外必要時可通過快速戰略部署,最多再派一個軍參戰,幾乎十倍於當面的中國軍隊。可見印度對1962年的失敗多麼耿耿於懷。不意外的話,印度今後幾年還將進口更多的先進軍事設備,以求對中國維持心理平衡。
5 俄羅斯 颱風的消散
俄羅斯能替印度改裝航空母艦,可見俄羅斯還是這個世界上屈指可數的軍事技術大國。不過,無論是技術儲備還是現役裝備,俄羅斯的軍事家底基本上都是前蘇聯的遺產。隨着時間流逝,這份遺產也逐漸消散。全世界最大的“颱風”級核潛艇曾是蘇聯和俄羅斯的驕傲,但2013年,就是這型潛艇服役的最後一年。
冷戰期間,為了和美國潛艇裝備的固體燃料戰略導彈取得平衡,蘇聯特地為龐大的固體燃料火箭開發了這款噸位驚人的戰略潛艇。該艇噸位高達26000噸,甚至大於輕型航母,可攜帶20枚洲際導彈。其艇殼內塞進了三個耐壓艇體,在世界上獨一無二。潛艇外殼極為堅固,可以撞穿北極的冰蓋,浮出水面發射導彈,在最近的距離上向美國傾瀉核武器。

“颱風”級潛艇
不過,這都是蘇聯時代的輝煌記憶。蘇聯解體後,由於成本高昂,6艘“颱風”級全部被封存,不再出海執行戰略巡航任務。其中3艘已經退役解體,剩餘的3艘由於導彈過期也已無彈可用。5月初,在這種尷尬局面下,俄羅斯海軍宣佈放棄升級颱風核潛艇的計劃。隨即有媒體稱,有礦業公司對台風潛艇感興趣,希望利用它龐大的艇身和剩餘核燃料穿越北極,從冰層中運出高價值礦石。或許不久的將來,颱風將變身世界上第一種核動力運輸潛艇。
大國暗戰
1 釣魚島
2013年4月,日本著名模型公司青島社推出了特別版的“日向”號直升機驅逐艦模型,賣點是“離島防衞作戰”套裝。內容上看,無非是舊的船模加上一些裝甲車、直升機,再換個新包裝的“新瓶裝舊酒”。不過這次的模型卻不僅在日本國內,還在隔海相望的中國引發了軒然大波。
引發風波的原因在於包裝盒封面:畫面正中是正在進行“離島防衞作戰”的“日向”號直升機母艦和武裝直升機。畫面右側,一艘鉅艦在烈火中緩緩下沉,分明就是東亞海軍第一艘噴氣式飛機航母“遼寧艦”。
對特定軍艦忌憚至此,在日本歷史上,恐怕只有120年前北洋水師的“定遠”、“鎮遠”有此待遇了。當年號稱東亞最強戰艦的“定遠”、“鎮遠”訪問日本,引發浪人圍攻清軍水兵的長崎事件,事件發生後清軍毫不妥協的態度和鐵甲艦的巨炮也深深震懾了當時的日本。隨後近十年間,擊沉“二遠”幾乎成了日本全國一致的目標:上至天皇帶頭捐款購艦;連還在上學的兒童都風靡“擊沉鎮遠”的遊戲。
日本最終通過甲午戰爭根除了“二遠”之患,而明年又將是一個新的甲午年。在過去的一年中,中日兩國圍繞釣魚島和東海的紛爭則全面擴大,進入了新階段的對抗。雙方已不滿足於巡邏船互相驅趕、對峙的傳統套路,開始從空中到海上,動用包括武裝力量在內的各種手段,進行全方位、高強度的對抗。
2013年的新年剛過,中國海監船和海監巡邏飛機便先後進入釣魚島領海,開始對釣魚島主權進行宣示,最近的一次,甚至接近到距離釣魚島僅1海里的近海。日本海上保安廳的巡邏船也尾隨而至,針對我海監的運12輕型運輸機,日本甚至出動了空中自衞隊的F-15重型戰鬥機監視、干擾。在2012年,這是釣魚島海域最高等級的對抗行動,不過在2013年,雖然海監飛機與海監船的維權行動次數更多、規模也更大,它們卻很快成為例行對抗,淹沒在更高水平的中日軍機、軍艦對抗中。
兩國空中對峙首先升温:1月10日,包括運-8巡邏機、殲-10戰鬥在內的中國空軍10餘架戰鬥機出現在釣魚島附近空域,跟蹤和監視了日本空中自衞隊的F-15戰鬥機;2月9日,中國空軍殲-10戰鬥機和運-8巡邏機接近所謂“日本空域”;2月10日,東海艦隊起飛2架殲-10戰機監視日本自衞隊戰機;4月23日,為反制日方F-15戰機和P-3C反潛機對中方巡邏飛機的跟蹤、監視和干擾,中國空軍累計派出約40架軍機輪番到釣魚島海域上空宣誓主權;7月24日,一架運-8海上警戒機當天飛越沖繩本島和宮古島之間的公海上空,穿越第一島鏈;9月8日,兩架轟-6型中型轟炸機飛經沖繩主島和宮古島之間的海域上空,進入西太平洋;9月9日,中國空軍無人機出現在釣魚島上空,引發日本國內輿論的持久討論,日本政府甚至出現了“擊落中國無人機”的激烈聲音;10月25日、26日、27日連續三天,中國空軍派出兩架運-8改進型海上警戒機和兩架轟-6轟炸機飛越沖繩主島和宮古島之間的公海上空,從東海飛向太平洋;11月16日和17日,中國空軍一架圖-154MD電子偵察機連續兩天飛入釣魚島附近空域,並引發日本自衞隊的連續跟蹤。
海上對峙是釣魚島對峙的主戰場。7月22日中國國家海洋局和中國海警局正式掛牌,24日,首批4艘中國海警巡邏船便前往釣魚島海域進行巡邏執法。除了日復一日的海監船對峙與驅逐日本右翼之外,兩國的海軍艦艇也加入了這場規模越來越大的“守島宣示”當中:1月19日下午16時許,中國海軍一艘護衞艦在東海相關海域進行例行訓練,期間對日本自衞隊接近中方艦艇的一架艦載直升機進行了相應警戒活動; 1月30日9時許,中國海軍艦艇在東海相關海域執行例行訓練任務,期間對近距離跟蹤監視的日本“夕立”號驅逐艦進行了正常觀察警戒;上述兩件事實在2月5日遭到日方惡意炒作,稱“中國艦艇火控雷達照射日方艦機”;4月17日,在中日《馬關條約》簽訂紀念日當天,中國海軍南海艦隊遠海訓練編隊蘭州艦和衡水艦在釣魚島附近海域進行巡航;中國參加西太平洋年度的艦艇編隊則多次從宮古水道和釣魚島附近進出第一島鏈,中國赴俄羅斯參加“和平使命2013”聯合軍事演習的艦隊,在完成演習任務後,甚至向東南環繞日本東海岸航行,並進抵小笠原羣島附近海軍進行演練。
海空之外,日本陸上自衞隊還積極謀劃“空降奪取釣魚島”:1月13日,日本唯一的傘兵部隊——陸上自衞隊第一空挺團舉行以奪島為假想的空降演習,目標直指釣魚島;日本今年進行的幾乎每一次演習也都以釣魚島危機或“奪取離島”作為演習的假想對象。
日本甚至試圖通過“拉攏分化”的手段,把中國台灣地區作為取得釣魚島地區利益的“突破口”:4月10日,日本與台灣簽署“台日漁業協議”,劃設北緯27度以南、日本先島諸島以北的“協議適用海域”,並將釣魚島12海里的水域排除在所謂“協議適用水域”外。這一舉措,等於台灣實際上承認了日本對釣魚島的管轄。
2 東海防空識別區
到了年末,正當各方認為東海爭端將會以互相“伴飛”作為一年的結局時,中國謀求東海安全的舉動卻再一次引發了連串的反應。11月23日上午10點,中華人民共和國國防部網站發佈《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府關於劃設東海防空識別區的聲明》,在海岸線之外幾百公里設置了中國東海防空識別區。這是我國首次設立防空識別區,該識別區範圍內包括了東海中日爭議島嶼和海區,與日本設置的、距我國海岸線僅120公里的“防空識別圈”有很大範圍的重合。
東海上空的對抗也因為防空識別區的設立而驟然激化:11月23日中午,中國空軍Y8偵察機和圖154MD(TU-154)偵察機同時進入東海上空巡邏,圖154MD偵察機還一度接近釣魚島海域,另一架Y8則飛臨鹿兒島縣西方近海上空,在距離沖繩本島北約300公里處折返,日方則緊急出動F15戰鬥機進行貼近跟蹤。同時,中國空軍表示,與偵察機同時出動的預警機和多型戰鬥機,實施了支援掩護和指揮保障。

中國圖-154MD
11月29號,中國國防部表示當天空軍組織蘇-30、殲-11等主戰飛機緊急起飛,查證美國P-3、EP-3偵察機2批2架,識別進入中國東海防空識別區的日本E-767、P-3、F-15等3型飛機7批10架。而次日日本防衞相小野寺五典卻説沒有發生雙方飛機緊急接近的特殊事態。雙方的這一矛盾表述,直到12月2日才由台灣地區“國防部長”嚴明證實——11月26、27、29日中國大陸“有攔截動作”且“飛的距離很近”。
11月26日上午,美國空軍2架B-52戰略轟炸機進入中國新設立的東海防空識別區飛行一個小時左右,雖然美方一再聲明,B-52轟炸機此次沒有攜帶武器,其進入中國防空識別區的飛行計劃也並非針對中國。日本卻像注射一支強心劑般大受鼓舞。《產經新聞》稱,美國這種“展示日美同盟堅強穩固的明確示威行動”是對中國的強烈牽制。日本外相岸田文雄則在26日晚讚賞美國國務卿克里和國防部長哈格爾譴責中方劃設防空識別區的聲明“極有意義”。從另一個角度説,這説明日本只能寄希望於美國來扳回失衡的東海對抗天平了。
3 駛向陽光燦爛的大海
東海對抗的態勢説明,中國海空軍已經今非昔比,完全有能力把力量投射到本土之外。4月16日,中國公佈了最新版國防白皮書:《中國武裝力量的多樣化運用》,首次提到了中國將“維護海外利益”。2012年,中國的石油對外依存度已經上升至了58%;而淨出口對GDP增長貢獻將近10%,外貿依存度達到了47%。在這些外貿運輸中,超過90%的運量依靠海運。眾所周知,目前我國遠洋航運的主幹線的一頭面臨着索馬里海盜的現實威脅;而另一頭則有一個超級大國的影子虎視眈眈。中國海軍的未來活動範圍顯然不應該限於近海。
自2008年年底我軍派出第一批護航編隊前往亞丁灣護航之後,中國海軍在遠海的活動變得極為頻繁,而在今年1月到11月,中國海軍已至少有15批次的編隊執行了遠洋航行訓練任務。那支曾經被認為只能在家門口轉悠的近海海軍,如今已經不怎麼習慣留在“家”裏了。在海外同時有2支不同中國艦隊巡航成為常態。正如網友所説:“雖然歐亞大陸已經足夠寬廣,但那廣袤無垠的大洋同樣令我們心馳神往!”
今年第一次引人注目的遠航就是年初的海軍遠海拉練。北起日本羣島、琉球羣島,中接台灣,南至菲律賓羣島的第一島鏈,曾被外界視為封鎖中國海軍走向大洋的鎖鏈。而本次演習的參演編隊在今年1月底出發,對東海、南沙海域進行了巡航,隨後各參演編隊分別穿越宮古水道公海前出第一島鏈,在西太平洋海域進行了實戰化演練。這次演習正值春節期間,而且艦艇編隊分別航經了東海、南海、宮古海峽、巴士海峽及台灣島以東太平洋海域等敏感地帶,18天內轉戰5800多海里,因此受到了國內外輿論的高度關注,他們發現:第一島鏈,已經鎖不住中國海軍了。

中國海軍編隊
演習時間、海域的敏感也意味着演練的高度實戰化。編隊尚未進入宮古海峽,就有某國軍艦早早前來“迎接”,且一路“伴隨”海軍編隊通過宮古海峽;該國的軍機也頻頻在我編隊附近海域上空穿梭偵察,這無疑是一個極好的實戰鍛鍊的機會。
此前我國海軍曾分別在1991年、1996年、1999年和2005年舉行過代號為“機動”的遠海對抗演習。而在今年十月,已經習慣出海遠航的我軍海軍三大艦隊艦艇再次啓航,出海參加我軍“機動-5號”軍演。與以往不同,演習地點不是東海黃海渤海,也不是南海,而是波濤洶湧的太平洋。
“機動-5號”演習的規模創下了我軍歷史之最。演習開始後,海軍三大艦隊參演各艦艇編隊分別從所在軍港起航,一路上帶動海軍部分艦、潛、機、岸導兵力,開展了岸艦機合同突擊水面艦艇編隊、駐泊地防禦等實戰化課題訓練,隨後各編隊經宮古海峽、巴士海峽進入西太平洋,陸續抵達預定演習海區。在航渡途中,各編隊均遭遇了6-7級的強風和4-6米的大浪,但各艦隊的對抗演練依舊如故,實兵對抗演習也如期舉行,演習中我軍各編隊演練了所有作戰必須的戰術技巧,演習沒有預案腳本、沒有規定航線、也沒有預定打擊時間和方式。完全以大洋海戰的模式進入對抗。這引發了各國海軍的密切跟蹤監視,中國海軍上一次這樣被大規模“圍觀”還是1980年遠征南太平洋回收運載火箭行動。
頻繁的遠海活動對艦艇的損耗非常驚人。除了各子系統正常的運轉損耗外,戰艦在海外遠航時常常會執行緊急演習任務,戰艦發動機的多次突然提速和長時間的低速運轉會大幅消耗發動機的總運行時間。之所以中國海軍敢於進行如此大強度的遠航訓練,一方面是中國確實有維護海外利益的需要,另一方面也説明中國海軍對本國的造船能力有十足的信心,相信祖國能隨時打造一支強大的艦隊。
4 前所未有的航線(繞行日本)
中國海軍未來的舞台是整個世界,並沒有針對特定國家的敵意。但對於某些不愛好和平的國家來説,中國海軍的和平航行也意味着巨大的壓力。
7月25日,日本防衞省稱,中國海軍的5艘艦艇當天穿過沖繩本島和宮古島之間海域,返回中國近海。由於此前中國海軍頻繁出入西太平洋,日本海軍本應“習慣”中國海軍的路過。但這5艘軍艦並非是從同一海域進入西太平洋的,它們此前剛剛參加了在西北太平洋舉行的中俄聯合軍事演習“海上聯合—2013”,從對馬海峽進入日本海,再從日本北方的宗谷海峽進入太平洋。現在從沖繩以南返回,航線正好可以劃一道封閉的曲線,把日本列島包圍在當中。中國艦隊首次環繞日本航行。
日本輿論因此一片譁然。日本是一個資源貧乏的島國,永遠會擔心被大陸國家切斷海外貿易線路。中國艦隊圍繞日本航行,戰術上熟悉了日本以東海域,戰略上則對日本軍事和經濟態勢施加了強大的潛在壓力。日本自衞隊官員分析,“中國海軍圍繞日本週圍巡航可視為其已具備進入外洋的能力”。
中國艦隊完成繞行日本列島任務當天,記者向國防部發言人提問,有媒體報道中國海軍艦艇編隊首次環日本列島一週,因此有評論認為突破了所謂的“第一島鏈”,請問是否認同這種説法?隨着中國海軍的實力增長,日本這個月上旬發佈的《防衞白皮書》裏提及説“中國嘗試用武力改變現狀”,請問如何評論?
國防部發言人耿雁生表示,中國海軍艦艇編隊赴西太平洋海域進行遠海訓練,已經實現了常態化,不存在突破的問題。關於日本《防衞白皮書》中所稱中國正在嘗試使用武力改變現狀的説法,我們認為日方的言論顛倒黑白、混淆是非,是不負責任的。日方應該深刻反省自身的錯誤行徑,謹言慎行,用實際行動來取信亞洲鄰國和國際社會。
5 出雲號
中國海軍實力迅速提升,日本當局也有一定的應對,企圖挽回已經失衡的戰略態勢。海上自衞隊今年得到了特別的重視,除了2艘新的宙斯盾艦外,最重要莫過於中國人關注了半年的“出雲”艦。
8月6日,在舊日本海軍軍歌“軍艦進行曲”聲中,日本副首相麻生太郎砍斷最後一根纜繩,將這艘超過20000噸的直升機航母送入大海,並命名為“出雲”號。
“出雲”是一個與中國關係密切的艦名:上一艘“出雲”是日本用甲午戰爭賠款建造的巡洋艦,並在上世紀30年代擔任了十多年日本駐華艦隊旗艦,成為抗戰中中國軍民最為仇恨的目標。在新世紀裏,日本將最大的作戰艦艇命名為“出雲”,寓意不言自明 。

“出雲”號下水時的照片
日本把“出雲號”歸類為護衞艦,但“出雲號”毫無疑問是一艘直升機航母。該艦長248米、排水量2.7萬噸——兩倍於西班牙的“阿斯圖里亞斯親王”號輕型航母,也比英國僅存的“卓越”號航空母艦大了一圈。它甚至有能力容納F-35之類的垂直起降飛機。這給日本擁有真正的航母埋下了伏筆。
不過,雖然許多媒體熱衷於把“遼寧艦”和“出雲號”做對比,但兩艦從根本上就不是一個等級的對手。遼寧艦可以最多容納約30架殲-15戰鬥機,艦上一次性最多能持續起飛的戰機達19架。出雲號最多一次性放飛3-4架垂直起降飛機,也沒有遼寧艦已經裝備的預警直升機,連自身的防空都需要編隊內的驅逐艦來幫忙。如果説遼寧艦是一個攻防兼備的重裝武士,出雲號只能算是略有幾分力氣的瘦弱少年。更何況預定裝備給“出雲號”的F35B戰鬥機還沒有完成研發,最起碼也要2020年才可能給日本裝備。到那時候,出雲號恐怕要和中國第二艘大型航母,第一艘國產航母一較高低。
就在中日兩國輪番領跑東亞海軍航空兵競賽時,韓國也不甘落寞,除了反覆炫耀航速不到20節的“獨島”號兩棲登陸艦外,韓國也提出了本國的航母方案。可惜無論在財政上還是技術上,韓國建造航空母艦都有很大的困難。9月10日,韓國所謂準航母“獨島”號突發火災,艦上發電機室着火導致該艦喪失動力,儘管韓國海軍表示事故並未對戰艦造成更大的損傷,但韓國海軍航空兵的追趕之路怕是要停一停了。
自日本偷襲珍珠港以來,海軍航空兵已經取代炮艦成為海戰的決定性兵種。日本二戰期間曾擁有亞洲第一、世界第二的海軍航空兵,甚至在戰後還藉助“擦邊球”打造了一支東亞最強的海軍直升機航空兵,組成烜赫一時的八八艦隊,在規模和先進程度上都足以壓制中國全部水面艦艇。但到了2013年,隨着中國航母編隊駛向陽光燦爛的大海,遼寧艦已經在東亞海軍航空兵競賽中遙遙領跑,讓其他國家與地區望塵莫及。
苦練內功
1 從一艘船到一支艦隊
2月26日上午,大連港內濃霧瀰漫,在停泊休整3個月之後,遼寧艦再次在大小拖船的簇擁下從大連港出航,這是遼寧艦2013年的首次出航,不過它此行的目的地,並非前往過去多次試航時遼寧艦活動的大連以北、葫蘆島附近海域,而是一路向南,消失在大連軍迷們的鏡頭當中
一天之後,遼寧艦去向的謎底就被揭開。當天上午,遼寧艦抵達青島,並和88號大型保障船一同停靠位於青島膠南市前小口子村的大型軍港。這裏為了遼寧艦的到來,已經連續進行了5年大型軍港的修築工作
航母軍港除了要有足夠的駐泊空間,還要具備健全的後勤保障體系,航母靠泊碼頭後,所需的油、水、電、氣都由岸上保障,每天消耗能源物資是常規艦艇的數十倍。碼頭中間的這個建築叫“能量站”,是專門為航母提供動力保障的,大型萬伏高壓變電站和大型儲油設施,能夠為航母提供不竭的“生命之源”。目前,航母軍港的建設仍在進一步完善中。
航空母艦母港建設是航母工程的重要環節,只有為航母配備充足合適的基地和養護設施,航母才能發揮其應有的作用。蘇聯海軍一度忽視航母母港的建設。其黑海艦隊“基輔”號航母曾因此失控觸礁損壞。蘇聯太平洋艦隊的兩艘航母則因為缺乏大型船塢等保養設備,不得不在蘇聯解體後直接退役。
11月29日,航母首次靠泊三亞某軍港。這是一個規模不遜色於青島膠南市前小口子村母港的大型軍港,未來將成為中國航母在南海活動的主要錨地。青島和三亞兩個航母軍港投入使用,不僅意味着中國航母有了“家”,也為中國航母艦隊提供了兩個強大的作戰支點。
在到達三亞軍港之前的11月26日,遼寧艦從青島某軍港解纜起航,在海軍導彈驅逐艦瀋陽艦、石家莊艦和導彈護衞艦煙台艦、濰坊艦的伴隨下赴南海,並將在南海附近海域開展科研試驗和軍事訓練活動。這是遼寧艦入列後,首次組織跨海區的長時間航行訓練。也是首次在護航艦艇伴隨下,以航母編隊形式出海。

遼寧號航母
這是我國海軍的首個航母編隊。為遼寧艦護航的兩艘051C型驅逐艦和兩艘護衞艦均為2006年以後才陸續服役的我國新一代水面艦艇。公開的間接消息還説明,中國攻擊型核潛艇也加入了這支編隊。從作戰實力上,目前這支護航艦隊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俄羅斯海軍“庫茲涅佐夫”號航母編隊的作戰實力。堪稱美國之外最強的航空母艦編隊。
根據目前的情況,航母的護航編隊將以海軍現行的驅逐艦支隊為基礎組建,考慮到艦艇的完善率,正常情況下,遼寧艦將有2-3艘防空導彈驅逐艦以及3-4艘導彈護衞艦,配屬1-2艘攻擊型核潛艇,未來則可能還有1-2艘大型驅逐艦作為編隊的核心。這一配置其實同美國鼎盛時期的航母戰鬥羣很接近。
然而,以上考慮並不全面,因為對於中國海軍而言,有一個重大的軟肋至今沒有得到解決,那就是此次遼寧艦編隊中至今沒有出現的艦隊補給艦航母編隊的油、彈、糧、水消耗巨大,需要大噸位的綜合補給艦才能滿足編隊的物資需求;而航母編隊高航速的作戰要求,更是對補給艦的航速提出了極高的要求。
中國海軍現役的補給艦中,最新型的4艘903型排水量僅2萬餘噸,所載物資僅夠為編隊護航艦艇補給一次,尚無法保障航母的巨大消耗;艦體源自烏克蘭的905型補給艦雖然物資儲量充足,但是過低的航速無法伴隨航母編隊快速機動。在這樣的情況下,排水量3萬噸以上,最大航速25節以上的大型艦隊快速支援艦將成為海軍下一階段重要的目標。
就在遼寧艦停靠新母港,對碼頭設施進行檢驗並繼續艦員訓練的同時,中國海軍艦載航空兵部隊的組建工作也進入了新階段。5月10日,經中央軍委批准,海軍首支艦載航空兵部隊在渤海灣畔正式組建。不過,在這一階段,他們駕駛的戰鬥機還屬於試生產的未成熟型號,也沒有適合艦載航空兵使用的高級教練機,不能直接把飛行學員培養成艦載機飛行員,中國海軍航空兵在體系上尚不完善,從硬件上説“尚未成軍”。
12月3日,海軍殲15戰鬥機量產型終於露面,此前的11月30日,中國海軍專用艦載教練機“山鷹”也首次曝光。這種針對飛行學員而不是熟練飛行員的艦載教練機的出現,説明中國海軍真正開始大規模成系統地培訓艦載機飛行員,不再需要挑選特殊人才組建“精英部隊”。可以預料,這些飛行員們的舞台,絕不僅僅是遼寧號。從這時起,中國海軍航空兵終於基本湊齊了航母編隊所需的“行頭”。如果説去年剛剛服役的遼寧號還只是一個青澀的少年,今年這個“少年”終於通過了新兵營訓練,披掛上陣,成為一個全副武裝的戰士。
2 我們的大飛機
在東海逐步升温的高強度對抗中,中國不僅出動了戰鬥機、轟炸機,頻頻上場的還有圖154電子偵察機。這既説明我國電子戰水平的提高,也顯露了我國軍事體系的顯著短板——大型運輸機平台。長期以來,無論是運輸機、加油機、預警機還是電子偵察機,我國一直依賴進口大型飛機作為改裝平台。
1月26日早上9時許,陝西閻良。一架龐大的綠色飛機被拖出機庫,開始檢測和發動機試車工作。上午10時20分左右,運-20進行了一次高速地面滑跑測試。11時22分,該機被牽引回停機位。13時56分,一架攜帶攝像吊艙的殲-11B先行起飛,準備執行運-20首飛的伴飛和外部觀測攝像任務。
14時整,運-20運輸機原型機加速滑向跑道,順利起飛。國產大飛機來了!
運-20是我國自行研製的第一種大型戰略運輸機。該機使用正常氣動佈局,採用上單翼、T型尾翼,機長約47米,翼展約45米,機身寬度超過5米,使用4台大型渦輪風扇發動機作為動力。預計載重將明顯超過伊爾-76,與伊爾-476基本相當。不過由於運-20採用了新設計的寬機身,貨倉應可以裝載包括99式主戰坦克在內的陸軍重型裝備。

試飛中的運-20
中國空軍長期以來依靠不到20架的俄製伊爾-76大型運輸機執行戰略運輸任務,但有限的數量和性能已經不能滿足軍隊的需求。由於伊爾-76在中國不僅要承擔運輸任務,還有多架被抽調用於改裝空警-2000預警機和空中實驗平台,其實際可用數量進一步減少。加之俄羅斯軍工體系的瓦解,增訂俄製運輸機的計劃被迫中斷。目前,中國空軍被迫以訂購二手伊爾-76運輸機來維持戰略運輸機隊的規模。運-20的研製和裝備,將使中國空軍擺脱對俄製運輸機的依賴,打造起符合自身需求和更大規模的戰略運輸機羣。
3 使命行動
隨着綜合實力的提升,解放軍的開放性也在增強。以往,軍事新聞談到解放軍部隊的時候,總是以“某部”來指代所有單位。今年開始,“某部”悄然變成了“XX集團軍”。而年初總參軍訓部公開預告的全年演習計劃,更是體現了一支強大軍隊的自信。
根據總參預告,2013年是解放軍名副其實的“演習年”,中國將舉行近40場軍事演習演練活動,涉及陸空聯合戰鬥、遠海實兵實彈對抗、諸軍兵種聯合防空、常規導彈火力突擊等眾多課題,任務十分繁重。
近年來中國軍隊的演習作秀、檢閲和展示的成分越來越少,錘鍊戰鬥能力和探索研究的成分不斷強化,“紅軍必勝,藍軍必敗”的演習結果已經一去不復返;取而代之的是實戰對抗性不斷加強。在今年的演習中,聯合作戰、體系作戰和對抗的高度實戰化,成為了這些演習的共同突出特點。雖然這些演習當中不少並沒有特定的針對目標,但最終都在客觀上展示了人民軍隊的震懾力,透露出我軍確實正在紮實地做着軍事鬥爭準備,時刻預備殲滅來犯之敵。
美國每年都會舉行一次宏大的“紅旗演習”,由本國主力航空兵和盟國空軍輪番參與。並安排“藍軍”部隊扮演逼真的假想敵。幾十年來,“紅旗演習”不僅是美軍提升戰鬥力的手段,更是向全世界炫耀國力的工具。長期以來,中國軍迷對美國的“紅旗”軍演往往會流露出羨慕之情。如今,中國也有了自己的“紅旗”軍演——“紅劍”演習。
在今年5月在鼎新訓練基地舉行的“紅劍”軍演中,參演官兵再一次體驗了什麼叫高強度對抗:在演習日裏,從日出到日落,24小時裏都是演習時段;不分晝夜,不分三餐午休睡眠時間,參演官兵被要求在演習日裏隨時可以進攻隨時可以出動。演習的作戰樣式也沒有限制,作戰雙方想什麼時候偵察干擾就偵察干擾,想何時發起攻擊就何時發起攻擊,沒有懈怠的時間,對於體系作戰能力有了更進一步的考驗。

演習中的我軍部隊
在演習中,殲-10等藍軍編隊充分發揮了體系作戰的優勢,克服了對抗最初時的不利電磁條件,在預警機和地面防空體系的配合之下擊敗了對手,展示了空地一體防禦和作戰體系下裝備的強大戰鬥力;而紅軍的殲-11B戰機在自由空戰雖然最終落敗,但他們表現依舊出色,與殲-10之間的空中格鬥戰堪稱激烈,多次在劣勢條件下,反過來對紅軍地面和空中目標構成威脅,甚至在被擊落前,一度將藍軍的一架殲-10戰機牢牢鎖定在不可逃逸區,飛機的作戰性能和飛行員的素質令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藍軍的指揮官,時任成都軍區空軍參謀長丁來杭也承認:“如果沒有體系的支撐,靠某一個兵器來戰勝對手,是不可能的”。值得一提的是,長期受困於國產發動機“心臟病”的殲-11B在這次自由對抗中換用了國產WS-10“太行”發動機,這無疑是個值得欣慰的消息。
目前中國陸軍已經實現了機械化,若要實現戰鬥力的再一次飛躍,只能在“軟件”上找出路;而在信息化大行其道的今天,對現役部隊實施成建制的數字化改造無疑是一個正確的選擇。
近年來我軍進行了合成營的編制改革,並在今年6月進行了我軍第一次數字化合成營在大規模陸軍航空兵支援下的作戰演練:“聯教-2013•朱日和”。在這次演習中,紅軍由“萬歲軍”第38集團軍下屬某數字化合成營、特種作戰營和陸軍航空兵團組成,參演的陸航部隊是全軍第一支成建制換裝武直-10武裝直升機的部隊,戰鬥力十分強大,具備實施超低空非接觸式攻擊的能力;而編制向美軍靠攏的我軍第一支專業藍軍旅:65集團軍195機械化步兵旅扮演藍軍;數字化部隊、特種作戰部隊、陸軍航空兵、電子對抗部隊等作戰力量悉數登場,非接觸先敵攻擊成為主要演練內容之一。在演習中,一批新型作戰力量戰法研究成果也得以了驗證,而我軍數字化部隊在練兵場上的亮相,也意味着其已經基本形成了戰鬥力。
同2008年之前相比,雖然如今的兩岸關係已經大有緩和,但面對波雲詭譎的中美關係以及台灣島內政局,我軍對於台灣方向的備戰也不能有一絲半點的放鬆。進入9月後開始的“使命行動-2013”系列軍演就是以應對“台獨”事變為假想目的,其代號“使命行動”即與解放軍維護祖國統一的使命相呼應。
考慮到台灣問題的特殊性,這是一次幾乎全部兵種參與的聯合作戰演習,參加部隊有海軍東海艦隊、南海艦隊,南京軍區空軍和廣州軍區空軍以及空降兵某部。演習分為A、B、C三個部分,共2萬多人蔘演。分別演練了部隊摩托化、鐵路、跨海、空中輸送相結合的方式組織遠程機動,以及航空兵越洋空中作戰,模擬了其在未來兩岸統一之戰中的作戰使命。
此外,在“使命行動-2013”演習中各地國防動員系統也主動作為,民航、鐵路、公路等交通部門,和民兵、電力、軍供、消防、人防和醫療等各部門大力協作積極支前,為演習順利展開作出了貢獻,也全面檢驗和提升了國防動員系統的支前保障能力。不僅如此,在台獨勢力依舊猖獗的今天,“使命行動-2013”軍演也成功起到了政治上的效果,極大震懾了台灣島內的分裂勢力。
4 跟上超級大國的腳步
與常規武器開發減速相比,美國仍然在今年高速推進其戰略反導系統。9月18日,五角大樓宣佈,美國完成史上最難反導試驗,在事先不知道目標導彈的發射時間和發射方位的情況下,美軍僅用兩枚反導導彈就擊落了太平洋方向射來的彈道導彈。
11月2日,美國的導彈防禦局高調地宣佈,美國完成有史以來規模最大,最複雜的導彈防禦的實彈測試,美軍同時對五枚彈道導彈還有巡航導彈實施了準確攔截。這相當於一箇中型國家可能發出的所有遠程火力,美國試圖藉此證明,美國依然對絕大多數國家擁有單向打擊的戰略優勢。
不過在反導領域,美國並不是孤獨前進。
美國當地時間1月26日下午5時(北京時間1月27日上午6時),美國導彈防禦局宣佈,當天下午美國進行了一次中段反導試驗。范登堡空軍基地當天發射一枚陸基攔截導彈,攜帶“外大氣層攔截載具”進行了飛行測試。
而就在同一天,1月27日深夜,中國西部的夜空中,有兩顆亮如星星的光點騰空而起,在空中撞擊。幾千萬人目睹了這次壯觀的中段反導試驗,有許多人還抓拍到了珍貴的影像資料。從網絡流傳的照片中可以看見,使用多個燃氣舵控制方向的攔截彈在夜空中飛速接近呈拋物線軌跡飛行的目標彈,並在地面控制的引導下迅速接近目標。在攔截彈和目標交匯後,可以明顯觀察到目標的飛行軌跡發生了變化,表明這次攔截試驗取得了基本成功。

網友當時拍到的中國反導試驗畫面
中國國防部新聞事務局隨即宣佈,中國當天在境內再次進行了陸基中段反導攔截技術試驗,試驗達到了預期目的。國防部稱,這一試驗是防禦性的,不針對任何國家。這是中國自2010年1月11日以來第二次公開承認的中段反導技術試驗。目前全世界僅中美兩國進行過這一類型的試驗。
除了攔截導彈試驗,中國還有其他的技術進步讓美國人聽到了追趕的腳步聲。北京時間9月25日12時37分,中國在酒泉衞星發射中心用“快舟”小型運載火箭,成功將“快舟一號”衞星發射升空,衞星順利進入預定軌道。
罕見的是,這一消息發佈數日後都沒有一張新聞照片公佈,官方媒體的報道也都十分低調。作為一個連載人航天都可以現場直播的航天大國,這種不同尋常的保密措施,顯然,這種新運載火箭不同尋常。倒是美國航天局網站在“快舟”火箭發射後不到兩小時就在首頁上稱“中國秘密發射新快速響應火箭”。
“快舟一號”衞星的用户單位是中國科學技術部國家遙感中心,將主要用於各類災害應急監測和搶險救災信息支持,也是一種應急空間飛行器。此外,“快舟”還是我國太空快速響應作戰系統的組成部分,本次發射也是我國“快舟”項目的首次實用,這也標誌着中國衞星快速發射能力和太空戰能力的又一次躍升。
應急空間飛行器是一類快速集成、快速入軌、具有星箭一體化特點的新概念飛行器。常規空間飛行器通常採用研製1顆、生產1顆、發射1顆的手段,而應急空間飛行器的特點決定了它與導彈武器一樣,可批量生產,長期貯備,一次性使用。
鑑於“快舟”系統的高效性,“快舟”可以用於戰時衞星應緊急補網、發射反衞星載具、提高部分地區偵查密度並提供戰場信息通訊等一系列緊急軍事任務,也同樣可以用作災害應急監測、搶險救災信息支持、人道主義救援和民用衞星的應急補網,是一套軍民兩用的系統。這和美國1999年提出的“太空快速響應作戰”(ORS)系統異曲同工,其主要思想是準確、快速、且經濟可承受地將載荷送入太空,為戰場的作戰人員提供實時的空間戰役與戰術支持。
在“快舟”系統成熟之後,我國航天器的研製與測試時間將由當前的2至10年大幅縮短到6至9個月,航空器的集成、發射與部署時間也將由當前的6至9個月縮短為幾天,並在數小時至數天之內滿足發射的需求。這將極大提高我國災害應急監測和搶險救災信息支持的能力;若從軍事角度分析,目前各軍事大國都在發展軌道武器,加快部署各自的航天系統。一旦戰時敵方將我衞星擊毀,我方可以通過快速反應的衞星發射系統迅速補充損失衞星;當敵衞星進入我方預警範圍,也可通過快速反應的太空衞星將敵衞星捕獲和破壞。在這個意義上,高效、成熟的“快舟”系統將有助於我國保證衞星系統在太空中的安全、穩定運行。
快速響應火箭的應用範圍如此廣泛,對於世界在軌衞星數量第一、且唯一完全掌握快速響應火箭技術的美國而言,中國這個新玩家的加入意味着什麼不言自明。
5 把導彈賣給北約
多年以來,歐美國家壟斷世界高端武器市場,北約國家更是隻會購買西歐、美國生產的導彈系統,這證明了歐美在軍事技術和政治領域的霸權。只有俄羅斯能夠偶爾發起挑戰。但今年的情況有所不同。
9月26日,土耳其頂住多個西方國家的壓力和警告,選擇購買中國紅旗-9型遠程防空導彈作為土耳其遠程防空系統,否決了包括美國、法國和意大利在內的北約盟國的投標。項目總價將高達30億美元。這是中國遠程防空導彈這樣的尖端裝備第一次在國際競爭者擊敗美、歐等國的同類武器。
土耳其是北約成員國之一,一名熟悉北約防空系統事項的土耳其國防部官員表示,土耳其近半防空雷達都是由北約“埋單”。此前外界的觀察家和軍事分析人士普遍認為,中國的紅旗-9型防空導彈和俄羅斯S-300導彈由於不和北約武器系統的規格,基本上不可能中標。在防空體系和政治因素的考慮下,土耳其最終很可能採購美製“愛國者”防空導彈系統,中俄兩國防空導彈之所以被土耳其允許競標,主要是土耳其處於壓低採購價格的考慮,引入多個競爭者以獲得美國在“愛國者”導彈出售項目上的降價和更多的技術轉讓和後續服務。
“陪太子讀書”的紅旗-9防空導彈最後成功當上了太子,這一結果讓全世界,甚至讓中國自己出乎意料。遠程防空導彈作為導彈武器中技術難度最高的系統之一,象徵着一個國家的軍事工業水平。目前世界上僅有中、美、俄和少數幾個歐洲國家能夠研製這一類導彈。由於這類導彈價格昂貴,因此也成為了國際地緣政治影響力的重要象徵。此前,美國曾多次阻撓俄羅斯向伊朗、塞浦路斯和敍利亞出售或者交付S-300遠程地空導彈。

紅旗-9導彈外銷版FD-2000
美國方面顯然對競標失敗感到意外。雷神公司發言人麥克•杜寶在競標結果宣佈的當天説:“北約在2012年開始在土耳其部署‘愛國者’導彈,一系列的行動給予土耳其以有力的展示,我們希望得到有關這一選擇的解釋。”
美國還想方設法希望土耳其停止這一採購。土耳其《今日時代報》稱,美國總統奧巴馬曾兩度當面警告土總理埃爾多安不要與中國公司簽署協議。土中達成初步協議後,美國國務院發言人普薩基説,美方向土耳其表示“嚴重關切”。土耳其《每日新聞》稱,美國駐土耳其大使裏希亞多尼表示,“我們對這家中國公司感到擔心”,美國正同土方就此展開磋商。英國《星期日泰晤士報》6日以“憤怒的美國試圖阻止北約盟國購買中國導彈”為題稱,美國對它的北約盟國竟然從美國製裁的向伊朗出口導彈技術的中國企業購買武器憤憤不平,正發動外交攻勢,阻擊土耳其從中國採購34億美元的導彈防禦系統。
最終,土耳其迫於美國壓力宣佈將該國的防空導彈招標項目延長至2014年1月31日。或許中國導彈最終不一定能裝備土耳其軍隊,但對於中國廠商而言,能逼美國施加政治壓力來進行軍事技術競爭,本身就是中國製造的一大勝利。
6 向光榮歲月告別
將近年末,各大媒體的社會新聞欄中跳出了一輛坦克。在浙江台州的一次車輛越野活動中,出現了一輛不速之客。它的轟鳴聲讓一切高檔越野車黯然失色。聞訊趕來的王警官是一位軍事愛好者,他一眼看出,這不是普通的越野車輛,是一輛如假包換的水陸兩棲坦克!
警方隨後將這輛坦克扣押,並調查其來龍去脈。調查發現,這是一輛合法退役的63A水陸兩棲坦克,只是負責回收的廢品公司未能及時拆解,才會出現在越野比賽上。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新聞卻折射了重要的信息——中國上個世紀末的主戰裝備甚至“先進”裝備已經進入了退役週期。上世紀90年代,憑藉長距離浮渡能力和海上開火能力,63A坦克曾是跨海作戰、威懾台獨勢力的重要憑藉。在退役序列中看到這輛不久前的“新式裝備”,説明我國跨海作戰的模式已經全面升級。
結束光榮服役歲月的裝備不僅有幾十噸的坦克,還有更龐大的軍艦。9月12日,距大海近千公里的寧夏回族自治區迎來了一件特殊的紀念品——銀川號導彈驅逐艦。這艘數千噸的軍艦被分解運輸,然後在黃河灘上重新拼合,成為銀川市的城市標誌。對於銀川市來説,這是一道城市風景,但對中國海軍來説,這保留了珍貴的歷史文物——中國海軍90年代主力艦艇。
今年,在銀川艦身後,曾經為中國海軍立下功勞的108“西寧”號導彈驅逐艦、535“黃石”號導彈護衞艦、536“蕪湖”號導彈護衞艦和513“淮陰”號導彈護衞艦等艦艇紛紛退出了現役。僅僅十年之前,這些艦艇還是中國海軍的主力,頻頻在軍事演習和新聞聯播中露面。但如今,隨着中國造艦能力的井噴,隨着中國海軍活動範圍轉向風高浪急的遠海,他們必須讓位給噸位更大、技術更先進的軍艦。

西寧號退役儀式
更“重量級”的更新換代出現在水下。據《解放軍報》報道,我海軍第一艘核潛艇091型“長征1號”在服役近40年後,於今年10月28日正式退出現役,這也是我軍首次公開核潛艇部隊。以中國軍隊“公開一代,裝備一代,預研一代”的不成文規則,這似乎也在預示着中國海軍新一代的核潛艇批量服役,開始承擔起海軍核潛艇部隊的正常執勤任務。
63A坦克、銀川號驅逐艦、長征1號核潛艇。僅僅在20年前,這些武器還是國防現代化的象徵。當年唯一的軍事節目《人民子弟兵》的片頭,就是銀川艦為051型驅逐艦的合肥號在大浪中航行。今年,合肥號這艘功勳艦艇也已經退出了海軍,永久地停放在在煙台沿海風景區。看到這些“老朋友”退役,我們不免有幾分傷感,但更應該感慨人民軍隊的滄桑鉅變,感慨中國國力。多年以後,也許遼寧號航母、運20運輸機也會像銀川艦一樣,從基地駛向博物館,成為另一個引發懷舊的對象。到那一天,我們剛剛經歷過的2013,也將成為令人感慨的光榮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