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克爾訪美磋商制裁俄羅斯 美歐難以達成一致

5月2日凌晨，烏克蘭正規軍、內衞部隊和國民衞隊對東部小城斯拉維揚斯克發起攻勢。在烏東部地區安全局勢日趨緊張之際，德國總理默克爾2日造訪白宮，鑑於美、德在應對烏克蘭危機上角色重要，尤其是在對俄羅斯制裁上起關鍵作用，兩國首腦的此次會晤引人矚目。但是美國與歐盟之間的磋商並無結果。正如奧巴馬承認，歐洲完全停止進口俄羅斯的石油天然氣“並不現實”，即使是冷戰高峯時期，歐盟也未徹底斷絕與俄羅斯的貿易關係。巴斯夫、西門子、大眾、阿迪達斯和德意志銀行五大德國企業巨頭已經或公開或私下表示反對制裁俄羅斯。

除了在制裁俄羅斯方面存在分歧，美國情報部門竊聽德國總理默克爾的“竊聽門”醜聞也未結束。雖然奧巴馬曾經表示，以後絕不會再監聽默克爾。但是在默克爾於“竊聽門”後首次訪美之時，奧巴馬又表示美國和任何國家都沒有簽訂不竊聽協議，包括盟友。默克爾則回應，德美之間要重建信任還面臨“不少障礙”。

在繼續制裁俄羅斯的問題上，美德難以達成一致

在公開表態中，默克爾竭力顯示美德“團結一致”。在當天與美國總統奧巴馬共同會見記者時，默克爾警告俄羅斯不要破壞即將於5月25日舉行的烏克蘭總統選舉，否則歐美會採取一致行動，對俄進一步制裁將不可避免。奧巴馬則更進一步指出，過去數週美歐正就制裁俄一些關鍵部門進行密切磋商。他表示，對俄武器、金融、信貸貿易等行業的制裁都會對俄羅斯造成嚴重影響。

由於美國和北約早已排除對烏克蘭局勢進行軍事幹預的可能性，此間分析人士普遍認為，通過嚴厲制裁擴大俄干預“成本”，將是影響和改變俄決策的唯一途徑。歐盟國家特別是德國能在多大程度上與“打頭陣”的美國保持一致，將成為影響制裁最終成效的關鍵。

美歐俄烏四方4月17日達成《日內瓦協議》以來，烏克蘭局勢不但未見好轉，反而進一步惡化。美歐指責俄羅斯“未採取任何步驟落實日內瓦協議”後，於本週早些時候各自出台新一輪對俄製裁措施。但此間分析人士指出，即使烏克蘭局勢因為俄羅斯因素進一步惡化，美歐也很難一致對俄重要經濟部門實施全面制裁。事實上，美歐在擴大制裁問題上已經出現明顯分歧。在不少歐盟國家看來，只要俄羅斯不對烏東部地區出兵，就沒有必要對俄實施嚴厲制裁。德國總理默克爾在顯示與美國“團結一致”的同時，強調歐盟和美國需找到制裁俄羅斯的綜合方案，避免個別歐盟國家受創。

德國顯然是最容易被制裁“回飛鏢”擊中的那個目標。6000多家德國企業在俄羅斯拓展業務，比在歐盟其他成員國的德國企業加起來都要多。任何影響對俄貿易的制裁措施都可能令德國損失就業崗位，給德國經濟帶來嚴重打擊。雖然德國與俄羅斯的雙邊貿易額2013年為760億歐元，俄在德國出口市場中的份額僅為3%左右，但德國企業普遍擔心，在歐洲本土市場停滯不前的情況下，對俄羅斯嚴厲的經濟制裁將使他們喪失關鍵的增長市場。此外，德國三分之一的天然氣和石油供應來自俄羅斯。德國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的分析顯示，如果原油供應價格每桶上漲20美元，德國經濟增速將被拉低一個百分點左右。

《華爾街日報》據此認為，默克爾此次訪美將可能把德國商界的明確信息傳遞給白宮：不要對俄羅斯實施新制裁。最近，包括巴斯夫、西門子、大眾、阿迪達斯和德意志銀行在內的德國大企業在公開和私下場合都明確反對對俄羅斯實施更廣泛的經濟制裁。基爾世界經濟研究所的研究分析顯示，如果對俄羅斯採取嚴厲制裁措施，德國的經濟增速可能下滑多達兩個百分點。而根據德國政府的測算，如果德國與俄羅斯的貿易關係破裂，可能導致30萬德國人失業。

在國內企業的巨大壓力下，默克爾雖持續批評俄羅斯在烏克蘭的行為，並警告俄將面臨“嚴重後果”，但她並不支持對俄實施全面經濟制裁，而是傾向於針對涉事個人實施簽證限制和資產凍結。意大利和希臘也與德國的立場相似，擔心對俄進一步制裁會對本國經濟造成衝擊。

美國總統奧巴馬3月簽署的行政命令確定了對俄製裁框架，授權財政部對俄羅斯金融服務、能源、金屬、採礦、工程和國防等關鍵部門實施制裁。但在實際操作中，美國只是針對俄參與對烏決策的個人及相關經濟實體進行“靶向”制裁。這一相對温和的制裁方式遭到美國國會部分議員的強烈批評。

對俄經濟聯繫與能源依賴使德國及其他歐盟國家很難與美國同步推進對俄全面制裁。奧巴馬2日坦承，歐洲完全停止進口俄羅斯石油和天然氣的設想“並不現實”。默克爾對此表示贊同，她強調目前歐盟內部有6個國家“百分之百”依賴俄羅斯天然氣進口，因此首先需要改善歐盟內部的能源供應局面。

不斷惡化的安全局勢已嚴重威脅到5月25日烏克蘭總統大選，旨在降低危機級別的《日內瓦協議》更是危在旦夕。美歐在探討加強對俄製裁的同時，更應加大對俄磋商，化解雙方在烏政治過渡進程上的根本分歧，保留通過外交渠道解決烏克蘭危機的一線希望。