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示威好生意：誰在佔領“立法院”中掙錢？

4月10日，島內為期24天的“太陽花行動”告一段落，“立法院”被學生拆下來的牌匾重新掛上。

恢復平靜之餘，學生團體還在忙着翻賬本。直至“佔領”行動結束當天，他們還有約250萬（觀察者網注：新台幣，1人民幣元=4.8211台幣，下同）的財政赤字，無論是搭舞台、借帳篷、租發電機，還是文件複印甚至清潔費，他們都要自己想辦法籌錢。

據觀察者網此前報道，太陽花學運中“立法院”議場及院區損壞及修繕的細項，金額一共新台幣285萬新台幣。“立法院長”王金平並表示，全部金額將由工總理事長許勝雄負責“代位求償”。但反黑箱經貿民主陣線召集人賴中強婉拒許勝雄的“代位清償”，稱將由募款結餘1600多萬新台幣來支出。

雖然欠賬不少，但他們也捧紅了“佔領經濟”：“主角”向日葵（即“太陽花”）從每株15元漲到30元，高雄花農1個月內業績上漲5成；人羣聚集造成流量大上漲，讓島內手機服務商多賺至少20%；太陽餅和私家定製蛋糕，被抗議學生“一吃而紅”，因顧客太多搞起限購……

“太陽花女王”

錢都去哪兒了？

“學生佔據21天，也代表‘立法院’空轉21天，但是錢還是得付。因此而造成無形、有形的損失，不管你認不認同學生的主張，都得來一起承擔。”

4月7日，立場偏藍的中天新聞台如此報道。他們算了一筆賬：“立法院會議”的人事成本，每天要1160萬，電費每天3.7萬，21天下來總計2.44億元，還不包括此前“立法院”估計的修復費用1億元。此外，為了應對佔領行動，當局一共動員了2000名警力日夜堅守，每名警員每天加班費900元、餐費230元，21天來一共是4700萬左右。

不過，學生們不認同這種説法。同一天，他們在官網上發佈通稿“曬賬單”：

3月18日，活動第一天，他們在“立法院”附近搭建了兩個舞台，一個用於民眾演説、樂團表演及媒體發佈，另一個則是“街頭的民主教室”，給大學教授現場講課用。加上配套的發電機、帳篷及流動廁所，當天在硬件上就花了1772700元整，雜項支出為631646元。

3月30日的“黑衫軍佔領凱道”，由於只有3天的籌備期，他們四處尋找協力商家，對方也多以優惠價格響應行動；算上清潔費和場地租金，這場號稱50萬人的活動總共花了3655000元整，每人平均7.31元。

佔領凱道行動結束後，學生開始要為舞台支付租金。表演舞台日均維持費用10萬，“街頭教室”則是8萬，等於每天18萬的“硬支出”。加上其他費用，到4月7日為止，學生們的赤字已達2531723元。這筆錢，自然是到了諸多協力商家的荷包裏。

不過，由於有民眾捐款支持，學生們“已把赤字壓縮在最低限度”。3月18日起，有聲援學生的團體在台北設立募款箱，並公佈募款賬號，截至4月6日共收到捐款3566084元；加上3月30日當天所募，合計為5147623元。4月7日，學生們宣佈“已收到足夠捐款”、關閉募款渠道，並承諾會在近期內公佈收支明細。

“佔領”捧紅“三寶”

在台灣，類似“佔領‘立法院’”這樣的運動並不只會花錢，還往往會意外帶動商品熱潮。這回，“太陽花”捧紅了“三寶”——向日葵，太陽餅，以及蛋糕。

佔領行動發起後，向日葵成為學生訴求的象徵，不僅各地花農北上送花聲援，也有更多人向花農採購再送往台北，讓全台各地向日葵的銷售額直線上升，高雄旗山地區的花農業績更比平日多50%；由於供不應求，價格還從每株15元直接翻倍。

3月23日，一羣激進的學生暴力攻佔“行政院”，造成大量公物損毀。有學生闖入“副秘書長”蕭家淇的辦公室，按他的説法，學生把他辦公桌上的零錢都偷走了，還吃掉了他從外地帶回來的太陽餅和蛋糕。“屏東的耶！要排隊排很久耶！”他不斷對媒體抱怨。

許多人向花農採購向日葵再送往台北，讓全台各地向日葵的銷售額直線上升

於是，有網友追查出太陽餅是台中老店“嘉味軒”的，而蛋糕則是屏東知名定製店“心之和”，消息一出，兩家店立刻“訂單爆滿”——不少民眾為了揶揄蕭家淇只心疼小吃、不關心學生訴求，故意把糕餅寄給蕭家淇，結果1天內他就收到了1500顆太陽餅。

現在，這家餅店的訂單已經排到了7月底，一盒200元的太陽餅3位師傅連夜趕工、能做多少做多少，每天早上9點半開門，結果不到中午就賣完，店家只好掛出“每人限購1盒”，還得不斷跟顧客道歉。

至於“心之和”，最近也是忙得團團轉。由於訂單暴增，他們從3月底起暫停訂購，每天限量200個蛋糕則引發排隊風潮，不僅民眾天沒亮就在店門口守候，網絡上還出現代排隊服務，一個500元的蛋糕，代排價格最高達1800元，仍然搶光光。

除了“三寶”，還有一批人在其中大賺特賺——政論名嘴們。

據台媒統計，《自由時報》資深記者王瑞德，從3月18日起不斷出席政論節目，20天內淨賺出場費32萬元；國民黨籍“立委”羅淑蕾，這幾天沒法開會，不過光是上政論節目也足足有30萬進賬；另一位民進黨籍“立委”郭正亮，也賺了24萬元。

“太陽花學運”總指揮林飛帆（右）、陳為廷（左）等7人遭警方約談，4月21日在義務律師團陪同下主動到台北地檢署説明

“偶像經濟”

無意中成為商品代言人的，還包括兩位“佔領”行動中的“偶像”。

“不要再問我外套是什麼牌子了，那真的不重要啊！”台大學生林飛帆，曾是蔡英文的“競選青年軍”，行動結束後他被稱為“帆神”，不過最近他可能快被網民煩死了——他的Facebook頁面上，充滿了問他“外套什麼牌子”的仰慕者。

那件原價3500的軍綠色外套，24天來他一直穿着，成了他的“戰袍”。於是，大量的“林飛帆同款”出現在島內各大網絡商城中，定價從3000至5000元不等，甚至有服裝業者直接盜用他的頭像來做廣告賣衣服。有網友挖出“林氏戰袍”來自某日本品牌，結果全島賣得幾乎斷貨，連款型相似者都被搶購一空。

“林飛帆同款”賣斷貨

跟外套一起“同款”的，還有他的眼鏡、鞋子甚至圍巾。3月30日，他身披兩條圍巾出現在凱達格蘭大道，一條是紅白色相間的“反血汗毛巾”，出自今年1月底的勞工遊行；另一條是黑色的“官逼民反毛巾”，出自2013年的大埔抗拆遷運動。

結果，這兩條圍巾再次爆紅，讓商家立刻重新定製上千條。新竹一位劉姓服裝批發商説，年輕人的想法他不太懂，但還是要感謝林飛帆：“讓我們（服裝產業）賺很大！”

另一位佔領行動的領袖陳為廷，比文質彬彬的林飛帆塊頭大不少，給人的印象是“敢怒、敢衝”。不過，由於一張抱着玩具熊睡覺的照片外泄，不僅讓人一探他的另一面，還無意間造就了“熊熊狂潮”。

4月2日晚，這張照片被“立法院”議場內的學生髮上網，第二天上午學生們就收到了80多隻玩具熊，外加一隻比陳為廷本人塊頭更大的。結果，這批玩具熊沒地方放，只能散落在“立法院”各處；至於那隻“超級熊”，因為太大而堵住通道，差點造成一羣人來不及領盒飯。

“太陽花運動”學生領袖陳為廷懷抱小熊睡覺 網友：可惡！想當熊！

（本文轉載自《看天下》2014年第10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